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墨菀顯然是聽到了這微乎其微的呻.吟似的一句話。
但是還沒有等她再問,陌沄昔就已經又昏了過去。
而這時,房間的門再一次地被人從外面推開。白墨菀轉過頭去,看到那個高大而強健的男人,大步流星地朝着這邊兒走過來,沒有一絲地停頓。他走到*邊離白墨菀不遠處的地方,停下了腳步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她。“你就是那個醫生?”
白墨菀只是點了下頭,示意她就是。
沈濯言的嘴脣動了動。“我是‘冰度’的老闆,我姓沈。”然後他一句廢話也不多說,直奔主題。“她怎麼樣?”沈濯言的下巴揚了揚,朝着陌沄昔的方向。
白墨菀站起身來,不再坐在*邊,而是把這個位置讓給沈濯言。具體的情況她要觀察看看,因爲畢竟什麼事情都還沒有搞清楚,白墨菀從來就不喜歡冒險,更不喜歡糊里糊塗地處理事情。
其實陌沄昔並沒有真的昏過去,她的意識還在,甚至她的眼睛還留了一道縫隙。不知是因爲沒有力氣閉上,還是她努力地睜開的緣故。她在模糊間,看到沈濯言進了房間,縱然視線不清楚,可那個身影絕不會有錯。而在這瞬間,陌沄昔的身體就忍不住的想要緊繃起來。
不過,可惜的是,她真的一點兒力氣也沒有,連緊張的繃直身體這樣的本能反應也做不到。
然後陌沄昔聽到沈濯言和白墨菀之間的對話,接着在沈濯言問出那個問題之後,白墨菀指了指她說道:“她剛剛醒了一下,不過她還在發燒。”
陌沄昔想要把眼睛閉起來,她不太想看到沈濯言的臉。事實上,她並不想見到他。特別是在她和白墨菀重聚的這一刻。陌沄昔一點兒也不想看到沈濯言。可是,卻只是徒勞。她動不了,身體像不是她的,她的靈魂就好像是不能支配這具身體,整個人都好像在空中漂浮着,沒有邊際,沒有盡頭,而她的心卻沉沉的躺在*上,活生生的卻又死寂死寂的,沒有生氣。
沈濯言向着陌沄昔這邊走過來,他在走近之後看到陌沄昔之後,臉色突然變得十分難看。然後他坐下,坐在陌沄昔的*邊,用他帶着薄繭的手去輕輕的觸摸陌沄昔的臉,聲音十分的溫柔。“沄昔,你哪兒不舒服?沄昔?”
白墨菀姿勢有些隨意地站在旁邊,她抱着雙臂,帶着醫生獨有的冷漠。“她現在神志不清,可能聽不見你說什麼。”
“是什麼原因?能不能查的出來?”既然對方是醫生的話,沈濯言覺得,那就完全沒有必要和對方客氣了。
白墨菀點頭。“初步判定,有人在她吃的東西里面動了手腳。”白墨菀一面說着,一面回過頭去,看地上那些散落着的食物。打翻在地的兩隻麪包,一杯已經被地毯吸收了大半的牛奶,還有桌子上流下來的殘餘液體,盤子也一起扣飯在地毯上,盤子下面是炒得黃橙橙亮晶晶的炒飯,米飯一顆一顆的晶瑩剔透的感覺。“能夠引起神經衰弱,神志混淆的藥,應該混在裡面。”
沈濯言聽完這句話,臉色突然之間變得十分的難看。他的面色一下子就黑了下來。就像在忍耐着極大的怒氣一樣。陌沄昔大腦中一片空白,此時此刻,她的腦海中只浮現着三個字:這樣啊……
然後,陌沄昔感覺到沈濯言突然之間俯下身來,抱住她。他的額頭甚至好無縫隙地貼在她的額頭上。幾斤的距離,讓陌沄昔可以聽得清從沈濯言的口中隱約發出的痛苦的呻.吟。他久久的沒有動,只是這樣抱着陌沄昔,希望這樣可以分擔陌沄昔身體上的痛苦一般。
過了很久,沈濯言才直起身體問道。“沄昔,沄昔,你還記得有什麼陌生人來過這間房間嗎?”
白墨菀皺了下眉,提醒道。“可能性不大,門口有人守着,別人很難進來。”她說的是實話,剛剛就算她靠近,還要在大堂經理的引領下才能走的進來。“而且,你現在跟她說話,她不一定會回答你。”白墨菀說最後這句話的時候,帶了幾分可惜的目光。
陌沄昔能夠聽得到沈濯言的話,雖然她並不太想理他。她的頭痛欲裂,卻還是仔細地回想了之前幾天的情景,最終搖了搖頭,她的脣微動,有微弱的聲音從口中吐出。“沒有,除了你,你的保鏢和心腹……還有那個送飯來的服務生,沒有別人。”
沈濯言點了點頭,然後他再低頭去親親陌沄昔的臉頰。只是陌沄昔卻用身體的最後力氣側開臉,想要躲過他的親吻。沈濯言無奈地苦笑一下。“沄昔,你沒有力氣的時候也要逃避我的親吻麼?”
陌沄昔的神志不怎麼清楚,她的手放在杯子的外面,用力地抓着被罩,固執的不肯鬆開。
他們兩人之間曾經的親密遠比現在要多得多。可是現在,陌沄昔卻拒絕再跟他有這樣親密的姿態和動作。更何況是在白墨菀的面前。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陌沄昔似乎在模糊間,看到沈濯言的目光消沉地暗了一下。他嘆了口氣,把陌沄昔的手捧起來,一根一根地輕輕掰開她攥着被罩的手指,把她的手背捧在自己的脣邊吻了吻。“沄昔,你不該這麼對我。你要相信,我是不會傷害你的。我聽到你發燒了,是丟下許少菁跑回來看你的。沄昔,你該理解我。”
陌沄昔不想聽他說話,事實上,她也沒有力氣了,所以在沈濯言的話在耳邊炸響之後,陌沄昔忍不住在心裡冷笑了一聲,可是什麼都沒來得及說,就再一次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沈濯言看着陌沄昔再次昏睡過去的臉,停了好一會兒,才收回視線,轉過頭去,看向旁邊的白墨菀。“能不能檢查得到是什麼藥?她的這種症狀要怎麼纔能有好轉?”
“只要不再吃就不會再有問題。至於是什麼藥……”白墨菀看了看陌沄昔的臉色。“以她的症狀來看,應該是一種名叫dsc的禁藥。”
“dsc?禁藥?”沈濯言的眉心跳了一下。“能不能說的更清楚些?”
“這種藥目前在國內很難拿到,在國外也一樣屬於禁藥的範圍。不過,如果是按照拿到的難易度的話,在國外得到dsc的可能性,遠遠的大過在國內取得這藥的可能。”白墨菀停頓了一下,接着說道。“這種藥被列爲禁藥的原因很簡單,它始源於二.戰時期,是當時對待高智商戰俘用的。從他們的口中得到諜報之後,再用這種藥給他們服下,這種藥不會讓人致人死地,但是如果長期服用,會嚴重影響人的記憶力還有大腦的認知系統。如果不是發現及時的話,一個月之後你再來,恐怕她就不是現在這個樣子,而是一個什麼都不知道的低能人了。”
沈濯言的目光猛地一縮。“你的意思是,會變成……變成……”最後那兩個字,任憑沈濯言怎樣也說不出口。
“沒錯。”白墨菀點了點頭,表示正如沈濯言想的那樣。
沈濯言沉着眼睛想了一會兒,突然說道。“那爲什麼你會知道這麼多?你究竟是誰?”這麼說着的時候,他的眼睛危險的眯了起來,陰惻惻地看着白墨菀。
白墨菀挑了挑眉。“只是說我的名字,你肯定不認得我是誰。但是如果告訴你另外一個,說不定,你就會聽過了。”白墨菀一面說着,一面勾起了脣角。她的下巴微擡,然後把消毒手套隨意地摘下,扔在一旁,雙手抄在風衣的口袋裡,看着沈濯言說道。“‘白曼陀’是別人對我的稱呼。”
“‘白曼陀’……”沈濯言的身體一怔,他看着白墨菀下意識地皺眉問道。“意大利的‘教父’雷德,是你什麼人?”沈濯言的聲音有那麼意思不正常的僵硬。
白墨菀卻驀然一笑。“他是我的老師。”
“你是藥劑師?”沈濯言的眉一直沒有展開。
白墨菀挑眉看着他,然後說道。“當然我更喜歡別人叫我麻醉藥品製造專家。能夠繼承老師的衣鉢,是一件讓人身心愉悅的事情。”
然後沈濯言站起身來,伸出自己的一隻手。“原來如此。只是不知道白小姐這次來城中,是爲了什麼事情?”
白墨菀只是對沈濯言笑笑,然後並沒有跟他握手。“很抱歉,我從來不跟人握手。”接着,沈濯言就一點兒也不覺尷尬地把手收回,卻依然看着白墨菀沒有說話。白墨菀抿了下脣說到。“這件事是機密,恐怕不能告訴你。”
“那麼,我還有一個問題。這個問題肯定不會是機密。”沈濯言看着白墨菀,臉色逐漸地沉了下來,“那麼,白小姐能不能告訴我,你又爲什麼會救沄昔?白小姐看上去可不像是會管閒事的人啊。”
白墨菀聳了聳肩。“是她跑出去擾了我的清夢。所以我就出來看看。只是不想,在她身上,聞到了讓我感興趣的味道。你要知道dsc可是不可多得的東西,我想研究很久了。我對藥物的敏.感.性,就好比是調香師對於香味的敏.感,根本抗拒不了。”
“既然如此,那麼我是不是能放心地把她交給白小姐救治?”沈濯言問道。
“當然沒有問題。”白墨菀點點頭。“不過,我有兩個條件。”
沈濯言沉聲看着她。“你說。”
“第一,之後如果沈先生得到了dsc這種藥,請不要私藏,而是交給我。”白墨菀不動聲色地講着她的條件。
沈濯言點頭。“沒有問題。那麼第二個條件呢?”
白墨菀笑了笑。“關於這第二條麼……”
陌沄昔第二次醒過來的時候,她模糊中看到有人在眼前不停地晃動着。似乎那人穿了一件白色的風衣。而且似乎還有人在給自己穿着衣服的樣子。陌沄昔掙扎着睜開眼睛。事實上,她的眼睛乾澀極了,甚至不論她怎麼努力都看不清屋裡的人。她艱難地呼吸着,而頭痛的症狀則已經減輕了不少。
“醒了?”白墨菀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把手中的外套裹在陌沄昔的身上,又把外套的連帽一塊給陌沄昔拉上,確認待會兒不會被風吹到。然後這才說了一句。“換個地方,別掙扎,節約力氣。”
陌沄昔無力地‘嗯’了一聲。雖然她並不知道白墨菀是不是聽清了她的回答。事實上,她也並沒有力氣去掙扎。然後她又重新閉上了眼睛。
看到陌沄昔再一次昏昏沉沉地睡過去,白墨菀才擡手招呼着外面的兩個保鏢進來,把陌沄昔給抱出去。這就是白墨菀的第二個條件,給陌沄昔換一個地方進行治療。她的理由很簡單。“這裡已經給她留下了陰影,而且很難保證她醒過來看到自己在這個地方,會不會情緒更加激動。不管怎麼樣,這對她的病情沒有好處。”這樣的說辭沈濯言自然不會不準。
只有一輛車。
兩個保鏢分別坐在駕駛和副駕駛座上,白墨菀坐在後座上,半抱着陌沄昔的上半身,讓她能夠舒服地躺下。白墨菀的手背觸及到陌沄昔的額頭,然後皺了皺眉。陌沄昔的熱度還是沒有退下去,而這已經是第三天了。但是白墨菀卻知道,這樣的熱度卻不是因爲發炎而引起的。確切的來說,是因爲陌沄昔的身體對於藥物的排斥而造成的。
通往城中市裡的公路,在這輛車駛過去的時候,和五輛黑色的轎車擦肩而過。開在最中間的那一輛,是一輛黑色的賓利。
陌沄昔在上車之後,意識一直昏昏沉沉的。她被白墨菀拖住後腦勺,枕在白墨菀的手臂上,視線的高度剛剛好越過窗子向外看去。而跟那幾輛車擦肩而過的時候,陌沄昔的意識恰巧是清楚的。
在剎那間,她看到了飛閃而逝的黑色賓利。
她認得那輛車。陌沄昔的嘴脣不停地顫動着,鼻腔裡迅速涌起了一陣酸澀,眼淚蔓延了她的眼眶,然後從眼角中流出,滴落在白墨菀的手上。這讓白墨菀有些驚訝。她看着自己手上的那顆晶瑩的淚滴,有一瞬的發愣。然後白墨菀看向陌沄昔的時候,發現她微睜着眼睛,不停地流着眼淚,那麼傷心……那麼傷心。
這瞬間,白墨菀的心裡竟然有種說不出的難受。她發現陌沄昔的脣不停地開闔着,似乎在說着什麼話。白墨菀低下頭,把自己的耳朵湊近陌沄昔的脣畔,去聽她在說些什麼。然後,在陌沄昔幾欲無聲的話在耳邊吹拂的時候,白墨菀愣了一下。因爲陌沄昔喊得並不是人的名字,而只是簡單的兩個字:“舅舅……”
墨朗白在接到肖重雲的電話時,正在美國紐約,‘刃’的總部。
而他聽到陌沄昔失蹤的消息,第一時間並不是立刻坐飛機趕回來,而是讓兵分幾路,用不同的手段去查陌沄昔的下落。從肖重雲支支吾吾地話中,墨朗白得知陌沄昔有可能是被沈濯言軟禁起來。他只沉默了幾秒,就對墨七下了命令。“去查沈濯言名下的所有公司和房產。每一處我都要詳細的地址。”
只是,墨七這邊兒剛剛拿到資料的時候,肖重雲的第二個電話又到來了。他說陌沄昔有可能被沈濯言關在了‘冰度’。其實這個消息,肖重雲也並不完全確定。
只是因爲ken在頭一天晚上再一次打陌沄昔的手機打不通的時候,無奈又給肖重雲打了電話。
因爲一直在等通知的關係,肖重雲這次很快就接了電話。
ken的聲音有些着急,問着肖重雲。“小昔怎麼了?難道生病了嗎?怎麼總是不接電話呢?”
肖重雲原本想要胡亂的應付兩句就過去,結果又聽到ken那邊兒接着說了一句。“難道小昔和那個小心眼的老闆去約會了?是出國約會還是去了‘冰度’約會?”
肖重雲當即就捕捉到ken話中的關鍵詞。他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沒有那麼的迫切,卻也用開玩笑的口吻問道。“‘冰度’你怎麼知道?”頓了頓,他甚至笑着補充一句。“爲什麼會這麼說,ken?”
“上一次我跟小昔第一次約會吃飯,就是在‘冰度’啊。而且,還在那裡見到了你們小心眼的老闆,嘖,那個沒有風度的男人。不但把小昔拉走了,還不准我跟着。那裡不是有他的套房嗎?難道小昔不是去跟他到那裡約會了?”ken其實說這話也有口無心,他只不過是隨口一猜而已,誰知道就讓他這麼硬生生的給猜對了。
當然,肖重雲並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像ken說的那樣,但是無疑的,這是一條不可多得的線索。所以肖重雲抓緊時間說了幾句話安撫了ken,等他掛掉電話之後,就直接撥通了墨朗白的專線。
而這時,墨七那裡也拿到了資料。
“墨先生,‘冰度’的幕後老闆,我們已經查出來了。”墨七的臉上一片嚴肅。“正是沈濯言無疑。”
墨朗白的眸光一沉。他的手指輕輕的蹭過手上帶着的黑曜石的戒指,冷哼一聲。“那很好,敢這麼對我的人,也算他有膽子了。”墨朗白從沙發裡站起身來,看着他對面雙手交叉着隨意搭在沙發軸上的冷月,沉聲道。“冷首領,交易的後續就按照合約上的來,現在我需要回去一趟。”
冷月頷首,然後用他特有的低沉醇厚的嗓音輕笑道。“墨家主看樣子是要趕回去救你的小*了。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再留你了。”
墨朗白點了點頭,“冷首領,告辭。”
冷月挑眉,擡起手招呼了一下。“羅德,送客。墨家主,如果有需要,可以儘管開口。”
聽到冷月這麼說,墨朗白往外邁的步子突然停頓了一下,他寓意不明的目光閃了閃,然後說道。“那麼,墨某有個不情之請。”頓了頓,他接着說。“希望冷首領能夠答應,讓我借‘死神’一用。”
“呵呵。”冷笑淺笑着。他從沙發上站起身來,看向墨朗白。“這要問‘死神’的意思。凌靈。”
一直站在窗前的凌靈聽到冷月的話,面無表情地轉過身來,她修長過膝的長靴,顯得她的腿更加的細長,卻充滿了力量。然後,凌靈頓了幾秒之後,突然開口。“記得把費用一起打過來。我跟你去。”說完這話,凌靈邁步走過來,隨手撿起最初的時候被她扔在沙發上的鴨舌帽戴在頭上,擡手往下一壓。“走吧。”
之後,墨朗白就帶着墨七還有凌靈離開了‘刃’的總部。冷月在落地玻璃前看着凌靈登上墨朗白緊急調來的直升飛機,沉默着在心中說了一句。萬事小心,靈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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