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裴家堡內,裴靖涵正神情陰鬱地盯着他的手下,滿臉的憤怒不可抑止。
“你再說一遍!”
“回……回稟堡主,咱們的商隊在齊雲國與姜國交界的地方,被扣了。”
來人看着裴靖涵滿臉怒容,有些害怕地將得來的消息重複了一遍,怯怯地望着裴靖涵,不知道下一刻的堡主會怎樣的暴跳如雷!
“哼!齊雲國,姜國,連我裴靖涵的女人孩子都敢扣下,真是不要命了!”
裴靖涵蹙着眉,他一想到千歌和千元一是跟隨着商隊出的門,他們被那些無恥的士兵扣留住,便是一陣百爪撓心。
“備馬!挑一支精幹些的隊伍,隨我一同前往!”
裴靖涵可不願意千歌和元一在那樣的險境之中多待一刻,他迅速地下令,火速讓人備好馬匹,一切準備就緒,立馬往邊關趕去。
他裴靖涵看上的女人,他得親自去救!
南宮千歌辭別風焱之後,便孤身一人往回折返,元一還在那裡,商隊也滯留在邊關,千歌可不想延誤了裴靖涵的生意。
可是沒想到,半路之上,千歌竟意外地遇上從商隊中逃出來,前來告知消息的裴家堡的人。
“裴家堡的商隊被扣下了?什麼理由?”
千歌秀眉微蹙,卻顯得鎮定自若,她冷靜地問來人,這商隊被扣,沒有個正當的理由,只怕是行不通的,除非……
“蘭公子,這次只怕咱們是走背時,當了齊雲國與姜國兩國的靶子啊!”
裴家堡的人心中擔憂不已,他們的商隊行至兩國交界之處,兩邊都惹不起,得罪不起,這次的事情,只怕是棘手得很啊!
“我知道了。”
千歌的面容隱在那副銀色的面具之下,聲音清淡,聽不出半絲情緒。她斂了斂神,手中的長鞭一把揚起,甩在馬背上,那馬兒陡然來了精神,瞬間便飛奔出去。
裴靖涵前腳剛趕上商隊,正疑惑着千歌和元一怎麼不見了身影,千歌后腳便風塵僕僕地趕到。
南宮千歌身着一身素淨的男裝,一襲長髮被她高高束起,冠以簡單的髮飾,銀色面具遮住面容,卻依然掩飾不住她一身超凡脫俗的氣息。
千歌下了馬,朝着被困的商隊而來,她一身冷漠逼人,兩國的士兵紛紛爲她的寒意所攝,給千歌讓出一條道路來。
裴靖涵看着千歌姍姍來遲,連忙迎上來,問道:“千歌,你到哪裡去了?”
裴靖涵以爲千歌被齊雲國和姜國兩國的士兵糾纏住,火速前來相助,卻不想並未看到千歌母子,不禁覺得意外。
“對不起,我來晚了,有些私事去處理了。”
南宮千歌站到裴靖涵的身邊,聲音低低的,千歌並不打算告訴裴靖涵,她前去搭救風焱的事情。
她的過去,與這個男人無關,自然也沒必要告知。
“嗯。”
裴靖涵從南宮千歌的臉上看到了一閃而過的躲避,他知道有些事千歌不願說,那他便不再問。
裴靖涵心裡暗自期待着,終有一日,南宮千歌會對他敞開心扉,告訴自己她所有的過去,她所有的故事。
裴靖涵不再追問她先前的去向,千歌斂了眸子,款款走向那攔住了裴家堡商隊去路的軍爺,使用內力壓住了女兒家的柔柔聲線,用低沉的氣息客氣地對那爲首的軍爺求情道:“軍爺,行個方便。”
千歌說着話,以身子掩住衆人的視線,從腰間摸出幾錠閃閃的金子,推向那軍爺的手中。
有錢能使鬼推磨,千歌只但願能夠破財消災!
可是,那二位領頭的軍爺卻絲毫沒有善罷甘休的意思。
看到千歌遞出幾錠金子,出手如此闊綽,他們的目光直得厲害,可是上頭的命令,卻是關係到他們項上的人頭,又怎會爲了區區錢財連命都不要呢?
那軍爺把千歌遞出的金子又再次還回來,嗤之以鼻道:“公子出手着實大氣,只不過哥幾個若是應了,只怕是有命拿沒命花啊!”
軍爺一擺手,便把身邊的士兵立刻召集起來:“來人,給我把這羣奸商統統拿下!”
齊雲國的人剛剛把千歌一行人圍攏起來,姜國的邊關將士可就不應了,亦是非常迅速地圍聚過來,一時間,包圍圈一半是姜國的士兵,一半是齊雲國的士兵,雙方僵持不下,紛紛要把千歌一行捉拿了去見自己的主上。
“哼!汝等叛國之徒,也敢與我齊雲國一較高下,真是不自量力!來人,給我打!”
“你齊雲國皇帝風傲天整日酗酒度日,早已荒廢朝政,就憑這,怎可與我姜國皇帝相比!弟兄們,拿下那羣商人,本將軍種種有賞!”
兩國爲了誰能先把千歌等人捉拿歸案而起了爭執,瞬間涌過來,廝打成一片。
混亂之中,裴靖涵寸步不離地守在千歌的身邊,他朝裴家堡的人投以一記眼神,屬下的人便立馬明白,裴靖涵這是要他們趁亂殺出重圍,紛紛點頭,奮力抵擋兩國的進攻。
“千歌,小心!”
裴靖涵看到一個小兵衝着千歌而來,他一把抓住千歌的肩頭,飛身而起,這才躲過了那毫不留情的長矛。
千歌的神情有些恍惚,她的耳畔,流轉着剛剛那位將軍所說的話,風傲天,他當真過得那般頹靡不振了嗎?
所以,當士兵的長矛逼近的時候,千歌纔會不小心分了神,險些爲它所傷。
直到裴靖涵擡手,在南宮千歌的面前用力地晃了好幾下,千歌這才從往昔的沉迷之中清醒過來。
千歌漠然地開口,朝着裴靖涵道謝:“謝謝你,剛剛救了我。”
“千歌,我裴靖涵能有機會救到你,那是我三生有幸!”
裴靖涵看着南宮千歌的眼睛,他一把揮開身後想要偷襲自己的賊人,認真地表達着自己心中的所想。
儘管千歌的目光裡,依然是一如既往的閃躲。
“想辦法帶着大家衝出去,這場混戰,拖得越久,對我們越無利。”
千歌彆扭地轉過臉,建議裴靖涵還是想想如何結束這場混亂。她一直都知道裴靖涵對她有意,可是她的心中,卻再也容不下別的男人!
齊雲國和姜國的實力都不容小覷,儘管只是戍邊的一小支部隊,打起持久戰來,卻是相當的得心應手。
裴家堡的人雖大多身懷武藝,可連日來的跋涉,讓他們有些疲累,長久地鬥下去,最後只怕唯有束手就擒這條路可走。
千歌一雙明眸在面具的掩飾之下靈動而轉,她一邊麻利地解決靠近身邊的士兵,一邊思考着如何才能最快地衝出重圍。
儘管南宮千歌的功力相對於以前,已然有了很大的長進,可是此刻,千歌只是將他們打散,卻並不取他們性命,齊雲國的子民,千歌多少多些憐愛。
“裴靖涵,你先走,幫我把元一照顧好。”
對方的攻勢越發地猛烈,裴家堡本來就寡不敵衆,他們卻一直刻意地拖延着時間,南宮千歌自知這樣打下去,絲毫沒有勝算,她雖然可以孤身脫險,可是千歌卻不願意這樣做,是她在關鍵時刻前去搭救風焱,纔會讓商隊不小心成爲了兩國交戰的炮灰,千歌自然要善後。
“千歌,我絕不可能拋下你一個人。”
裴靖涵卻不同意,他怒目瞪着千歌,立馬就否定了千歌的建議。
千歌無奈,只好與裴靖涵並肩作戰。
然而,終究是寡不敵衆,不多時,齊雲國人便佔據了上風,他們咄咄相逼,將千歌與裴靖涵,和裴家堡的人緊緊困在中央。
南宮千歌與裴靖涵背靠着背,手中的長劍閃着燦燦的銀光。
“裴靖涵,這回你可是想走都來不及了。”
千歌的餘光望着裴靖涵的側臉,棱角格外的分明,不愧爲裴家堡的妖孽堡主。只可惜,千歌此生所遇到的男人,風傲天的長相更爲風華絕代!
“我裴靖涵能與千歌你共患難,求之不得。”
裴靖涵對被包圍一事絲毫不介意,他的嘴角微微一彎,上翹起一個好看的弧度。千歌嗔怪的眼神,讓裴靖涵的心中開心不已,五年了,南宮千歌的目光終於有那麼一刻是爲他而停留。
那麼一切便值得了!
“來人,給我綁了!送到京城面聖!”
齊雲國那爲首的將軍收了劍,得意地望着被他們力挫的姜國士兵和裴家堡的商人,不禁沾沾自喜。
這江湖上人人聞風喪膽的蘭公子都被他拿下了,他不送到皇上面前邀功請賞那豈不是白白浪費了這樣的大好機會!
然而,就在齊雲國的士兵得令上前,準備把千歌一行綁了的時候,刷刷的利箭精準地射向齊雲國的士兵,士兵們紛紛應聲而倒。
十八匹精壯的戰馬整齊地朝着人羣急衝過來,驚起一陣白芒的灰塵。那戰馬之上的男人全副武裝,個個手握弓箭,拉開弦,每發必中。
齊雲國的將軍見狀立馬聚集起來,試圖與那批人馬對抗。
可是,儘管對方只有十八個人,他們作起戰來卻是訓練有素,動作整齊一致不說,個個攻擊力極強,他們牢牢夾緊馬腹,側身衝入人羣,齊刷刷的動作落下,便是那些士兵的死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