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黑風高,隱傾心翻了個身。
“傲?你睡着了嗎?”
隱傾心一連叫了幾次,宇文傲都是均勻的呼吸,眼睛閉的緊緊的。眼皮看起來也是平平靜靜的,顯然是沒有做夢。
這些日子以來,宇文傲沉睡的時間越來越久。而且,原本十分敏銳的他,現在對於外界的反應,已經十分的遲鈍。
隱傾心不能等下去。
再等下去,那麼等來的就是宇文傲被牢牢地冰封起來。而冰封起來,就是此後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醒來。
隱傾心輕手輕腳的披上衣服,然後出了門。
她從衣領下面掏出來一個小小的哨子,對着空中吹了一下。立刻兩個穿着黑衣服,男女莫辨的人影出現,跪在了隱傾心的面前。
來人是影煞和影月,他們是宇文傲忠心耿耿的手下之二,傲中毒,除了她,最着急的怕就是他們。
而從前,宇文傲就把調度暗衛隊的權利給了她,她只要吹一下口哨,隱藏起來的暗衛就可以爲她做事。
“影煞,影月!龍門城之外的小山村裡面,挨家挨戶的秘密搜查兩個人。三天之內,必須給我找到他們!”
影煞和影月叩首:“屬下遵命,王妃娘娘,此二人是誰?”
“隱阡陌,隱秦倉!”
話落,影煞和影月像是暗夜中的影子一樣,消失不見。
這些天,和宇文傲朝夕相處。
看着宇文傲一點一點的衰敗下去,就像是陽光下開着花兒一樣,迅速的衰敗着。
隱傾心覺得自己的心是在一寸一寸的被人凌遲着。
每天聽着那麼多活下來的保證,看着藥湯像是吃飯一樣的被喂到宇文傲的嘴裡。而她知道這些並沒有什麼真正的用處。
唯一能有用處的,就是她的父親,隱厲天。
除了隱厲天,不會有任何的人有那樣逆天的能力。
隱傾心吸了吸鼻子,寒夜裡的空氣令人十分的不適應,她立刻緊了緊袍子。再次回到了房間裡,宇文傲像是超凡脫俗的神祗一般,依舊是在牀上沉睡着。
隱傾心在炭爐的旁邊暖熱了自己,這纔是爬到了牀上。
而在隱傾心的睡覺的呼氣聲音響起來,宇文傲卻是睜開了眼睛。在隱傾心裝睡的時候,他就已經發現了。但是,隱傾心的擔心不是他說幾句好話,多笑一笑就能化解的
。
如果讓隱傾心什麼都不做,興許隱傾心會爲了他,不惜以身殉葬。
宇文傲嘆了一口氣。
不如讓她試試,等到山窮水盡的時候,等到了計無可施的時候,或許隱傾心纔會真的接受死亡會把他們分開的事實。
因爲出去佈置下了人任務,所以隱傾心的心中暫時的放下了一點點的心事,立刻沉沉的睡了起來。
而宇文傲從隱傾心的身後輕輕地抱住了她。
原本,應該是他在外面拋頭顱,灑熱血。
爲了隱傾心的幸福安康努力的廝殺,而現在卻是隱傾心爲了他的生死,操碎了一顆心。
他這一生,虧欠隱傾心,實在是太多了。
而隱傾心付出那樣多的愛,心力。不應該這樣的白白的流失。
天光大亮,隱傾心早早的起來,端着一碗粥等着宇文傲醒來。宇文傲醒來之後,一臉的疲憊,顯然是睡眠已經不足以支撐着他補充精力。
“我自己去廚房就可以和你們一起吃飯。”
宇文傲寵溺的把手搭在了隱傾心的肩膀上。
而下一刻,整個人像是突然之間被人把精魂給抽掉了,一下子摔倒在了地上。熱氣騰騰的粥殺了一地。隱傾心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給攪亂了心神,她手忙腳亂的把宇文傲抱在了懷中。使勁兒的叫着:
“輕舞,輕舞。”
而原本就距離這裡不遠的葉輕舞立刻趕到,看到的就是宇文傲倒在了地上。而隱傾心狼狽不堪的抱着宇文傲。
立刻扣脈。
而上邪聽到了這裡的動靜,也是立刻趕來。
上邪只是看了一眼宇文傲,就立刻施針。首先封起來的就是宇文傲身上的幾個大穴,而且,在最後的扎向人中的金針上面,抹了一點點他自己的血。
葉輕舞的臉色十分的蒼白。
“傾心,我。”
葉輕舞真的不知道,到底用什麼樣的辦法,能告訴自己的最好的朋友,她的丈夫可能連明天早上的太陽都見不到了。
而隱傾心,正在用殷切的眼神看着她。
上邪把葉輕舞擋在了身後。
“現在開始,他必須進入閉關。不可以有任何的打攪,而如果是分了心神,很可能冰封的法子都不管用。你現在如果能夠找到高人,那麼就找到。如果找不到,三天之後,我就會對他使用冰封之法。然後,帶他回到長白山。”
“麻煩聖君,傾心無以爲報。現在一切聽從聖君的安排
。”
葉輕舞難得的聽了上邪的話一次,一言不發,默默地上來幫助着把宇文傲身上的奇經八脈全部封閉起來。
隱傾心知道了事情緊急到了什麼地步。反而是心裡沒有那麼着急了,而派出去的人鬼影一般,這個時候跪在了她的面前。
“有消息了嗎?”
“城外十五里的一個無名的莊子上,發現了隱阡陌和隱秦倉的蹤跡。按照吩咐,我們沒有打草驚蛇,只是派人盯着他們。”
找到了隱秦倉和隱阡陌,就能給找到隱厲天。
隱傾心的一顆心算是放下了。
而宇文歸已經很久沒有干涉過隱傾心的決定,便是眉頭皺起來:
“丫頭,你真的想好了嗎?你要去求隱厲天那個老東西?”
隱厲天是什麼人,殺人不眨眼,而且爲人脾氣十分的古怪。隱傾心作爲他唯一的女兒,他卻能痛下殺手,可見殘忍。
“我已經想好了,這個世界上,唯一能救我傲性命的人。怕是除了我爹,就再也沒有人有這樣的能力了。”
“可丫頭啊……你剛剛滅了你親爹的一支亡靈大軍,他必定在氣頭上,怎可能答應替你救傲?”
簡單的用腦子想想,宇文歸都能猜到,這根本就毫無懸念。
“我去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