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手牽着手漫步在半湖莊園中。滿眼的花海看不到盡頭,一片片的色彩在清風下搖搖擺擺,好看極了。
他們不自覺的停下了腳步。鄭昊在後面輕輕地環着許靜瑜的腰肢,讓她依偎在自己懷裡,靜靜的享受着這裡的寧靜。
“這裡真的好漂亮。”許靜瑜抓着鄭昊有力的臂膀,整個人陷入了他溫柔的懷抱。
“嗯。”鄭昊深呼吸一口,聞到的不知道是周圍花的香味,還是許靜瑜身上的芳香,然後笑嘻嘻地說:“等到哪天我把這裡買下,專給你當後花園。”許靜瑜樂呵呵一笑,顫動的身體讓鄭昊心猿意馬,恨不得把她吃進肚子裡。
“我纔不要,多麼美麗的景色,如果只能我一個人看到,那不是浪費了嗎?”
“可是多麼美麗的景色也比不上你好看呀。”鄭昊在許靜瑜耳垂上輕輕一吻。
許靜瑜聽了心裡愉快,也就任由鄭昊了。可是鄭昊卻不知足,因爲許靜瑜的笑意勾起了他的邪念。他舔舔嘴脣,變得燥熱。
“靜瑜。”
“嗯?”他在自己耳邊吹氣,一陣火熱的氣息傳到了臉上。
“靜瑜靜瑜。”鄭昊只是叫着她的名字,雙手輕輕移動,慢慢的轉動許靜瑜的身體,讓她正面的看着自己,然後爲她捋順額頭前被風吹亂的秀髮。
許靜瑜知道他想做什麼,想拒絕卻又滿心期待。在鄭昊一雙深情眼睛的注視下,許靜瑜緊張地閉上了眼睛,身體卻不自覺的往前傾。鄭昊比許靜瑜高出了一個頭,慢慢地將自己的嘴脣靠近。
“卡擦!”
馬上就要貼到一起了,一聲輕響,嚇得鄭昊和許靜瑜同時回頭看去。一個拿着相機的年輕男子,竟然把鏡頭對準了他們兩個。
媽的,差點心臟病都給嚇出來了。
鄭昊覺得自己心跳瞬間超過了百次/分鐘。在如此劇烈的跳動下,剛纔所有的旖旎念頭都沒了。許靜瑜滿臉紅暈,尷尬的拉着鄭昊的手,有些不知所措。
該不會是敲詐的吧?鄭昊看着眼前穿着白色T恤,藍色牛仔褲的不過二十歲上下的年輕人,心裡憤怒非常。
“啊!”年輕人這纔回過神來,慌張地連相機都差點掉到了地上,又朝着鄭昊抓耳撓腮地解釋說:“不好……不好意思。我……我不是有意的。我……我只是看到剛纔那個鏡頭很唯美,所以……所以就忍不住要拍下來,打擾了你們,真是非常抱歉,你們可以繼續的。”
年輕人緊張得有些語無倫次。他最後一句讓鄭昊和許靜瑜更加尷尬。這種事情不是說繼續就能繼續的。剛纔那麼好的氛圍都給你破壞了,一句‘繼續’就能回來嗎?
不過看這個年輕人慌慌張張,倒像是給自己嚇得不輕,真不像是故意的。鄭昊強壓下心頭的怒氣說:“你把照片給我刪除了。”
“啊?”年輕人尷尬地舉起了相機,說:“先生,不好意思,我用的是膠片,不能刪除的。”
鄭昊一看那相機,就知道對方是個攝影愛好者,不然在數碼相機盛行的年頭,還有多少人會使用膠片?
“那就把整個膠捲都給我了。”
“不行!”年輕人堅決的反對,又解釋說:“裡面都是客人的相片,我不能給你。”
客人?鄭昊心驚膽戰地看着年輕人。該不會真是敲詐的吧?不過看年輕人有種鄉下人進城的感覺,渾身都帶着質樸而又憨厚的氣息。他再次要求對方把膠捲交給自己,但是年輕人還是很堅決的反對。還好許靜瑜拉着了鄭昊,讓年輕人有機會解釋清楚。不然鄭昊說不定還要上去搶了。
原來這個年輕人叫做小剛,真是從農村進城的。雖然他沒讀多少書,但是卻鍾愛於攝影,而且還非常擅於捕捉鏡頭,能拍出一流的相片。他的作品在許多知名雜誌也有刊登,所以半湖莊園僱傭了他來爲莊園拍照做宣傳。又莊園增設了婚紗攝影的場地,小剛也負責爲來半湖莊園拍婚紗照的人拍照。
剛纔他爲一對新人拍了婚紗照,正好經過這裡,看見鄭昊和許靜瑜兩人相擁的側影,尤其許靜一縷長髮隨風飄搖,使得兩人對視的面容若隱若現,配合着這裡的環境,他只想到了一個詞——天造地設!一時看的癡迷,職業病又犯了,只想着要把這個唯美的鏡頭捕捉下來,哪裡會想到影響了他們兩個。
小剛幾次強調:“我真的只是看到你們在一起的感覺非常的唯美才忍不住要拍下來的,你們可以繼續,我不再影響你們了。”聽完了他的解釋,鄭昊也不知道是喜是氣。不過他說的那一句“天造地設”可是正合了自己心意,又看在他是莊園的工作人員,這次就放過他了!
“不過之後你還是要把膠捲的底片還給我。”
“這個可以,但是……”小剛吞吐了一下,終於鼓足勇氣說:“但是能不能讓我保留一張。我真的很喜歡剛纔那一瞬間的感覺,那是一種……一種無法用語言表達的美!先生,您能明白嗎?”小剛的表情很是癡迷,那是一種癡迷於自己理想的執着的表情。
“呃……”鄭昊確實不能明白,但是可以體會。就如曾經有人問他:你覺得同性戀怎樣?面對這個問題,他除了回答這是荷爾蒙在作怪之外,也只能說,我能理解但不能認同。
對!就是隻能理解,卻不能認同。萬一哪天自己的照片出現在什麼不該出現的地方,那該怎麼辦?
“先生,我真的只想要保留那一瞬間的感覺。”小剛很堅持的想要說服鄭昊。
鄭昊心裡有種毛毛的感覺:你想要保留那一瞬間的感覺?我和我靜瑜親密接觸,你要感覺做什麼?
小剛只想表達自己對捕捉鏡頭的感覺,卻沒想到自己說的話有問題。小剛怎麼也說服不了鄭昊,最後還是許靜瑜居中調停,說小剛只要答應絕不把照片用於其他用途,也就不追究了。
小剛雞啄米一樣的點頭答應。然後要了鄭昊的地址,答應照片一曬出來就寄給他們。最後爲了表示自己強烈感謝鄭昊和許靜瑜的心情,他掏出了自己的名片,承諾說,哪天鄭昊和許靜瑜結婚的時候,自己一定免費爲兩人拍攝婚紗照。
當鄭昊拿着小剛的名片時,心裡不知道是什麼感覺。一種喜滋滋,又樂呵呵,還暖洋洋,反正就是甜甜的滋味。雖然他還沒有結婚的打算,但是對於熱戀中自己,一想到和許靜瑜牽着手走完後半生,那種滋味呀~~~~~
許靜瑜被小剛這番話說得紅到了脖子上。只有小剛自己還不自知,還醉心在剛纔拍下照片的喜悅之中。
目光小剛離開,那個單薄的身影,只留下了憨厚的笑容和一番讓人心跳的無心之言。
鄭昊轉頭朝許靜瑜看去,她竟然會害羞的轉移目光。呵呵,這丫頭,不會真的在幻想結婚的事情吧。都說婚姻是愛情的墳墓,我可是還不想這麼快就進去呀。還是那句話:認真你就輸了。
看着滿眼的田園風光,鄭昊完全忘記了江木暮,只顧着和許靜瑜手牽手的到處亂逛,哪裡還是來談生意的。不過既然江木暮來了,他還去做什麼?那小子不是總在自誇沒有解決不了的事情,就讓他去解決好了。至於自己嘛,當然是和靜瑜好好的享受這樣寧靜而又祥和的一個休息日。
鄭昊朝許靜瑜溫柔一笑,拉着她的小手,嘴裡哼着小曲,緩緩走進薰衣草的世界裡。
到了傍晚時分,江木暮打電話來催促,鄭昊這才和許靜瑜找江木暮匯合。這時江木暮和霍香薊都在那個沿着涼亭走出幾步的竹林小道的那間竹屋裡面。
上次鄭昊來的時候,竹屋的大門是深鎖的,當時還在猜測這地方會不會有人居住,原來竟是趙老平日的居所。他還記得,竹屋右後方有一塊橫倒的巨石,於是又拉着許靜瑜去參觀。
當看到那塊石頭的時候,鄭昊突然覺得有些事情真是奇怪。可以說,這次的遊園就是由這塊貌不驚人的(其實挺驚人的)石頭引起。如果不是自己好奇心的驅使,怎麼記得石頭上面的對聯,然後又怎麼會給趙老寫信,又怎麼會有今天之行。
《西遊記》的孫猴子就是石頭爆出來的,說不定這種汲取日月精華的石頭還真有什麼奇特的地方呢。所以也不好說它以後會不會還帶給自己什麼意想不到的幸運。如果真有什麼奇遇,他以後一定把這塊大石頭當寶貝看。
趙老明顯和江木暮和霍香薊聊得開心,見着天色慢慢黑下去,還想留着四人吃頓晚飯。但是四個年輕人都一致的拒絕了,使得趙老那一副委屈的表情呀,好像他們四個年輕人一起欺負了他老人家一樣。
這一刻,鄭昊突然覺得趙老身上多了一份孤寂的蒼涼味道。不知爲什麼,他竟然在趙老身上看到了自己父親的身影。尤其趙老目送自己上車離開,揮手告別的瞬間,那個寂寞的眼神,不是曾經在父親眼中見過嗎?
鄭昊一晃神,腦子裡不斷地浮現一些畫面,直到一把聒噪的聲音把車子引擎的聲音都覆蓋了,他纔回過神來。江木暮還意猶未盡的說個不停。出於安全需要,江木暮坐在前面,許靜瑜和霍香薊都坐在後面,所以心靈和身體都受到最嚴重傷害的還是充當司機的鄭昊。
聽江木暮長篇大論之後,鄭昊問了一個最實際的問題:“你跟趙老說了旅行社的事情嗎?”
“旅行社?”江木暮眼中閃過迷糊,然後又嘿嘿一笑。鄭昊看見他這個招牌式推脫事情的笑容,馬上就明白了,於是大聲吼道:“江木暮!你今天是來做什麼的?”
江木暮一副心安理得的樣子說:“就是來遊山玩水看美女的。”
鄭昊徹底對他絕望了。他還以爲江木暮已經制訂了一系列的方針政策,自己才無所事事的和許靜瑜談情說愛,結果這個人呀,你該說他什麼好呢?
“不過話說回來,你們兩個上廁所也上得真他媽的久!你都掉廁所裡了嗎?該幹活的時候竟然不知道跑哪裡逍遙快活去了!”江木暮這番話是完全把責怪推到了鄭昊身上。
“你個臭小子!”鄭昊一拳掄到江木暮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