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糕,已經開始轉換了麼?!”
滕青臉色微微一變,伸手抓住我,他的手按在我的肩膀上,就像一塊寒冰似的,頓時讓我舒服不少,不過我看到他的手掌之中冒出絲絲白霧,鼻尖傳來一陣烤肉的味道,我立刻掙開他,滕青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掌,有些焦黑,不過鬆開我之後,又開始很快的恢復原來正常的樣子。
“不用驚訝,鍾離說的很對,我是冰屍之軀,而你現在全身都充斥着火元之力,肯定對我會有影響,我也只是一介武夫而已,並不會什麼玄功秘法,看來這一劫,應該只能你自己度過了,不過你是皇天大人轉世,應該沒有問題,如果脫胎換骨成功,你就是火德之體,一些低等的遊魂野鬼是不敢近身的。”
滕青甩了甩手掌,臉色木然的開口了。
“你應該還有一點沒有說,如果這些火元之力讓他脫胎換骨,那也意味着他從此變得至剛至陽,全身精力充沛,也是那些妖魔的盤中餐,沒有哪個兇靈妖魔是不喜歡這種純陽精氣的,吸食了能夠增加他們的道行,所以你也會成爲他們的美食。”
堂哥已經抓了一把赤泥敷在自己的左眼之上,一邊捂着自己的眼睛,一邊開口說道。
“怎麼辦?我感覺全身都在焚燒,我會不會被燒死?”
全身的每一寸肌膚,包括骨頭都處於一片炙熱之中,我會不會被燒成灰燼?!我慌了神,這種感覺我還是第一次遇到。
就知道天上沒有白掉的餡餅,我還奇怪這種好事怎麼會讓我遇到,原來還有如此大的隱患,如果我無法轉換成火德之體,那麼後果就只有我變成焦炭。
“不會,這只是你的錯覺,你必須要剋制,我想掌中道紋裡面肯定能夠有安撫你靈魂的符籙,但你必須要自己來領悟。”
滕青站在旁邊,語氣凝重的開口說道。
堂哥見到我的模樣,心裡那一絲僥倖也徹底熄滅,他原本也是打算潛入潭底,吸收這些赤泥的力量來增強自己的身體,不過現在看到我痛苦的模樣,應該不會再有這個打算。
我努力平靜下自己的內心,儘量不去想全身的這股灼熱之感,不過根本就沒有半點用出,身體各個角落之中彷彿是存在無數火焰,在瘋狂的燃燒着。
看着我在地上翻滾着,堂哥鬆開左手,他撥了撥自己的左眼上的赤泥,這些赤泥已經變成灰褐色,輕輕一撥,便掉了下來,堂哥眼皮抖動幾下,緩緩睜開,眼睛十分明亮,瞳孔是翠綠色的,就跟翡翠寶石一般。
“萬物乾坤,陰陽無極,法眼陣圖,現!”
堂哥左眼忽然開始變化起來,化爲黑白陰陽魚,緩緩轉動着,一抹灰光射出,沒入我身下土壤之中,忽然我周圍浮現出一張太極圖案,並且緩緩轉動着。
在這太極圖案之中,我感覺自己暴躁的情緒安撫許多,也不再地上滾動,直接盤腿坐在太極圖之中,單手平攤,開始施展掌中道紋,憑藉自己腦海深處的記憶,開始凝聚一道有關安撫靈魂的,或者讓肉身減少傷痛的符籙來。
脫胎換骨這一過程十分難熬,不過只要熬過去,我便不再是陰骨之身,而是火德之體,以後甚至可以利用這種特殊的身體來強大身軀。
“皇天大人,你一定要熬過去,火德之體只是一個開始,只要你修煉成功,以後便可以藉助火焰之力來加強身體的鍛鍊,甚至可以做到火中行走而不被傷害,火是一切邪魔的剋星,特別是摩訶大世界的那些魔頭,他們全部懼怕火焰,如果火德之體修煉到最高級別,全身可以幻化成火焰,火焰不散,身軀永存,你前世的本體就是金烏所化,現在重鑄火德之體,因果啊……”
看到我漸漸入定,滕青十分有感觸的開口了,臉上帶着一絲憧憬。
不過他說的話,我已經聽不到了,因爲我現在已經全心全意在凝聚掌中道符,因爲身體被火焰灼燒的這種感覺,讓我無法專心致志的觀想這些符文,不過堂哥的這法眼陣圖能夠很好的讓我收斂心神,如果沒有這法眼陣圖助我一臂之力,我估計還在地上翻滾着,受那火焰焚燒之苦。
不一會,掌心便浮現出一道道金輝,這些金輝開始凝聚成一道金色的道符懸浮在我的手掌之上,這道金符十分奧妙,也十分繁雜,我足足消耗了十二道掌中道紋才組合形成。
“去苦去難真符?!”
看着這道符籙的出現,我愣住了,怎麼還有這種符籙?能夠讓自己的苦難都煙消雲散?
我擡起手臂,往自己的眉頭一按,符籙沒入我腦海之中,全身的傷痛一下就如同潮水勇退,甚至連我心裡的那一絲不安,等負面情緒都消失的乾乾淨淨,我整個人就好像在一片溫暖的水域之中,我閉上了雙眼,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這些水域忽然化成了熊熊大火,這些火焰並不是普通的火焰,而是赤金之色,我在金色的火焰之中走動着,這些火焰根本就奈何不了我。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了,這種奇妙的感覺開始漸漸消退,身上的那股灼熱之感已經消失,我緩緩睜開眼睛,堂哥已經不見了,而我手臂已經恢復了正常的顏色。
滕青則是直接睡在了那石牀之上,我站了起來,可能是因爲這輕微的響動聲驚醒了他,他立刻坐了起來,眨了眨眼睛盯着我,道:“皇天大人,你終於成功了,你都坐了一天。”
“我堂哥都去哪了?”
我掃了一眼密室,這裡所有的一切都能夠看在眼裡,也沒有什麼特別的藏身之處,但都沒有看到堂哥的身影。
“去潭底了。”
滕青走到我身邊,然後指了指我旁邊的水潭,淡淡開口道。
“潭底?”
我微微一驚。
“你放心,他是一個有分寸的人,況且他也只是吸收這股能量轉化爲獵鬼之力,他也有信仰之源,還有並不是所有的人都和你一樣,只要吸取這些火元之力就能夠成就火德之體,雖然你這一世你投胎爲人,不過你的靈魂仍舊是皇天大人,只是胎中之謎未曾解開而已。”
滕青微微一笑說道。
“以後不要叫我皇天大人,我是鍾元,清楚麼,皇天已經是過去,我要以現在的身份活下去。”
我語重心長的拍了拍滕青的肩膀,他的肩膀冰涼冰涼,我現在身軀已經恢復了正常,所以並不擔心會傷到他。
“好的,那就叫元大人。”
滕青嘴角掛起淡淡的笑意,盯着我。
“好吧,隨你,你說我已經坐了一天?不好,今天是寒雪果成熟的日子,估計你的族人要大舉侵入冰火湖搶奪那些寒雪果,我們要早點離開這裡。”
我着急的開口了,同時在岸邊不停的走動着,希望堂哥快點上來。
不一會,潭中冒起水泡,堂哥浮了上來,大口大口的喘着氣,見我醒過來,臉上難得一笑。
“堂哥,我們不能再留在這兒,得離開這裡,你現在的傷勢應該已經全好了吧。”
我開口詢問道。
“嗯,已經好了,還增長了不少實力,信仰之環已經有兩道,可以施展更多的鐘家秘術,咱們可以離開。”
堂哥甩了甩頭髮,精神奕奕開口了。
我招呼了一下滕青,三個人在水滴之下找到了那個通往冰火湖的洞孔,然後通過這個洞孔離開密室,滕青是冰屍之身,平常都沒有呼吸,在水裡更是來去自如,不過他下水之前,大口吸了一口氣,他說怕我現在是火德之體城隍官印憂失去效果,以防萬一,雖然這個密室我們沒有找到出路,但我想肯定是有通風孔的,否則密室之中也不會有空氣,否則我進來,早就給憋死了。
跳入水中之後,我並沒有感覺到任何的不適,和之前一樣,城隍官印還起作用,倒是堂哥,我們在洞孔裡遊了大概一半的路程,他就顯得有些面紅耳赤,開始有氣泡從嘴裡浮出。
滕青是遊在最前,我抓着他的腳,堂哥則是抓着我腳,我扯了扯滕青的腳,等他轉過頭,我指了指堂哥,堂哥是用的普通閉氣之法,根本就支撐不了多久,就算我們能夠游出來,但我們依然還是在冰火湖的湖底,湖底離水面至少還有幾十米的高度。
在水裡,我們根本就說不了話,只能用手勢,我比劃着,叫滕青遊快一點,他點了點頭,速度快了很多。
就在堂哥即將昏迷的時候,我們終於離開了這個空洞,等我們全部都出來,我又按了一下那塊凸起的石頭,石板緩緩移動着,封住了這個洞口。
堂哥開始掙扎起來,必須要換氣,否則的話,非要淹死在這不可。
滕青十分果斷的折返而回,他腮幫子還鼓着,是之前預防我缺氧,爲我準備的氧氣,現在想不到確實堂哥用上了,他大手一抓堂哥的胸口,嘴巴一張,自己的氣息渡了進去,堂哥那有些渙散的瞳孔才漸漸恢復正常,不過堂哥只是冷冷掃了一眼滕青,動作十分利索的往上游去。
他十分無奈的衝我聳了聳肩,我才笑嘻嘻跟着遊了上去。
湖面依然是平靜無比,我們離小島大概有五十多米的距離,並不是很遠,小島之中傳來野獸一般的低吼聲,聽到這個聲音,我沒有微微一皺,因爲這個聲音不是小銀髮出來的,而是之前追捕我們的那些冰屍。
“果然已經過來了,這些冰屍能夠在湖中自由穿行,防不勝防,滕青,既然你是冰屍之祖,那麼就應該能夠驅使你的這些族人,讓他們離開這裡吧。”
堂哥甩了甩腦袋上的水,重新從褲兜裡驅除半邊眼鏡戴了上去。
“嗯,可以,這個地方好熟悉,好像我以前來過。”
滕青微微一愣,聽了堂哥的話之後,點了點頭,緊接着他腦袋微微揚起,嘴裡發出一道近乎野獸般的低吼聲,不過和那些冰屍發出的吼聲很不一樣,這吼聲帶着某種危險,還有不容置疑的命令。
不一會,我們就看到島上有不少青色的人影,紛紛跳下湖中,就跟下餃子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