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靜瑜真的無力掙扎了,終於軟軟的倒在他的懷裡。
“靜瑜……”
許靜瑜抽噎着大叫:“你不要說話!”雖然嘴上是這麼說,但是心裡卻渴望着他的解釋。
鄭昊明白,女人總是口是心非,但他竟然真的選擇了沉默。
兩人誰也沒有說話,氣氛壓抑到極點。
“你怎麼不說話?”許靜瑜忍不住問。
鄭昊說:“你肯聽我說了?”
果然是個討厭鬼,這個時候竟然還要逼迫自己。明明是他做錯了事情,爲什麼還要我主動?
鄭昊知道她認得鍾雯,也不掩飾,說:“靜瑜,我和鍾雯不是你想的那樣。”
“我怎樣想?你知道嗎?”
“我當然知道,也只有我能知道。”鄭昊停頓了兩秒,繼續說:“我和她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了。”說完這句話,他的心像堵着一樣難受。他們真的沒有任何關係了嗎?可是昨晚蒼白的一段記憶,也像自己說得那樣,沒有任何關係嗎?
“沒有關係你們會坐在一起吃飯?你還牽着她的手呢!”
“我們……我們是碰巧遇上。”在最後一秒,鄭昊選擇了說謊。
“哪有這麼巧?你怎麼沒有告訴我她回來了?還有,你媽媽也在場,還是碰巧嗎?”
巧、巧、巧!還真是這麼巧,給他媽媽碰上了鍾雯。也還是這麼巧,竟然還給許靜瑜親眼看到了這些。有些事情,你說能不巧嗎?
“我媽、我媽也是碰巧遇上的。”他說了第二個謊言。不過這個說法比較含糊,到底是誰碰巧遇上誰?
許靜瑜不相信他的話,抵抗地推了一下他的胸膛,想要離開他的身體,但是卻怎麼努力也敵不過他的力氣。
一想起昨晚他沒有回家,心裡又百般委屈,眼淚再次肆意泛。她嘶啞着聲音質問:“你昨晚是不是和她在一起?”
昨晚?鄭昊腦袋一下子大了,她怎麼知道自己沒有回家?
“我、我、我……”他正在組織第三個謊言,許靜瑜憋不住心裡的話,幽怨地問:“木暮說你回那個家了,你是不是真的回家了?”
“回家,當然是回家了,不然我媽怎麼會在這裡?”許靜瑜主動幫他完成了第三個謊言。
有句話說得好,當你說了第一個謊言之後,你要用千千萬萬個謊言來圓第一個謊言。靜瑜對不起,我欺騙了你。
許靜瑜希望的就是這個答案。如果鄭昊告訴自己,他昨晚真的和鍾雯在一起,她該怎麼面對他?也許最後的一個問題,她潛意識中就是想讓放過他吧。
如果他昨晚真的回家了,他和媽媽在一起吃飯很正常。然後他剛纔也承認是巧遇鍾雯,那麼三個人搭在一桌也合情合理。但是,他爲什麼和鍾雯那麼親密?
“那你爲什麼牽着她的手?”
“我不是牽她的手,剛纔她被湯水燙傷了,我給她敷藥而已。”鄭昊終於有機會說事實了,心裡不再那麼難受。
“敷藥就可以這麼親密嗎?而且那裡有這麼多人,爲什麼偏偏要你給她敷?”
“那種情形下,難道要請一個陌生人幫忙嗎?”
“誰也可以,就不可以是你!”許靜瑜跺了一下腳,不足以發泄她的不滿,又擡腳踢了他一下。
鄭昊從來不認爲許靜瑜是霸道的人,甚至感覺她的溫柔能夠包容一切。但原來女人一旦吃醋,都會變得失去理智,不過失去理智的女人,卻是這麼、這麼的……可愛!
看着她紅腫的眼睛,緊皺的眉頭,還有嘟起的嘴巴,心裡竟然感到欣慰。什麼‘玉容寂寞淚闌干,梨花一枝春帶雨’,都無法形容我們家靜瑜的好看。說到底,她吃醋還不是因爲在乎我?!
“好好好,絕對不會有下次。”
“你還敢有下次?”許靜瑜帶着生氣的語氣。
“阿昊我告訴你,我脾氣好不代表我沒有脾氣,只是誰對我好、誰對我壞我都記在心裡,不表現出來而已。但是這不意味着你可以欺負我!平時你在酒吧、在旅行社還有其他地方和別人眉來眼去,我看見不說話並不代表我不生氣。其實我要告訴你,我一直都很生氣,尤其看到別的女人對你獻殷勤,你還不拒絕,我更加生氣。只是每次當你攬着我的腰告訴她們我是你女朋友的時候,我所有的氣都發不出來了。”她說着又在他腳上狠狠地踢了一腳。鄭昊疼得‘呀’了一聲,她又心有不忍。
這個壞蛋,每次都是讓自己憋了一肚子氣要發作的時候來討好自己,讓自己無法對他生氣。
“我不能忍受你和其他女人搭訕,更不能忍受你和、和、和她在一起。剛纔我看見你們親密的樣子,我好害怕……阿昊,我好害怕,你明白嗎?……尤其昨晚我看不到你,然後你又和她在一起,那一刻我的心很慌很亂,我又不敢去想象你們會發生什麼事情。”
她知道,他還沒有完全放下鍾雯。當時在他筆記本上看到的那兩個單詞‘love`macchiato’,她就明白,這是愛的印記,他和她愛情的印記!
“我明白,我明白,我全都明白。”鄭昊能夠明白她所有的感受,但卻不知道怎麼安慰她。
“我好怕你們又走了一起,然後……”
鄭昊打斷她說:“沒有然後!靜瑜,你相信我,我心裡只有你。”這一刻,他清楚的知道,他心裡真的只有許靜瑜。原來鍾雯的影子已經模糊,他卻還在自欺欺人。他以爲自己沒有放下鍾雯,纔會答應她六天的約定,原來他錯了。他現在意識到,所謂的六天,一切都沒有意義了。
“我答應你,我不會再見她。”鄭昊一時動情,許下了承諾。這是多麼沉重諾言,他真的能實現嗎?但一想到鍾雯還欠自己很多答案,他又後悔了。
鍾雯失蹤的時間在哪裡,她爲什麼一直不聯繫自己?昨晚又發生了什麼事情,她爲什麼不告訴自己?她到底還隱藏了多少秘密,自己真的能夠不聞不問嗎?
許靜瑜終於放心的點頭,輕輕地說:“阿昊,我相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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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媽媽和鍾雯出了餐館,到處看不到鄭昊的身影。
一想起鄭昊緊張的樣子,鄭媽媽心裡堵着。
“雯雯,這是怎麼回事?昊去哪裡了?剛纔那個女孩又是誰?”鄭媽媽着急問。
這孩子真是越大越不懂事,竟然當着自己面前,扔下受傷的女友去追另一個女孩。尤其看到鍾雯的手被兒子毫不顧忌的扔下,聽到鍾雯發出疼痛的叫聲,真是心都碎了。小昊怎麼可以這樣對自己女朋友?還有那個女孩,也真是個怪人,沒事站在那裡看那麼久做什麼?
鄭媽媽越想越氣,直爲鍾雯鳴不平。但稍稍冷靜下來,以她對自己兒子的瞭解,又看見鍾雯的表情,好像明白了什麼。
鍾雯強行壓抑着心中的悲痛,但哀傷的眼淚還是忍不住,終究衝破了所有的防線,涌了出來。
“雯雯,你怎麼了?”鄭媽媽看見鍾雯哭泣,心裡亂了。
“阿姨,我沒事。”鍾雯抽噎着想掩飾自己的情感,但手臂上火辣辣的疼痛,卻清醒的告訴自己,鄭昊離開了!剛纔他不顧一切扔下自己,她的一聲呼喊,不是爲了她手臂上的傷口,而是爲了內心看不見的傷痕。
許靜瑜的突然出現,讓鄭昊在自己快要癒合的傷口上灑了一把鹽。深深地疼痛,讓她再也無法自控。
“我打電話給這孩子,我要叫他回來,他真是太過分了。”鄭媽媽拿出了手機,卻被鍾雯一下按住。
“阿姨不要。”鍾雯不想讓鄭昊再看到自己的淚水。而且,他的手機已經沒有電了,現在她聯繫不到他,也許以後她永遠也聯繫不到他了!他們的關係如同這一部手機,單方面的關機已經決定了一切。
“雯雯……”鄭媽媽心疼的抱着鍾雯。
“阿姨,你不要怪阿昊,這都不是他的錯,都是我的錯,一直都是我錯。我告訴你一些事情……”
鍾雯無力的倒在鄭媽媽懷裡,苦訴所有的哀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