羿曉晟大驚失色,在小刀滑落的一瞬間用另一隻手狠命一撈,總算把這救命稻草抓了回來。
這次他雙手握緊手中的刀,以免滿是大汗的再次滑落這開啓生命之門的鑰匙。
接下來得考慮着陸的事情,還得像剛纔那樣蕩繩子,只不過目的在相反方向。
他考慮再三,最終還是決定把刀把咬在嘴上,以便解放雙手好去抓另一端巖壁上的鐘乳石。
那邊的洞口要更高一點,他咬緊牙關,做最後的拼搏,鼻子喘着粗氣,雙手拼命向上夠。
“嗒”一聲響,繩子又抖了一下,他斜瞄了一眼繩子。只見繩子被蛇啃咬的地方已經只有四分之一了,隨時都有斷裂的危險。
他的心臟“突突”跳了起來,比剛纔跳的更快,他使出了吃奶的勁狠力一蕩,雙手盡力一抓,蕩了幾次終於抓住了巖壁邊緣。
然而就在抓住巖壁邊遠的同時,一股刻骨銘心的劇痛從他的左手心傳到了的心臟。原來是一根尖利的石筍刺穿了他的左手。
疼痛難忍的他差點就喊出了聲,要在平時,他肯定要“啊”的大喊一聲,幸虧關鍵時刻他想到口裡叼着刀子,要緊了牙關,否則刀子又要沒了。
他強忍着,一聲不吭,任憑那刺骨的疼痛迴盪在他的身體裡,任憑鮮血沿着手臂流到他的肩膀,雙手依然牢牢抓住石壁。
緩過氣後他開始往上攀爬,先是抽出那刺穿的左手,這抽出的疼痛絲毫不亞於刺穿時的疼痛,但他深知這疼痛於死比起來簡直不值一提,因此忍住疼痛,一鼓作氣向上攀爬。
一直攀爬到上半身到達石壁突出的石臺上,只有下半身還掛在外面,因爲腳上的繩子已經繃直,不能再往前了。
他將刀子吐在石臺上,鬆了一口氣,趴在巖壁上喘息。
這時,一個可怕的念頭出現在他的腦海裡,他打了一個寒顫,冷汗直冒。趕緊抓起刀子。
他往繩子那端一看,果然不出所料,當他抓住巖壁以後,毒蛇早已停止了啃咬,朝着繩子的方向爬了過來。
這女人設計的遊戲真夠變態的,可這一切她是怎麼佈置的。他邊自言道,邊用刀瘋狂地鋸捆住雙腳的繩子。
成堆的毒蛇佈滿了繩子,有眼鏡蛇、響尾蛇、蝮蛇、蝰蛇等等,密密麻麻的順着繩子攀爬過來,速度很快,已經爬到了繩子中間。
羿曉晟看着成堆的毒蛇又看看腳上捆着的繩子腦門頭直冒汗,右手用最快的頻率發瘋一樣鋸着繩子。
正當毒蛇要撲到身上的一剎那,繩子終於割斷,頃刻間佈滿繩子的毒蛇成堆落了下去,像下雨一樣。
“啊!去死吧!你們這些惡魔。”他望着下面大吼了一聲,最後把刀也給扔了下去。
整個山洞迴響起他的吼叫,他看着這一切,想:我通過試煉了,可是現在依然身處這個鬼地方,要是這女人還準備了什麼折磨我,我該怎麼辦。
最終他懷着忐忑的心情爬進了指定的逃生之路——那個黑漆漆的洞。
羿曉晟沿着伸手不見十指的山洞爬行了很久很久但始終沒有走通,更可恨的是這個洞蜿蜒曲折、泥濘潮溼、腥氣悶熱。
有好幾次他精疲力竭的趴在泥裡,看着一望無際的黑暗,不知該繼續前行還是就此放棄。
不過最終還是求生欲佔了主導,儘管動作沒有剛進洞時那般快速,但勻速而緩慢的挪行還是不斷接近出口。
功夫不負有心人,遠處終於出現了一圈朦朧的光線。
這朦朧的光線對他來說無異於耀眼的太陽,他立即來了精神,加快步伐,像餓了很久的小狗看到食物一樣手腳並用衝了過去。
那果然是洞口,是逃生出口,因爲外面是一個寬闊的空間。
此時,哪怕是多呆在這狹窄、黑暗、潮溼的洞裡一秒也是一種折磨,因此,他一心只想着如何快速離開洞穴,哪怕是快那麼一兩秒。
因此,來到洞口時,他完全不理會外面是個什麼地方毫不猶豫衝了出去。
結果,衝出洞穴之的一剎那,他才發現洞穴外面沒有落腳點,該死的,洞穴原來懸於巖壁上。
他大驚失色,難道試煉還沒完嗎,下面是不是滿是尖刺的石錐……完了!他不敢再想下去,條件反射般閉上了眼睛。
“砰”,墜落停止,他摔在了地上,這洞的位置並沒有他想象的那麼高,洞的下面也沒有什麼危險,剛纔只是虛驚一場。
他緩緩睜開眼睛,看到洞就位於上方離地面一人高的地方。
“嚇死寶寶了。”他舒了一口氣道,“這下安全了。”
他支撐起痠痛的身子站了起來,拍拍塵土,看了看周圍。
雖然光線昏暗,但大致開能看清環境。這裡是一個足球場大小的空間,周圍都是石壁,中間空無一物,不知道有沒有頂。
“看來你選擇了‘生’,恭喜你通過了第一關。”黑暗中一個動聽的聲音傳了出來。
是女人的聲音。
她說的第一關是什麼意思?難道還有第二關不成,第一關就那麼可怕,後面的還得了,他突然想起了剛纔的屍體,汗毛再次豎了起來。
“師傅,我成功了。”他向黑暗中喊,“放我回去吧,到此爲止了。”
“不行,第二關開始。”
“什麼!你知不知道剛剛我差點死了,這太瘋狂了……”
“已經開始了。”
“啪”一聲,一束光照在了遠處的對面,圓形的光柱底部出現了一個人,那人粉紅色短衫、紫色短裙,身段婀娜多姿,不是那女人是誰。
女人把手一指,一束光線落在了他們之間。
羿曉晟看到兩人之間出現了一條二十釐米寬的小路。
“通過這條細長的小路到達我面前,第二關就算通過。”女人說。
“就這麼簡單?”他問。
“就這麼簡單。”對方答。
羿曉晟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本以爲第二關一定是想不到的恐怖與變態,沒曾想只要通過一條小路就行。
“你確定?中間沒有什麼陷阱吧。”他還是有點不放心。
“這條小路沒用動過任何手腳,非常平穩,除了有點窄。”女人說。
有點窄?羿曉晟樂了,他想,小時候上學和放學經常走鐵軌玩,那鐵軌可要比這細多了,二十釐米的寬度和A4紙大小差不多,根本沒什麼難度嘛。
“好!那我過來了。”
他順着小路大步邁了過來,沒多久就走到了中間,很是輕鬆。
突然,女人彈了個響指。
“刷”,整個空間明亮了起來,所有的景物都能看清了。
當這裡的一切明朗後,羿曉晟臉嚇白了。這哪是什麼小路,分明是一條橫亙於萬丈深淵的小橋。
橋的下面是十層樓高左右的深淵,深淵底部有一個水潭,水潭裡數十頭巨型鱷魚張開大嘴向上望着。
他不敢再往前邁步,整個身子蹲了下來,雙手緊緊抓住小橋的兩端。
“你……你!爲什麼三番五次用這種可怕的遊戲折磨我,當初可沒說過要這樣的。”他哀喊道。
女人說:“要是這點基本的試煉都通過不了就不配做我徒弟,和你前面看到的屍體一樣,一無是處。……哦,對了,這裡應該還有幾個,要不爲什麼下面的鱷魚膘肥體壯。”
“你是惡魔,可怕的惡魔,你逼我拜你爲師,難道就是要如此折磨人。”
“隨你怎麼說了,當前你還是看看能不能活着過來吧。”
羿曉晟強壓住怒火,迫使自己冷靜下來,想,她說的對,當前我首先得考慮怎麼過去。
“你有沒有思考過爲什麼開始能輕鬆地走過一半?”女人問。
“一開始沒看清,我以爲只是一條小路,早知道是這樣我決不會上來的。”他答。
“這就對了,以爲是一條小路說明你有通過這種狹窄路面的能力,可是當你看到真實情況時,你的注意力集中到了恐懼本身,也就是說你是因恐懼而恐懼,而不是因困難而恐懼。”
“是小路的話踏到外面也沒什麼事,但如今的情況踏錯一步就沒命了!”
“難道順着小路走真有那麼困難嗎,要是沒看清這一切你不早早走過這位於萬丈深淵之上的小橋了嗎。爲什麼現實中有很多人喜歡安於現狀而不求改變?一個重要的原因就是他們對改變心存恐懼,改變真的可怕嗎,非也,可怕的是恐懼本身。這個試煉爲的就是幫助你擺脫庸俗性格。”
“可也不要這麼極端啊,這是玩命啊。”
“不極端你哪來的動力,俗話說‘不見棺材不掉淚’,許多人不到生死關頭是不會覺悟的,包括你這樣的人,好自爲之吧。”
羿曉晟沒有再說什麼,因爲他想到了個好辦法。可以手腳並用穩步慢慢挪進,他想,我真聰明。
“有個事情必須提醒你,這橋是有時效的,它會沿着你出發的那端開始一截截斷裂,朝着我的方向延伸,如果你的步伐比斷裂延伸速度慢的話,不好意思,我的鱷魚又可以飽餐一頓了。”女人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