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停止意圖的動作繼續在握着的劍上,銀色劍光泛上紅色妖豔詭異晦澀的暗芒,看着不知疲倦的動作,祁薰彷彿墜入了看不清盡頭的深淵,找不到漠塵的存在,輕輕從身後環抱住漠塵,輕輕的叫着他停下來,跪在地上的兩個人,一個失去意識茫然的動作,一個失去安全感脆弱的乞求,血液迸濺的悲涼,淚落衣衫的沉悶。
利劍刺穿身體的聲音,女子勸說的低喃迴盪在破舊的房屋當中。隔絕了外面的陽光明媚,黑暗籠罩在周圍。
爲何如此執着於殺戮,這是祁薰問過盛封思的話,可是此刻,行使殺戮的不是別人,卻是她眼裡善良的男子,而那殺戮刺激着空氣,毫無意義。
“求你,停下來,漠塵,聽見我的聲音了嗎?漠塵……”
“不要這樣,這不像你,不要這樣,漠塵,漠塵,漠塵,漠塵~~~”
她仍未放棄喚醒失神的男子,男子重複的動作卻沒有半點遲疑。哭泣到歇斯底里的呼喊,感受着身前寂靜給的恐懼,直到下一刻,女子終是忍受不住這般茫然失措的恐懼情緒,緊咬著嘴脣,決定的瞬間,她被迫說出想要深埋永久的秘密。
“不要讓我失去,不要連你也離開我,求求你,醒過來,醒過來,求你快點醒過來,羿星……”
漠塵的動作猛然停止在半空中,面上有了驚訝的表情,眼裡迸射出閃爍的光芒,他愣愣的鬆掉手裡的劍,入眼的是盛封思不甘的面容,剛剛女子的聲音反覆的迴盪在耳中,他難以置信的轉回頭望着淚流滿面的女子,雙手艱難的擡起來握住女子的雙臂,聲音竟出現了沙啞。
“你剛剛……叫我什麼?”
淚眼模糊的擡起頭望向轉身的的男子,在那眼裡終於看到了自己清晰的影子,女子一瞬間放鬆下來。
“太好了,你……終於回來了……羿……星。”
“……薰,祁薰……”
暈過去的身子頹然的癱倒在男子的懷裡,漠塵的眼裡流露着震驚和惶恐的擔憂,還有那強烈的衝擊着大腦的稱呼,劇烈的撼動着他的心臟。搭在祁薰脈搏上的手都強烈的顫抖起來,甚至自己都感覺在暈眩,直到確認她並無大礙,才輕輕鬆口氣。
她叫我羿星,她在叫我羿星……
清楚的聽到那兩個字,摟着女子的手緊了又緊,漠塵的眼裡竟也佈滿了淚水,低下頭,埋在祁薰的肩裡無助的顫抖,隱隱的傳來抽泣的聲音,脆弱的回憶爆發在此刻夢幻般的空間裡,滿滿的尋求懷裡的人給予的突如其來的溫暖。
縱使對她從何而知一頭霧水,漠塵的心裡此時被這種依賴的心情深深的包圍着。
直到夜幕降臨,皺眉緩緩睜開眼的祁薰發現眼前的景象有些陌生,勉強直起身子環視了周圍纔看清自己不知何時已經來到一個乾淨的房間裡,桌上薰爐裡還飄着淡淡的檀香味。
“你醒了。”
“漠塵……”
推門走進來的男子因她開口這話停頓了腳步,遂又很快恢復正常走到牀邊坐下,低頭沉默了片刻才又側過頭回視有些不知所措的祁薰。
感受到不同以外的視線,祁薰尷尬的垂下頭才發現自己上身的內襯是半敞開的,裡面雖然並未露出肌膚,但左半邊肩下被繃帶纏繞着。呀的一聲連忙抓起被子擋去了身子,祁薰臉紅的微微擡起眼眸再看向漠塵,發覺他此時的眼裡泛起了柔光,那柔光覆蓋着寵溺與憐愛。
“傷口雖然不深,但是也需要做處理。”
“恩……”
“放心,我並沒有看你的身子,是相瑗幫你包紮的。”指尖穿過祁薰披散的頭髮,漠塵的動作緩慢的滑過。
被寵溺的目光注視着,又對自己做出這樣親暱的動作,祁薰感覺到自己的心跳聲更明顯起來。“相瑗?我們又回到郵鄰州了?”
“不是,我們已經下山了,這裡是山下的一個不知名的小鎮,相瑗和瑞承是在你昏迷那段時間找到我的。”漠塵認真的回答着,手裡撫摸頭髮的動作並沒有停止,停留在祁薰的頭側來回的撫弄。
“哦。”突然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兩人之間曖昧的沉默,最後還是漠塵先開了口。
“是怎麼知道我的身份的?”
以爲他不會問這個問題,祁薰之前一直抱着僥倖的心裡迴避着,說出口的時候才發現已經晚了,不過也多虧了那突然的決定才換回了漠塵的意識,祁薰也並不覺得後悔,“……從,笛子裡知道的。”
“笛子?我給你的紫玉笛?”漠塵有些疑惑,自己並沒有在那笛子上表明以前的身份。
只見祁薰搖搖頭,低頭看着還掛在脖子上的香囊,“是曾經那個短笛,那個,還記得在津香館你突然出現的時候嗎?”
漠塵點點頭,試圖回憶着當時的場景,想到她哭泣的流淚,似乎理解了什麼,“所以你那時哭,是因爲知道了我的身份對我感到可憐?”雖然不想承認這種想法,不過從那之後祁薰對他態度的變化,漠塵這樣理解着。
“說沒有可憐你一定不會相信,不過……更多的是心疼吧,想要靠自己的力量來讓你不用那麼悲傷。想着那段時間你一定很痛苦吧,明明殺手不是自己願意去當的,可是卻被迫生活在那個環境當中。”
“你懂什麼,不要說的好像很理解我。”猛然收回手站起身,漠塵眉間緊緊皺着,雙拳握出響聲。
連忙抓住他的手臂,祁薰拼命的搖頭,“不是的,不是這樣,你不要誤會,我並沒有想說我很瞭解你,事實上,我想要更瞭解你,想要了解你的全部,然後儘可能用我的存在來包裹你那些傷痕,漠塵,不,羿星,我並沒有可憐你,而是想要愛你,我說過的,我想要陪着你,不論你是什麼人,都願意陪着你,我不是說過嗎?”
“你……”被這樣直白的訴說感情,漠塵的怒氣突然全部消散,他可以感受的到她的情誼,只是沒想到會強烈到願意包容他的一切,對現在的漠塵來說都是不敢相信的事情。
“這樣真的好嗎?知道我是個墮落的皇子,卻還願意跟着,這樣,不會覺得委屈嗎?”
祁薰輕輕搖着頭,握着漠塵的手稍微用着力將對方拉向自己,而漠塵也沒有反抗的舉動任由他將自己拉過去,彎着身子頭被擁進她的懷裡,淡淡的清新香氣撲鼻而來,那是祁薰特有的香味,漠塵漸漸覺得溫暖起來。
“忍辱負重的待在那個組織裡一定有自己的理由不是嗎,那樣爲了什麼而拼命努力的漠塵,是我最喜歡的,沒有什麼比這樣的你更讓我在意,所以纔想要陪伴着,想要分擔你的疲累讓你感受到可以依賴的存在。”
“漠塵,我,想要告訴你,你不是孤單的,一直都想要告訴你。”
睜着雙眼感受着此刻籠罩的黑暗,然而這是漠塵第一次感受到黑暗也可以是如此溫暖的,忍不住便重新坐下來雙手環抱住摟着他的女子,不想放手的感覺徹底的掙脫出束縛。
“叫我名字。”
“恩?”
“叫我真正的名字。”
“……恩,羿星。”
“……薰。”
“恩,我在。”
“我想要抱你。”
“欸?現在不是……”
“不是這種。”
男子的聲音低啞而充滿磁性,那渾然的低音猛的撞擊着祁薰的心臟,下一秒,男子的脣尋到驚訝微張的櫻桃小嘴貼了上去,輾轉反側的纏綿,身體間的貼緊,發間粗糙指夾的觸感,以及男子溫熱的鼻尖吐息使得還處於朦朧狀態的祁薰茫然起來,清楚的是舌尖的糾纏,深入的探尋,還有因驚慌而睜大雙眼裡映射的男子微閉的眼眸,那神情的凝視慌亂了心跳,手臂變得不知錯所的僵住。
倒是男子的動作變得明顯起來,滑出頭髮的手掌觸碰到臉頰,將她的下顎輕微的擡起,嘴裡更深的探索起來,唾液的吞嚥,鼻息的飄然,舌尖的碰撞更加敏感。
女子忍不住嚶嚀起來,因着男子下探的手掌觸到的渾圓,紗布的質感使的手指間感受的異乎尋常。
忘了拒絕的女子開始不住的顫抖,只能機械的抓緊對方的衣襟,汗漬佈滿掌心,身子竟變得越發無力起來。
從未體驗過的感覺彌散在女子的腦海,幾近空白的思維,耳尖感受到男子溼滑的舔舐,嚶嚀聲變得像受驚的小貓,男子忍不住笑起來,那笑聲聽進耳中竟是那般溫軟。
“這是我給的傷。”眼裡胸前已經變得粉嫩的細小疤痕觸痛着男子的眼,嘴脣貼上去,感受着回憶。
“唔……”
“放輕鬆,接下來可能會痛。”
“啊……”驚慌的開始推拒,沒想到他的手指會碰到下面那羞恥的地方,女子搖了搖頭,“好像你很擅長似的。”手指的碰觸讓下身瘙癢異常,這感覺詭異而羞恥的讓她臉紅。
聽着女子半埋怨半吃味的抱怨,男子嘴角的笑意更深意起來,湊近她的耳邊又低喃了一句,“我也是第一次。”
只見女子的耳根泛起了紅暈,“你……”
“其實忍了很久,都怕嚇到你。”
“下流。”
“恩,皇子裡,我算保守的。”
“討厭。”
“真香。”
“別說了。”
“對你的傷害,這是最後一次。”
“……”
甜蜜的對話,交雜着愛意裡帶來的疼痛,女子皺眉的神情,男子愛憐的撫慰,以及探入時靈魂的融合,紅色血暈散開耀眼的成熟花芽,牀第間的雲雨攀入高峰,只將二人的心神昇華。
沒有什麼比你的幸福更重要。
沒有什麼比你的歡顏更珍貴。
讓我陪伴你在這段花前月下之間相濡以沫。
讓你陪伴我在這場風聲血雨當中載沉載浮。
羿星,我是你的,永遠,永遠。
祁薰,我給你的,一直,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