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館開張
大夥研究一晚上,把招牌菜和將要爭取的顧客羣確定好了,然後就是定飯館招牌。
“好利來。”庭霜先想出一個。
“俗,這哪裡是飯館名字。”被衆人否決。
“香噴噴。”
“找抽。”
“佛跳牆。”
“這是菜名哎,怎麼能拿來當飯館名?”
“連佛都跳牆,說明咱的菜好。”
“欠揍。”又否決一個。
“四海飄香。”
“不好。”
幾個人想了半天,也沒定下好名字,庭霜困得不行,一拍腦袋有了主意,不是說要讓縣長來捧場嗎?他是兩榜進士,學問肯定是好的,寫招牌沒問題,順便做廣告。
庭霜有了主意,眼睛發亮,雄心萬丈總結陳詞:“而今邁步從頭越,……”
下一句是啥來着,腦細胞處於罷工狀態中,實在想不起來。所有人都被鼓舞,信心百倍看着,咱不能辜負廣大人民的期望。
庭霜只好繼續剽:“欲與天公試比高。”
下句又是啥來着?
寶琪微笑看着他,這個人面對困難總是不泄氣總是不喪失信心,還總有別人想不到的奇思妙想解決難題,時不時吟些稀奇古怪的詩句,他到底能讓人淪陷到什麼程度。
“比完大家去睡覺。”庭霜無比豪邁念出結束句。
衆人被雷倒在地,庭霜眨巴眼:“都三更了,我困得眼睛都睜不開,腦袋也攪成漿糊了,真的該睡覺了哎。”
大夥默默退散,寶琪看着橫在炕上四仰八叉打呼呼的人,俊臉直抽搐,嘆了口氣,把他放好,用熱毛巾給他擦手擦臉,再給他脫了衣服蓋好被子。
與天公比高挺累的,是該睡覺。
縣衙三堂的階前兩株桂樹飄散着幽香,屋裡小桌上的新茶冒着熱氣,賓主兩人談得很愉快,齊重煜告訴庭霜,今年朝廷要表彰全國先進,每個省一個名額,他已經推舉了庭霜做爲本縣的先進代表到省裡。
當然封建社會表彰先進不象現代社會,表彰的是勞動模範,科技創新,好人好事什麼的,封建時代表彰的就是“孝悌”,就是孝順父母友愛兄弟。
省裡各縣都推舉了代表,其中一個先進代表是陳鬆同志,他的先進感人事蹟就是在父母的墓地守孝二十年。在“以孝治天下”的古代,這一點很受人推崇,所以,齊重煜覺得庭霜爭不過他,這個表彰怕是落不到庭霜的頭上。
庭霜明白了古代表彰先進的標準,腹誹不止,守孝二十年,不出來工作,不盡社會責任,這種行爲有啥可表彰的?還有那個被歷代推爲道德典範的許由,堯帝要把天下讓他,他拒不接受躲到深山裡不出來,於是天下人都誇他品行高潔。人在這個社會上生存總要爲社會做點貢獻,總要儘自己該盡的責任,那許某人的確拒絕了做爲君主的權利和享受,可是同時他也拒絕了社會責任呀,躲到山裡與世隔絕不盡社會義務算什麼偉大?
從漢代開始就有“舉孝廉”的做法,結果助長了虛僞的風氣。不少人爲了得到推舉弄虛做假或是搞形式主義。
跟那個先進代表陳鬆一起成爲被推舉的表彰對象,庭霜覺得挺不爽,有點憋屈。對齊重煜的提議沒有絲毫興趣,更沒有高興的意思。
齊重煜反而過意不去,覺得這人爲鄉里修水利,又爲了照顧弟弟們耽誤了婚事,心裡卻壓根沒有出名的念頭,如此不慕名利的好公民他不是先進誰是先進,如果爭取不到有點冤了。
庭霜對錶彰沒興趣,聊了幾句提到正題,請縣領導幫忙想個招牌名字,再題個字,開業那天捧場做廣告。
齊重煜思索一會兒,提筆寫了三個字:“菜根香”。
庭霜把字提起來觀賞一番,字體蒼勁有力有風骨,庭芝的字雖好,和他比起來,還少了點力道,不過,這三個字的意思看上去很表淺,又似乎含着別的意思。
齊重煜拿筆指着那三個字說:“老話說得好,嚼得菜根,百事可做。這其中滋味,想必你很清楚。”
庭霜把這三個字反覆體味了一下,回想起自家從富到貧,從遊手好閒到慢慢懂得人世艱難,一邊嚼着菜根一邊艱苦創業,忽然明白了這簡單的三個字中包含的豐富內涵。
就用這個啦。庭霜高興地把字收起來,回頭找個工匠刻上。
“菜根香”的匾額高高掛起,紅綢一揭,露出縣長的親筆題字,鞭炮聲霹啪響起得震耳欲聾,門口一對北獅耍得精彩絕倫,吸引了許多人的目光。
庭霜穿着最好的衣裳帶着夥計們站在門口迎客,接受大家的祝賀,看着新開的館子,有些感慨,去年燈節一場大火使他家由盛轉衰由富變貧,今年燈節一場大火他把握機會,又讓家業重新振興,人世的事情就是這樣難料,將來又不知發生什麼事。
來道賀的人不少,有村裡人,還有史傑,還有同業匯源樓,都帶着公雞和鯉魚來祝賀,還有縣領導親自來捧場,令人意外的是胡君憲也來道賀,庭霜看見悄悄對庭輝說:“先前的事是你不對,你別和人家慪氣。”
庭輝也知道多個朋友勝過多個敵人的道理,但是又不好意思見人,轉身鑽到後廚不出來。庭芝上前幫着招呼。
更令人意外的是林家也派人送了賀禮。
“菜根香”開業時就轟動了整個縣城,開飯館在城裡是尋常的事,可是縣長親自上門道賀還題字做廣告就是絕無僅有的事了,更別說還有全縣最有錢有勢的胡家和林家也道了賀,這家背景還真不小啊。
菜根香佔便宜的還不止後臺硬,所在的地段也極好,人/流量也大,避開了在實力不足的條件下和縣裡最大的酒樓匯源樓大豐樓爭客戶的不利情況,主要面向中等消費羣,也不拒絕做下層民衆的生意,生意非常好。
臨街是做爲門面房的前堂,擺着條桌和條凳,還有一排大酒缸,拉車趕騾的出力人累了一天,坐旁邊喝兩提子酒,下酒的有滷雞肝雞胗雞心雞爪什麼的,很便宜,味道卻與一品燒雞一樣。再呼嚕嚕吃一大碗豬肉粉條還有槓子饃,又飽肚又實惠。想吃湯飯的,還有燴麪和湯麪條什麼的。
穿過前堂就是第一進院,帶着迴廊,下雨時,後廚的飯菜就通過遊廊,院子裡種着花草,正屋是館子的主體建築,兩層的大樓房,樓下散座,樓上雅間,裝修很樸實大方。
主樓也是前後門通的,後面是第二進院,就是後廚,用穿堂和主樓相連,做好的飯菜可以最快時間端過去。第三進院是後廚,兩廂房是食材庫器皿庫。第四進院是住房,幫工的都住在裡面,兩廂是雞窩鴨舍騾馬房。
這是在原來被火燒燬的恆舒當的地皮上建起來的,隔着一條小街就是馮家宅院,現在是孟家的了,也有三進,庭霜打算住在這裡,把臨街牆改成門面房開其它鋪子。
因爲地段好,菜品也好,價位也合適,生意自然不錯。因爲有好多供應體力勞動者的食品,所以很多拉車趕騾的苦力主動向客人介紹菜根香,把財神爺送到,接了車錢,自己也在前堂呼嚕嚕吃一大碗麪。庭霜倒沒料到這些賣苦力的除了自己吃飯,居然還介紹來不少外地客人。
更沒想到鱔魚賣的比燒雞還要好,因爲市場上沒有夠尺寸的鱔,生炒鱔絲只有他一家能做,客人吃了覺得味美,自然還要點其它的菜,庭霜又讓掌廚的人開發幾道以黃鱔爲原料的菜,把楚老丈的菜譜略爲改進,降低檔次,保持味道,開發了十幾道鱔菜,鱔魚居然成了菜根香的特色。
城裡人一說去吃鱔魚,不用說就是去菜根香。
這裡也有寶琪一份功勞,熗虎尾,蝦爆鱔,蝴蝶卷等菜色,是他一邊挑嘴一邊提改進意見,搞出來的好菜色。
寶琪等不到表揚,伸手要工錢,庭霜拍掉他的手:“又跟我要錢,你小子又不下廚房,在前面也不會招呼客人,還好意思要錢?”
庭霜很不甘,這小子長了一副好相貌,杵在前頭當跑堂肯定能吸引不少男女的目光,結果他收個碗也能把碗打碎,桌子也擦不乾淨,對客人也不夠親切,真可惡,還好意思要工錢。
“我是君子動口不動手。”寶琪也學會了厚顏,“你看那些名菜,哪個不是經過客人的百般挑剔纔有經得住考驗的美味,我的舌頭是少見的皇帝舌,很挑的,過了我這一關,你的菜絕對能好賣,我給你嘗菜提意見,你付工錢天經地義。”
“狡辯。白吃飯還要錢。”庭霜掐他的脖子。
“別掐。”寶琪護住脖子,“這次朝廷的表彰落在陳鬆的頭上,你是不是不高興?不高興了就掐我出氣?”
“什麼表彰不表彰,我不稀罕。”庭霜鬆了手,“我只是覺得人活在世上,不能只爲自己活,多少得爲別人做點什麼。”
“哦?”寶琪看着他,眼睛灼灼發亮。
“就拿那個陳鬆來說,守孝二十年守的啥也不幹,這叫什麼事,難道一個人活着只是爲了父母活着?父母沒了難道他就可以不盡其他義務?要盡孝就在父母活着的時候盡孝,或者在父母死後照顧好弟弟妹妹也算盡孝了,守個墓守個二十年就算盡孝了?我不是因爲那個八品銜落他頭上沒落我頭上而不痛快,只是就事論事,看不慣某些做法。”
“你經常說些驚世駭俗的話,卻有點道理。”寶琪微笑看他,“不過,你在我跟前想說啥都可以,以外面這話可不能說。”
“知道,還用你提醒。”庭霜忽然心裡有種怪異的感覺,什麼時候和這傢伙無話不談毫無顧忌呢?
“老闆,史太太來了。”在樓裡招呼客人的晨光飛跑過來,朝寶琪看了一眼,果然不出所料,寶琪臉色臭得如臭豆腐。
“她來做什麼?”寶琪看着庭霜把朱氏迎上二樓僻靜的雅間,悄摸跟在後面,躲在門外偷聽。
奉過茶,朱氏也不說廢話,直奔正題:“上回我跟你說過林姑娘的事,你說想見見本人,林家覺得很爲難,人家是千金小姐,從不見外男,除非你同意這門親事,可以破例一下。”見他沉吟着不吭聲,朱氏又說:“林家姑娘品貌都與小女差不多,你若是對小女品貌滿意,應該也會對她滿意。”
聽她說林姑娘的品貌和史香雲相當,庭霜有些動了心,他見過的所有年輕女子中,還只有史香雲讓他喜歡,只是史家先看上的是老三,所以他沒往那方面想,如果有女子和史姑娘品貌一樣,他還是可以考慮考慮的,畢竟他的年齡也不小了。
兩人說好,第二天這個時候,林姑娘來飯館吃飯,庭霜親自接待,這樣外人就不會說什麼閒話了。
庭霜第一次激動的小心肝直撲騰,有美女要來找咱!!!老子的桃花要開了嗷嗷!!!
這兩天整理了一下大家提的意見,似乎覺得JQ少了。
其實俺在起/點看種田文,主要是主角創業,感情戲很少,俺看得很哈皮,本文也走起點風,感情戲不多。但是綜合大家的意見,俺反省了一下,起/點是BG文感情可忽略,但是本文是BL,JQ是看點,不能簡略的。
找到問題在哪要改進。哦哦哦,下面要盡力發展JQ。咳咳,只能盡力。。情節走向還是以創業爲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