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漠鐵戈1

姬樂資對樂毅的想法沒有表示同意也沒有反對,看樂毅能做到哪一步,若真能聯合起六國的力量那自然最好,若是不能也沒什麼,大不了保持現狀。

姬樂資的父王算不上好父親,卻的確是一個好君主,他即位時燕國剛剛經歷一場動亂險些滅國,在他的治理下燕國漸漸恢復生機,到姬樂資登基燕國已經是個經濟穩定、發展平穩的國家了,在七國之中隱隱算中上層。

姬樂資接手這樣的國家說不上好也不能說不好,他本人的治國之策是樂毅親自調教出來的,自然不會差,只是少了些對平民百姓、對人民生活最本質的瞭解,但是在樂毅看來這都不是問題,因爲樂毅會在他身旁守護他、提醒他。

第二天,姬樂資在早朝提起魏國增兵的消息,羣臣譁然大驚,議論紛紛。但是最後還是分成兩派:左相顧歡爲首的陰謀論派,右相王翰林爲首的觀望派。姬樂資依然沒有表明態度。只是有點意外,以張遠爲首的武將竟然也持觀望態度,姬樂資不得不重新考慮樂毅在軍中的威望於他到底是好是壞。

樂毅也沒有再提過這件事,只是向以前一樣每日進宮處理公文、時不時去兵部轉一圈,姬樂資在朝堂上將這件事壓了幾日,他在等樂毅的結果,而且這件事也急不來,就算他們討論出個子醜寅卯,魏國不按套路出牌的話,他們也沒辦法。

終於,幾日之後,姬樂資幾乎要以爲樂毅已經放棄了時,他收到了楚國國書:希望燕國再發起一次聯國伐齊,楚國將傾力相助。當然這只是客氣的說法,各國自然是要按出力多少分財分地。

姬樂資這次沒有猶豫,給剩下四國:秦、趙、魏、韓發出聯軍國書。不出幾日就陸續收到肯定回覆。姬樂資知道這是沒有任何餘地,齊國註定要徹底從歷史舞臺上退出了。

六國來來回回商議良久,最終決定仍由樂毅領兵,六國按出兵比例分得齊國土地、財物。燕國出兵最多,畢竟燕齊是有世仇,不像其他幾國單單隻爲利益。其他依次是楚國、魏國、趙國、秦國、韓國,六國百萬大軍不日將集結於齊國故地,只爲攻下齊國最後兩座城池:即墨和苣。自然百萬兵力之下,區區兩座城即使是銅牆鐵壁也輕而易舉。從此之後還活躍在歷史舞臺上的就只剩下楚、秦、燕、趙、魏、韓六國,但是到最後又會只剩幾個或者會不會有新的國家崛起都很難說。

毅倒是不怎麼擔心這場聲勢浩大的戰役,畢竟那是他最拿手的事,現在他比較關心的是怎麼勸服姬樂資和他一起奔赴前線,他好不容易熬過那幾年,可以正大光明的留在姬樂資身邊,纔不願意就此離開呢。所以這個時候他不得不做一些事情。

於是顧歡又打了個噴嚏,蘇言問他是不是最近因爲聯軍的事太累着涼了。

“纔不是,肯定是樂毅又在打什麼壞主意了。”

蘇言無法反駁,顧歡直覺很準,樂毅已經找過他了。

蘇言狀似無意的說:“說到樂毅我倒是想起來一件事。”

“什麼事?”顧歡好奇,能讓蘇言記住並且主動提起的必定不是平常之事。

“大概五六個月前醉生因爲採集蟲草去了趟即墨。”

顧歡知道蟲草是名貴的藥材,但是最純正的蟲草只在齊國即墨纔有,夏醉生那個毒癡每年大半時間都爲了採集各種毒物、藥材而奔波於世界各處。

“他回來後跟我感慨說:齊國舊地許多百姓已經將樂毅當戰神供奉起來了。”

顧歡很久以前就知道這件事了,他並不覺得有什麼。

蘇言擡手示意他稍安勿躁,繼續說:“關鍵是,許多人民竟不知道燕國還有惠王,他們以爲燕國便是樂毅的國家。”

顧歡站了起來,這就是很嚴重的問題了,樂毅會不會在那邊影響太大,功高蓋主。顧歡雖然和樂毅關係很好,可是關於原則上的問題是不能含糊的。

顧歡原本認爲這次伐齊樂毅擔當主將是毋庸置疑的,他有本事有身份,有名聲,可是現在一想這場戰役原本就是樂毅一手促成,顧歡就算真的他對姬樂資的心意也不免會多想。

蘇言假裝不知道他在想什麼,“怎麼了?”

顧歡想着想着進宮一趟應該還來得及,“我想進宮一趟。”

蘇言放下手裡的東西,“我送你。”

“好。”

這時候已經入夜了,樂毅中午陪着姬樂資用完午膳就回府處理事情了,姬樂資手裡拿着奏摺卻完全沒有看進去,這時候宮人來報顧歡請見。

“請進來。”

顧歡進來先行禮,然後不等姬樂資發問,主動說出了此行的目的,“臣

請王上御駕親征。”

姬樂資歪頭想了一下,“爲何?”

“其一:鼓舞我軍士氣;其二:增加王上在軍中的威望;其三……”顧歡猶豫着要不要說這第三點。

“其三什麼?”姬樂資能猜到他要說什麼。

“其三:樂毅其人功高蓋主,讓他獨自前往怕是不妥,齊國舊地只知樂毅不知燕王,這於王上實在不利。”

姬樂資看着他的眼睛問:“顧卿可知道你在說什麼?”這話要是傳出去一點半點的,別人將如何看待顧歡。

“微臣明白。”

“好,你先回去吧,這件事我會考慮。”

“王上三思啊!”顧歡有點着急。

顧歡走後姬樂資皺起眉頭想,顧歡跟他想一塊去了,他的確有這個打算,可是同時也有很多很多顧忌。

首先,鼓舞士氣自然是有,但是別人會不會猜忌是因爲他不放心樂毅才一同前往,雖然的確是這樣,但是傳出去恐怕會反讓軍心不穩;其次到時候上了戰場若是姬樂資和樂毅意見不和,下屬還聽誰的,大將們意見相左本就是軍中大忌;第三,姬樂資作爲一國君主親身前往,其他幾國國君又待如何?

靖侯府中,張順也在糾結,他糾結怎麼跟他家公子說:他想隨樂毅上戰場。

“順哥哥,你怎麼了?”張晉老遠就看到他們的管家在他大哥張遠門口躊躇不定的樣子,想進又不敢進。

“啊!”張順本來認真思考來着,冷不防被張晉嚇了一跳。

“順哥哥,你幹嘛一驚一乍的?”張晉也被他嚇着了。

“因爲你順哥哥心裡有事啊。”張遠坐在屋裡猜想張順會在他數到多少的時候進屋,結果他家弟弟先來了。

“什麼事啊?”張晉一點就通,卻故意抓着張遠的手誇張的問。

“這都不知道,”張遠配合着弟弟“你順哥哥要去見心上人了唄。”

張順無語的看着兩兄弟一唱一和,“少爺,小少爺你們就別逗我了。”

“哪有啊,”張晉耍無賴撒嬌,“順哥哥想去就去唄。我們靖侯府正好缺個管家夫人嘛。”

張順看着張遠詢問他的意思,張遠點頭表示唯弟弟的話是從。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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