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古曲廣陵散

一晃幾天過去,自從穎穎來到容王府後,相安無事,而且宣王那裡也幾乎沒有聽到什麼動靜。

這天下午,商亦晴有事出去,回來後就去找穎穎。卻發現,她根本就沒在房中,找來丫鬟一問,知道她和方子南在後花園中,於是也信步來到後花園中。

其時天色已晚,夕陽的餘暉照在湖面上,方子南和穎穎兩個人,正坐在湖邊的小亭中飲酒。雖然知道兩個人在府中不會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來,可是商亦晴看到他們這個樣子,還是心生不悅,於是很快的來到近前。

穎穎在飲酒的時侯,側臉看到商亦晴,不覺嫣然一笑:“容王妃你回來了?”

商亦晴勉強露出笑意,往二人中間一坐,大大咧咧的問:“你們好興致,我也來加入怎麼樣?”

“當然好了!”穎穎顯得很高興。

方子南只是眉頭微微一動,然後又恢復了平靜,表情是一如既往的淡定。

商亦晴看到桌上還放着樂器,知道二人剛纔一定又是在彈琴吹笛,想起來那天在“缺一碗”喝酒時,兩人琴瑟和鳴的樣子,更覺得有股酸意直衝心腑。擡頭再看穎穎,只見她眉目如畫,夕陽的餘暉映着她的笑靨,更覺得清秀可人。再盯着方子南一瞧,丰神俊朗,素淨如山中的清瀑。兩人同時出現在眼前,只讓人覺得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就好像她完全是多餘的,心下莫名的悲涼起來。

穎穎見商亦晴不說話,也不飲酒,就親自倒了杯酒給她,盈盈的問:“王妃怎麼不喝酒?”

“我……”商亦晴甩了甩腦袋,暗罵自已:商亦晴你真是沒有出息,你又不喜歡方子南,他們兩個在一起,你豈不是正好開心,爲什麼還要有這種心理?真是該打該打!你不是一直喜歡肖天遠嗎?爲什麼現在會有這種想法?咳咳!

方子南看到商亦晴接了酒杯,卻並不飲下,反而心事重重的樣子,不由得脣角扯出絲笑意,淡淡的問:“怎麼了王妃,你好像有心事?”

“我哪有,我看到你們聊的很開心,不知道要說什麼好。”就算心裡有想法,也不能讓方子南看出來,商亦晴故作鎮定的回答。

“哦?”方子南挑了挑眉,眼中已含着層笑意,他問:“你真是這麼想的?”

真是奇怪,好像有什麼心事都瞞不過方子南的眼睛似的,他只隨隨便便的一問就能切中重點?這種感覺真讓人討厭!商亦晴不覺白了方子南一眼,然後把桌上的柳笛拿起來,微笑着問:“你們一定是在附庸風雅,容王,我知道你的柳笛吹的很好,給本王妃也來一曲吧。”說着把柳笛遞給方子南。

方子南也沒有猶豫,左手接過柳笛,淡淡的問:“你要聽什麼曲子?”

聽什麼曲子?商亦晴暗想:如果我說出現代的歌曲,你根本就不知道,何必多此一問呢?忽然促狹的一笑,轉向方子南:“有一支曲子,就不知你能不能彈出來?”

方子南只微微的瞥了她一眼:“你說來聽聽。”

“我說的就是……”商亦晴的笑意已經浮現在她的臉上,“我說的就是‘廣陵散’。”這可是商亦晴好不容易纔想出來的曲子,她本來是要挑一首現代歌曲來難爲方子南,不知怎麼的就想到了這支曲子,反正這曲子現代早就失傳,誰也沒有真的聽到過這支曲子,現在用它來刁難方子南真是再好不過了!

聽商亦晴說出這支曲子,方子南怔了一怔,然後露出了淺淡的笑意,問她:“你真的要聽這支曲子?”

“那是當然了……”商亦晴露出得意的笑臉,挑釁似的揚了揚眉:“你是不是不會吹啊?不會就算了,其實料想你也不會!”

方子南搖頭:“你錯了,這支曲子是大型的琴曲,根本不是用柳笛吹出來的。”

商亦晴掩住了嘴,瞪大了眼睛!真沒想到這個傢伙居然還懂得這個?但是她不服氣的問:“那你會不會啊?不會的話就算了,不要在這裡扯東扯西的!”

方子南並沒有理她,反而對穎穎說道:

“穎穎,把你的琴借來一用?”

穎穎點頭,然後起身,方子南接過了古琴,然後先試調了幾個音。

商亦晴拭目以待的看着他,心想:不知道這傢伙又在玩什麼花樣,還要故弄玄虛,我倒要看看,看他能不能彈出來!

此時方子南在試調了幾個音後,慢慢開始彈奏起來。此曲從一開始就曲調悽清輕脆,可是中間又有雷霆之聲,好像在打仗一般,有說不出的激昂振奮。

商亦晴本來只是抱着看笑話的態度聽方子南彈奏,只聽了一會兒,就完全被曲聲吸引,因爲這曲子竟然給人怨恨和憤慨,而曲調卻變化無常。而方子南自已也好像完全深入其中,只看到他修長瑩白的手指在琴絃上拔動,時而低沉,時而哀怨,如浮雲柳絮,迂迴飄蕩,忽而如沖天白鶴,天高闊遠;有時低如絮語,柔腸百轉,近於無聲;而高音則如奔喉一放,一,瀉,千里,石破天驚!商亦晴完全驚呆了,她本來以爲方子南根本不會彈這曲子,沒想到他竟然彈的這樣嫺熟,而且作派也一絲不苟。商亦晴越聽越覺得驚訝,原來傳說的中的‘廣陵散’就是這支曲子?並且方子南還彈的這樣的好的?真是讓她跌破了眼鏡!

一曲終了,方子南兩手還按在琴絃上,最後的尾音嫋嫋如煙,在空中飄蕩,方子南擡頭淡淡一笑:“怎麼樣?王妃可覺得中聽?”

穎穎已經讚歎的誇獎,“真沒想到容王竟彈的這樣好,只怕連我也彈不出這樣的曲子!”

商亦晴張了張嘴,不知該怎麼說,然後輕咳兩聲,掩住心中的驚訝,裝出很深沉的樣子點頭:“嗯,還可以,比我想像的雖然要差那麼一點。不過,依你的資質,能彈成這樣,也就不算了!”

方子南亮晶晶的眸子盯着商亦晴,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好像在問:你真的能聽懂嗎?

商亦晴給這樣的眼神看得好不自在,忽的一聲站了起來,往外走去,口中說着:“時間不早了,我去吩咐廚房把晚膳擺到這裡。”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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