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豆無奈的瞅着嚴皓儀,該死的傢伙,不說實話你會死嗎?同時又無奈的搖了搖頭,小子!死到臨頭了還笑的那麼囂張?真是不知所謂!
“你那一臉憂傷是幹嘛?這真是你家?”嚴皓儀不解糖豆的表情,回家不該是高興嗎?要麼就是生氣,何至於悶悶不樂?
糖豆懶聲說:“憂傷你死的太早。”
“你敢詛咒我?”嚴皓儀做去掐糖豆脖子的樣子。
糖豆本能躲開,這一躲,就撞上了從裡屋出來的人。
要死不死的,那人似笑非笑,看的糖豆心裡直發毛,忍不住驚秫了下。只聽那人道:“小豆子,好久不見,你還好嗎?”
糖豆渾身一個激靈,什麼叫好久不見?是的,她明白眼前這人就是那日自己和左挺得罪的人了。只是我們有那麼親近嗎?小豆子,你叫的好親切啊!是不是不想怎麼我?我就知道你是個好人。
糖豆竊喜的表情很快凝住了,她突然想起來小豆子似乎和小桌子、小杜子、小路子那些個公公很像,這是不是代表着這人要閹了自己?
擦!本來就沒長,要怎麼閹啊?糖豆沒來由的一身冷汗,總覺得這個地方太過可怕。只能勉強應和:“是啊,好久不見。我還行吧!你也還好吧?”
馬音愣了下,他還真沒想過糖豆能那麼平和的給他打招呼。當然了,他也沒想到糖豆有膽子來,然而糖豆就是來了。來了就來了,還這樣狼狽,身上還有些溼漉漉的,顯然是昨晚那場大雨。頭上少了一撮青絲,叫人頗爲好笑。
馬音捏着自己的下巴,若有所思的盯着糖豆道:“我有什麼不好的?倒是你,呵。還有你那相好的。”
馬音的話總是說半截,倒是你戛然而止,相好的怎麼樣了?草!聳肩是毛意思?你會不會把話說全?糖豆在心中給馬音畫了幾個圈圈,死不要臉的!
糖豆一臉堆笑,還沒來得及張嘴說話。就聽嚴皓儀一頭霧水的問:“這不是你家嗎?這誰啊?還好久不見,瞧這口氣,比爺還猖狂,誰給你的膽子?”說着說着,嚴皓儀就已經衝起來了,當然槍口對準的是馬音。
糖豆一臉無奈,馬音頓了下更是好笑的看着這個不知雲裡霧裡的嚴皓儀,莞爾一笑對着糖豆說:“這就是你帶來的幫手?你不覺得他太遜了嗎?”
糖豆那叫一個汗啊!這是我帶來的嗎?準確的說,是的。是幫手嗎?NO,不是拖累就不錯了!沒錯,我也覺得他太遜了,您老說的太對了。可是您能告訴我,您叫我來到底有啥事嗎?
嚴皓儀停了馬音的話很生氣,罵罵咧咧地一拳頭就揮過去,根本不留情面。馬音又怎麼會是吃素的?只是他卻不躲,糖豆不明所以的看着馬音,她也沒打算去拉架。要知道,鷸蚌相爭漁翁得利!
如果他們倆打的熱火朝天,自己是不是有機會帶左挺走涅?哈哈哈,光是想想,糖豆都覺得很興奮。
可惜,一來她不知道左挺在哪裡。二來馬音也沒有給嚴皓儀揍他的機會,事情並沒有往糖豆想象的情況上發展,而是毀滅性的。
只見馬音在嚴皓儀拳頭送到鼻子一掌距離時候,一手握住了嚴皓儀的拳頭,很是包容。然後兩個人開始了不是常見扳手腕的扳手腕,嚴皓儀拳頭用力往前送,馬音掌面阻擋其前進。
最欺負人的是,馬音根本不把嚴皓儀往前退,整個的就是在玩弄嚴皓儀。嚴皓儀很生氣,心中愈發的憤怒,卻沒有在張嘴罵人了。胳膊用力的都發抖了,你會擋,難道我不會在出招嗎?對,就是這樣,嚴皓儀踹了一腳出去。
糖豆捂臉,她想說,我不認識他。心道完這句,糖豆幡然想起來了,自己本來就不認識這熊孩子。不過是路上偶遇,搭個順風車罷了。自己還不知道他叫啥呢,怎麼能叫認識呢?
拳腳生風,幾個回合,勝敗已定。糖豆揉着眉心,看着地上的嚴皓儀,長長嘆息了聲,那是恨鐵不成鋼的氣息。
嚴皓儀倒在地上,看到糖豆那副恨鐵不成鋼的眼睛心中一個激靈,那雙眼睛猶如那電閃雷鳴,透過眼睛,敲在他的心上。他也不明白,爲什麼糖豆那雙眼睛有那麼大的魔力,竟然能夠直射心房。猛地站了起來,像個受挫的孩
子。
糖豆和馬音都呆住了,莫名的互望一眼,兩人的眼睛裡分明寫着:這小子吃錯藥了?
兩人想法倒是一致,不過誰也不知道爲什麼嚴皓儀一個鯉魚躍挺就起來了。但是這也不是他們兩所關心的問題,糖豆關心的是爲什麼叫我來?左挺怎麼樣了?
於是,糖豆張口便問了:“他呢?”叫自己來的原因,糖豆可以想象,收拾自己一頓唄!畢竟當時自己給他造成了重創,不過也奇怪了,這傢伙不是胳膊會廢了嗎?怎麼現在胳膊還那麼有力氣?嚴皓儀這個正常的漢子都打不過他,真是怪事!細細一想,或許他因爲醫治及時並沒有殘廢吧!年輕人嘛!骨折了也容易長回來的,老年人要是骨折那就算完了。年輕人不要緊的,基本上骨頭都好使。
糖豆嘆了口氣,恨自己多管閒事。當時左挺一再提醒自己,那是他自找的,還要殺自己。總歸是自己不忍心,勸了左挺送他就醫,傻帽!又是一遭農夫救蛇的故事,唉!
“你這麼關心他啊?其實這個時候你更應該關心下你自己,不是嗎?”馬音輕輕笑着。
糖豆扶額:“關心自己,我還有必要來嗎?”
“也是,不過現在你可是見不到他。”馬音又笑。
“爲什麼?”糖豆突然發現壞人都是很容易笑的,根本不想電視劇裡那樣,總是一臉深沉。特麼自己接觸的這些個賤貨,那個笑的不是特別開心?那笑容就差沒湮沒自己了。不過也快了,這些魔鬼的笑容,從骨子裡透着恐怖。
“呵,他現在正在受刑呀!”馬音理所當然的笑着說。
糖豆心中突然顫了一下,整個心情忽然就沉了。如同受驚的小貓,全身警惕,每一根汗毛都是立起的,佯裝鎮定:“什麼意思?”
“小豆子你沒念過書嗎?連受刑都不知道的啊?真是可惜了那麼大的英雄冢,怎麼是你這樣的人在當家呢?恩?”馬音做可惜狀,爲英雄冢嘆息。
糖豆終於確定了,自己沒有聽錯。受刑,她何嘗不懂?抗戰片、宮鬥片,她看的不要太多。抗戰時候,那些女人男人但凡被日本、漢奸抓住,那就是比死亡更痛苦的折磨。宮裡面更是刑罰多多,絕不僅僅是一般的嚴刑拷打,而是各種令人難以想象的變態折磨。
不知道左挺在受那種刑?糖豆突然覺得心口好疼,疼痛的厲害,呼吸都是痛的。因此蜷縮了身子,按壓着胸口。
突如其來的痛震驚了馬音和嚴皓儀,剛剛還好好的,這誰也沒碰她,這是怎麼了?嚴皓儀不禁擔心扶了糖豆一把,關切的問:“你怎麼了?”就是這一扶,他竟發現糖豆的骨頭那麼細,跟她人倒是對稱。一樣的小一樣的弱,看起來都是經不得風的。
糖豆身子有些僵硬,她內疚,自己又一次害了左挺。看來左挺真是上輩子欠自己,這輩子來還債的,不然他怎麼總是這麼倒黴呢?
“裝什麼?”馬音嗤之以鼻,對糖豆這種裝模作樣的行爲顯然一點都不入心。
嚴皓儀惱火,一個直身就要揍人。糖豆拉了嚴皓儀一把,低勸一聲:“好漢不吃眼前虧。”
沒人知道,她有多生氣,有多憤怒。她非常恨眼前這個人,恨到骨子裡。她發誓,若能安全離開,決不輕饒。她從來沒這樣恨過一個人,哪怕是搶走平之的丘火。她向來只認爲,有能者居之。能被人搶走的,可以在搶回來。如果搶不回來,只能說明那不是自己的。
可是,眼前的人,卻是在給自己身邊的人上刑。多麼可恨?哪怕那不是左挺,就算只是丘火,她也是沒辦法忍耐心中的憤怒的。區別只在於,一個她能捨命換,一個她只能儘量幫助。
左挺,她欠了他那麼多,自然有義務償還。不管是錢,還是命,她都是欠他的。若說前生他欠她的,但人誰記得前世?只能記得今生,過了一世,什麼都忘記了。所以,不拘前世,只說今生。欠就是欠了,該償還的,她不會拒絕。畢竟,欠人心裡還是很有壓力的!
一切的怒怨壓在心底,糖豆目光沉沉,直起腰身:“說吧!你想怎樣?”
“呵,爽快。”馬音一拍手道。
嚴皓儀整個一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到現在他還沒有理清頭緒,不知道這兩人是在幹什麼。唯一能分清的就是兩人是敵非友,還不是一般的敵人。
糖豆憤恨,屁話!我特麼有說不的權利嗎?
“其實,我也沒想怎麼樣,叫你來只
是想讓你看看你那兄弟此時的模樣,以及讓你也受一次,就這麼簡單。”馬音說的風輕雲淡的。
“什麼?”糖豆不敢置信的問,不光是看左挺那麼簡單,還要自己也挨一遍?臥槽!到底是什麼樣的刑罰?這是要死了的節奏?
“小爺還不知道,原來海西縣竟有敢動用私刑的傢伙,看來真是不把那縣老爺放在眼裡了。”嚴皓儀嗤笑一聲。
很明顯,他是在嘲諷馬音。糖豆拽了一下嚴皓儀,天啊!哥們你分不分的清時候?拎不拎的清輕重?怎麼竟往槍口上撞呢?
馬音瞄了一眼嚴皓儀,斜過眼去,那是何等鄙視的眼神啊?嚴皓儀再次傷心了,不到三個時辰,已經被兩個人給鄙視了,這是怎麼了?自己什麼時候變得那麼不招眼了?
馬音輕笑:“動用私刑的多了,今兒你巧了,加你一份。”
糖豆捂臉,好吧!她真的害人了。
嚴皓儀笑了,笑的是那麼狂妄,旁若無人的仰天狂笑。糖豆以爲他嚇傻了,悲極生樂。正想勸他想開點,卻聽他朗笑道:“好啊!小爺我長這麼大,還從來沒受過刑,今兒有幸體會一次,還要多謝仁兄你呀!”
糖豆愣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掏了掏耳朵問:“你、沒事吧?”
嚴皓儀不以爲然的笑了笑:“什麼事?”
糖豆傻眼了,這特麼時代不對,怎麼人都不正常啊?是捱打,不是打人啊!居然有捱打捱得這麼高興的?我去!糖豆只想弱弱的問一句:能否幫我那一頓也捱了?
她瞅了瞅嚴皓儀,撫了撫額頭,算了,估計指望不上。
馬音也是盯着嚴皓儀看了好一會兒,真的想不明白這小子腦子裡裝的是不是屎。他說的是打他,而不是讓他打人,有必要這麼高興嗎?
不一會兒,馬音領着糖豆以及嚴皓儀出了門。另有一人送上一個包裹,馬音頭向糖豆一點,那人將包裹遞給了糖豆。
糖豆一臉莫名其妙,嚴皓儀也是好奇,忙問:“什麼東西?”
糖豆聳肩搖頭,表示她也不知道。不過她打開來了,入眼便是梅花簪子,寶瓶玉佩,雙鸚鵡玉佩,糖豆怎麼會不記得?那是她自己的東西啊!旁邊的一枚白蘭玉簪,那是林平之的。還有一個錢袋,這是兩人在山裡面交出去的財物,糖豆有些怔怔的。
旁邊有幾張銀票,糖豆沒有拿開來看,但是目光就放在那裡。這是左挺用來贖自己的錢吧?沒想到幾經轉折,還是到了自己的手上。可是自己又能安全的帶出去嗎?答案是否定的,不可能!
嚴皓儀茫然:“這是你的東西?”
糖豆也是疑惑:“這給我是什麼意思?”
馬音坦然:“物歸原主。”
糖豆懵了,我當然知道是物歸原主,可是你這個物歸原主有點小恐怖啊!你是要帶我去受刑的耶,又不是帶我去搓飯局。把東西給我,怎麼有種一天堂,一地獄的感覺呢?可人家都那麼說了,她還能說什麼呢?悶悶的謝了一句。心中幾許悶愁,謝他個屁啊!等會還指不定怎麼折磨自己呢。
出了門,大勇就給嚴皓儀打開馬車的簾布。
嚴皓儀笑了笑,向大勇道:“你先回去吧!爺有事。”
大勇略顯爲難,但是不容他爲難,馬音邊上的人一下子就圍上了大勇。不過是一瞬間的事兒,糖豆看着眼前愣了愣,在看馬音:“你什麼意思?一個車伕你都不放過?”
“誰知道他是不是去報官呢?”馬音根本不把糖豆的話往心裡去,只淡然解釋一句。幾步上前,上了專配馬車。
糖豆無語,嚴皓儀捏了捏下巴,決定不與其計較。
大勇第一次被人這樣搞,因爲就算他不狐假虎威,可是他畢竟是嚴皓儀身邊的人,誰也要給三分薄面,從來都沒受過什麼委屈。眼下倒好,居然被人限制自由。不過少爺都不說什麼,他也無輒,只能是手足無措的看着嚴皓儀,希望他說句話。
嚴皓儀一聳肩衝着馬音背影喊:“膽小鬼,你怕他通風報信,那就把他留下來吧!不過你可不能把他也帶着,不然爺給你沒完。”
糖豆怔了瞬,看不出來,這小子還是挺有愛心的,不想連累其他人啊!
馬音從容:“爺也不是怕你沒完,不過一個不相干的人,爺帶他幹嘛?”
他說我他也說我,他說爺他也說爺。誰也不比誰少一輩分,誰都是想爬高型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