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奪宮

許碧等人其實現在就躲在袁太后的寢殿之內。

袁太后身爲一國之中最爲尊貴的女人, 寢殿自然也十分寬敞華貴,許碧現在就趴在她那張紫檀木精雕的千工牀下, 大氣都不敢出。 www⊕ ттkan⊕ c o

在她身邊擠着蘇阮和小公主。沈夫人和沈雲嬌則在另一邊的櫥櫃裡。這其實是很危險的,只要有人進來搜一下,幾個人連跑都沒處跑。

“乖乖別出聲,別讓清商找到喲……”蘇阮剛纔爬窗進來扭到了腳踝, 但還要強打精神小聲安慰着小公主。

淑姐兒才一歲,從頭到尾都不知發生了什麼, 還以爲蘇阮在帶她玩捉迷藏, 眨巴着一雙大眼睛,拿小手捂着自己的嘴衝蘇阮無聲地笑。

蘇阮看她這樣兒, 只覺得眼睛都酸了,把女兒摟在懷裡, 轉頭去看許碧:“現在,現在怎麼辦?”

其實這寢殿離前殿也就一牆之隔, 此刻她們都能聽見前頭傳來的驚呼混亂之聲,雖然不是很清楚, 但正是這有些模糊的聲音聽起來更讓人腦補出無數可怕的鏡頭, 更增加了緊張和恐懼。

許碧手心也在出汗:“皇上一定有安排的。”還有沈雲殊, 他一定有辦法的!

皇帝的確是有安排的, 但袁太后提前動手也確實打亂了他的計劃。

“寧壽宮已經戒嚴了?”皇帝臉色陰沉, “人呢?沒帶出來?”

“寧壽宮動手太快……”平安額上冷汗涔涔,他們的人還沒按計劃混進去,袁太后的人就已經封了宮門。如今, 皇后、妃嬪、皇子皇女們,都落在了袁太后手裡。

皇帝臉色陰沉得可怕,半晌才道:“珏兒呢?”

太后有人質在手,但她也有塊心頭肉,就是敬親王。只要掌握了敬親王,自然能與太后談條件。只是袁太后這樣提前動手,說不定敬親王也已經被她轉移或帶去了寧壽宮,若是這樣……

皇帝還沒想完,就聽外頭腳步聲響,一個小內侍幾乎是連滾帶爬地衝了進來:“皇上,皇上不好了!”

平安簡直想把他一腳踢出去。什麼叫皇上不好了?皇上好好的!說這樣的話,是不是不想要腦袋了?

果然皇帝臉色更黑了:“什麼事!”

“敬親王——”小內侍臉色煞白,“敬親王不好了!是袁昭儀,袁昭儀,還有袁娘子……”

這說的都是什麼亂七八糟的!平安上前踢了他一腳:“張張慌慌的做什麼!說清楚些!敬親王怎麼了?”

小內侍捱了一腳,倒鎮定了些:“敬親王中了毒,是袁昭儀下的!還有袁娘子,也快不行了!”

致遠齋裡一片狼籍,兩名內侍打扮的人被侍衛按着跪在地上,其中一個一條腿已經被打斷扭曲,另一個被卸了兩肩關節。一名侍衛上前稟報:“此二人是想帶着敬親王自密道離開皇宮,只是……”只是他們來的時候,敬親王已經毒發,這兩人急着救治敬親王,耽擱了時間,被侍衛拿了個正着。

皇帝瞥了這侍衛一眼:“你是五煉?”

“是。”五煉躬身,“少將軍帶領京衛精銳已經封閉九城,逆黨一個也逃不了,皇上放心。”

他雖然說着請皇帝放心,自己的眉頭卻是緊緊皺着的。說起來百密終有一疏,皇帝還是大意了,竟然讓袁太后提前動手,以至於如今皇帝掌握了後宮,可太后卻掌握着寧壽宮裡的許多人質,皇帝竟不敢輕舉妄動了。

原本按照計劃,皇帝的人會藉着壽宴的機會混進寧壽宮,如此,即使太后動手,混進去的人手也能保護寧壽宮衆人,甚至還可以擒賊先擒王,把太后拿下。可太后這一提前動手,寧壽宮宮門關閉,女眷們根本出不來,便是五煉,一時也沒了法子。

他直衝致遠齋來,就是想拿住敬親王,也好教太后投鼠忌器,可誰知道,竟然會出這樣的變故……

皇帝往裡走了幾步,就看見了屋內的三人。

敬親王躺在門口,臉色發黑,已經沒了氣息。說起來他還是個半大孩子,身體蜷起,手指摳着門檻,臉上猶有痛苦之色,胸前衣襟上都是自己吐出來的黑血。

在另一邊,袁勝蓮還在喘息,一隻手捂着肚子,另一隻手向前伸着,似乎想去抓住什麼。她也一樣吐了血,只是兩眼還能直勾勾地盯着前方,嘴脣蠕動,彷彿還想說什麼。不過也能看得出來,她也不過是苟延殘喘,只等這口氣一散,人也就完了。

皇帝的目光落在袁勝蘭身上。三人當中,只有她還是好端端的活着,但僵直地坐在椅子上,臉色煞白得也不像個人樣了。

“是你下的手?”皇帝只覺得喉嚨裡彷彿有什麼東西梗着,有些艱澀地問,“這是你的……”從血緣上來說,敬親王與袁勝蘭是實打實的親戚,敬親王還要叫袁勝蘭一聲表姑母的。

“那又怎麼樣呢?”袁勝蘭像個石像般坐在那裡,慘白的臉上突然露出一個笑容,“太后又何曾想過,我與她亦是血脈相連?我還要喚她一聲姑母的。”且不是表姑母,而是同族同姓,同出一門的親戚。

皇帝不由得臉色微變:“你何時知道的?”

“皇上也知道是嗎?”袁勝蘭笑了起來,“果然人人都知道,只有臣妾不知道,還以爲姑母真是關心我的身子,盼着我早日生下有袁氏血脈的皇子……”其實何必用她生呢?袁太后自己的孫子,不就有袁氏血脈嗎?更何況她的父兄皆已身亡,如今家裡只能靠着一個過繼來的兒子苦苦熬着,巴望着這個嗣子能有出息,重新光耀袁家門楣。

可是,就算嗣子出息了,那又怎麼樣呢?日後袁家的門楣下也沒有她的父兄,那也不是她的家了。

“何況——”袁勝蘭笑容越發深了,在那張紙一樣白的臉上看着格外詭異,“臣妾這麼做,不是給皇上絕了後患嗎?珏兒死了,就再沒人能跟皇上爭那個位子了。皇上心裡,難道不高興嗎?”

皇帝臉色十分難看:“朕並未想着定要置珏兒於死地。”這是他的真心話。敬親王是前太子唯一的子嗣,他自前太子之死中得利,登上皇位,替前太子保這一線血脈,也算是有所回報。

甚至,就算是知道袁太后決意逼宮,要扶持敬親王奪位之時,他也未曾想過一定要殺掉敬親王,只是想給他一塊封地,再着人監視。如此一來,既保全了前太子的血脈,對他而言亦是讓天下人看到了他的寬宏,何樂而不爲呢?

可是,似乎並沒有人相信他真的不想殺敬親王。就連袁勝蘭這個從不知政事的糊塗腦袋都這般想,那袁太后會如何想,自是不言而喻了。也許正因如此,袁太后纔會一心想着逼宮奪位吧?

果然袁勝蘭笑出了聲:“是是是,皇上並不想殺敬親王,都是臣妾多事。”

皇帝只覺得一口氣堵在胸口上。的確是袁勝蘭多事!倘若此刻敬親王還活着,他大可拿着他去與袁太后談判,可如今……

袁勝蘭把皇帝的臉色仔細打量了一下,忽然也有些不確定起來:“難道皇上真的……”皇帝真的並不想置敬親王於死地?

“朕說的是真話。”皇帝聲音冰冷。只是這時候再說這些有什麼用?敬親王已經死了。

袁勝蘭怔了片刻,突然整個人都像被戳漏了氣一般,癱了下來:“我,我,我還以爲……”她還以爲,毒殺敬親王,替皇帝絕了後患,皇帝心裡大約也會感激她的。即使她殺的是皇室宗親,可這卻是功勞!有了這份功勞,即便她不能再生育,也總會在皇帝心中有一席之地的吧?

“把袁昭儀先關起來。”皇帝再看了一眼敬親王的屍身,便轉身大步走了出去。

“皇上,皇上!”袁勝蘭突然激動起來,跳起來就想追出去,“臣妾這都是爲了皇上!皇上你不能——”

五煉一擺手,兩名內侍上前,熟練地架住袁勝蘭,摸出團破布堵上了她的嘴。

還伏在地上的袁勝蓮目光直勾勾地看着袁勝蘭被拖了出去,死氣沉沉的臉上露出一點譏諷的笑容,一直伸着的手終於垂了下去。

五煉瞥了那屍身一眼,沉聲道:“先擡下去收殮了吧。”袁勝蓮自以爲機關算盡,可以把袁勝蘭玩弄於股掌之上,殊不知蠢人雖然容易利用,卻不好管束,因爲你根本不知道衝動之下他會做出什麼來。

京城北城門處,城門轟然關閉,使得街上行人都驚慌起來,紛紛走避。沈雲殊手握□□高踞馬上,俯視着馬前被強押着跪倒在地的人:“原來是你啊,倒是有些出乎我意料之外呢。怎麼,指揮使對你還不夠提拔?”

地上的人倒也夠硬氣:“指揮使年紀已經不小,還能在這位子上坐幾年?皇上明顯屬意於你,過不幾年等你登上指揮使的寶座,我還有何前途?”

“所以就犯上作亂,助太后逼宮謀逆?”

“敬親王是前太子嫡傳血脈,便是先帝的嫡長孫,助他登基,怎能算犯上作亂?”地上的人吐了一口帶血的唾沫,“沈雲殊,你就算能攻下城門,也進不了宮!等你進宮,太后已經大局在握了,你還能如何?”

“大局在握?”沈雲殊笑了起來,“那你就等着太后大局在握的時候吧——拖下去殺了,懸首示衆!關閉九門,不許走脫了一個逆黨!餘人隨我入宮救駕。”

“少將軍!”一個探子飛馬而來,臉色有些不大好看,“太后提前動了手,寧壽宮如今落在太后手裡,我們的人尚未來得及進去。皇上召少將軍立刻入宮!”

“寧壽宮被太后控制了?”這下沈雲殊的臉色也變了,“不是說要儘早——”

探子不敢說話。沈雲殊在離開京城之前的確是提過儘早動手的,但問題是他本人去了西北,並無法親自指揮京城的行動。

而在西北那邊,袁太后與盧家也確實是佈置了一出周密的陷阱,連北狄人都不惜重金收買並放進關內,就等着沈雲殊跳進去,非要置他於死地不可。

在此等情形之下,便是沈雲殊早有計劃,也僅能趕在太后壽辰前返回京城,以三千京衛精銳擊敗叛黨,奪下九門而已。而宮裡的事只能由皇帝親自指揮,到底還是出了一點紕漏。

可這句話探子卻是不能說的。就是沈雲殊也只說了一半就打住了話頭:“走,進宮!”

寧壽宮大門緊閉,太后高踞座上,聽着外頭傳進來的聲音,臉色陰沉:“還沒找到沈家人和蘇氏?區區一個寧壽宮,她們能躲到哪裡去?”

善清雙腿發軟,聲音都有些打顫:“奴婢們,奴婢們正在搜……”她怎麼也沒想到,袁太后竟然是要發動宮變,逼皇帝傳位於敬親王。這,這可是謀反,是殺頭誅九族的大罪呀!

“快去。”袁太后並未注意善清的臉色,“趕緊把她們搜出來!”這名宮人伺候她已經有十年工夫了,平日裡向來細心周到,極是聽話的。若是此次事成,如善清這種,雖是再不能讓她出宮回家,以免將傳位真相泄露出去,但厚厚賞賜,讓她在宮中終老還是可以的。

善清拼命維持着面上冷靜的神色,退出了正殿。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手指在衣袖裡抖個不停。

“姐姐——”平日裡伺候她的小宮人抖着聲音湊上來,“他們,他們要搜娘娘的寢殿了……”整個寧壽宮都快翻遍了,只剩下袁太后的寢殿還沒有搜查。

善清有些茫然地看着小宮人快哭出來的臉,過了片刻才反應過來她說的是什麼:“娘娘的寢殿?”

“是。”小宮人的眼淚終於下來了,“姐姐,這是,這是做什麼呀?”她纔剛剛進宮一年,遇上這樣的事,早就嚇得不輕,這會兒聽說竟是要逼着皇上傳位給敬親王,更是要駭破了膽。這是謀反呀!

善清心裡微微一動:“他們進了娘娘的寢殿了?”

“還,還沒有……”小宮人抹着眼淚道,“娘娘的寢殿,不能讓人隨便進的呀……”袁太后寢殿內的東西都是她的心愛之物,頗有些是先太子的遺物,平日裡就是善清這樣的貼身宮人都不敢輕動,清理擦拭都是袁太后親手。她們這些小宮人內侍偶爾碰到,袁太后都要大發雷霆,若是被這些粗手粗腳的侍衛們衝進去損壞了,還不知袁太后要如何發怒,她們這些宮人也一定會被連累的。

“是不能讓他們進去弄壞了娘娘的東西。”善清咬咬嘴脣,指甲深深掐進了掌心,“叫他們都在殿外候着,我進去,若是真有人在寢殿之內,我喊一聲,他們就進去拿人。若是沒人,也不會弄壞了娘娘的東西。”

爲首的侍衛皺着眉頭聽完善清的話,很有些不情願。剛纔他們已經搜遍了寧壽宮,可就是沒見沈家女眷與蘇美人母子,若是被她們跑了,在袁太后面前如何交待?

“殿內都是太后娘娘心愛之物,”善清語氣強硬,並不讓步,“還有先太子的遺物。若是大人要進去搜,我一個奴婢也攔不得,可若是損壞了東西,卻不與我們這些宮人相干,大人自去娘娘面前承擔便是。”

侍衛首領聞言也不由得猶豫起來。先太子在袁太后心中是什麼地位,誰人不知?若是殿內有什麼稀世珍寶他倒不怕,可這先太子的遺物……侍衛首領猶豫片刻,還是道:“我派兩人隨你進去,只不動手便是。”

善清嘆道:“就聽大人安排,只是千萬莫要損壞太后娘娘之物,否則,奴婢們這條小命都不夠賠的,就是大人們,原本立下這樣大功,也莫爲了這點小事就折損了……依奴婢看,她們往哪裡躲,也不敢躲到這寢殿裡來。這寢殿就在正殿後面,裡頭又沒有什麼機關可藏人,她們若是躲到此處,豈不是自投羅網?”

被侍衛首領點出來的兩名侍衛都有些不大起勁。善清這話說得很是,這寢殿就在眼皮底下,誰會傻到往這裡躲?何況若萬一弄壞了什麼東西,首領大可推到他們這些下頭的人身上,別到時候功勞分不到多少,倒攤上了罪名。

這般想着,一名侍衛進了殿門便主動道:“我們粗手粗腳的,不如就在這門口候着,姑娘進去仔細瞧瞧,若有什麼動靜便喚我們。”

善清巴不得這一句,忙道:“這都是大人體恤我們做奴婢的了。我這就進去瞧瞧,若是沒有,大人們也不必再在這裡耗費時間,往別處去搜人便是。”說着,便進了寢殿。

兩名侍衛在外頭站着,只聽善清在裡頭開櫥開櫃的,咯咯吱吱響了半天,才走了出來,搖頭道:“並沒有什麼人的。她們定是逃到外頭去了,大人們還是快去外頭搜罷。畢竟寧壽宮外頭不遠就是西花園,那邊還連着一片宮室,都少有人住,若是她們逃過去,只怕也根本不會有人發現。”

西花園那邊以前就是先端王之母的居處,自端王毒害太子被賜死,貴妃自盡後,那裡就成了無人居住的地方。如今皇帝的後宮人也不多,自不會有人往那裡住,連帶着宮室都要荒廢了,不過有幾個內侍粗粗打掃罷了。若真是幾個女子躲去那裡,只怕還真無人會發現。

兩名侍衛連忙轉身出去回話,首領侍衛還有些將信將疑:“她們如何跑得出去?”

善清遲疑道:“不知大人有沒有搜過蓮花池那邊的水渠……”

寧壽宮的蓮花池是活水,有一條水渠自宮牆下引進,穿寧壽宮的花園而過,雖是暗渠,但若說從水下潛出宮外,亦不是不可能。首領侍衛不禁皺起了眉頭:“如何不早說!”

善清忙答道,“奴婢方纔就想說的,只是大人說要搜寢殿,奴婢也就沒提。”

首領侍衛極是不悅。他平日裡並不在寧壽宮當差,一時還真沒想到這暗渠之事,可恨這侍女竟不早說!若是袁太后因此責問下來,他必得把這侍女推出去頂罪纔好。

善清看着侍衛們匆匆往暗渠那邊去,連忙轉頭又進了寢殿,聲音有些發顫地道:“他們走了,你們,你們快點出來換了衣裳,我想法子送你們出去。”

許碧從牀底下爬了出來:“你爲何要救我們?”剛纔善清進來的時候,衆人都以爲這下完了,誰知善清明明在牀下看見了她們,卻只比了個噤聲的手勢,便把侍衛們打發走了,實在出乎衆人意料之外。

“太后娘娘這,這是謀反……”善清雙腿發軟,強作鎮定地拿出幾件宮人和內侍的衣裳,“你們,你們出去,去見皇上……”若是能救了這些人,她也算是立功了吧?

“這會兒要出去也難。”許碧擺擺手,“方纔侍衛們搜過了哪些地方?你帶着我們去那裡。”想出去是不太可能的,各門口都有侍衛把守,就算她們換了宮人的衣裳,難道侍衛不會檢查?更不用說還有個小公主呢。

善清一想也是:“可,可皇上……”

“你放心。”許碧一眼就看出她的意思,“皇上對太后的謀逆之舉早有準備,等皇上拿下寧壽宮,蘇美人定會向皇上表明你的功勞。”

善清一顆呯呯亂跳的心總算被這句話安撫了下來:“那,那我帶你們去下房,那邊已經搜過了,這會兒也沒有人回去。”

宮人們住的下房狹窄陰暗,被翻得亂糟糟的,倒正好躲藏。善清把衆人塞進房裡,正要說什麼,便聽宮門外陡然起了一片喊殺聲,駭了她一跳:“這,這是——”

這喊殺聲在寧壽宮正殿裡也聽見了,侍衛首領臉色難看地奔入正殿:“娘娘,宮外——”寧壽宮外,竟已被包圍了,而且看起來,並不是袁太后的人!

袁太后倒穩穩地坐着:“看見皇上了嗎?”

“是——”侍衛首領低聲道,“是皇上領着人來的。”

“看來,他也早有拿下我這個母后的心思了。”袁太后嗤笑,掃一眼擠成一團的女眷們,“還沒找到沈家人和蘇氏?”

“她們多半已經跑了。”侍衛首領低聲道,“屬下疑心,或許在屬下等封閉宮門之前……”

袁太后點了點頭,又掃了一眼梅皇后和梅賢妃,笑道:“把蘇氏接出去,倒把皇后和賢妃留了下來。沒想到,皇上竟如此重視蘇氏。”

“娘娘——”到了此時,侍衛首領哪裡還管得着皇帝重視誰,重要的是如今寧壽宮已經被圍,這要如何是好?

“我去見見皇帝。”袁太后從容起身。多虧她今天沒有把敬親王接進寧壽宮來,即使她出了什麼岔子,只要敬親王能逃出去,也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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