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我身後這面牆壁上的鎮邪符產生效果之外,其餘牆面上的鎮邪符根本就沒有半點反應。
可是是這間密室存在的時間太過久遠,導致牆壁上的鑿刻的符文已經失去了能量,我有些擔心,爲什麼整間密室都是這種鎮邪符?並且棺材的表面之上也同樣印刻着這種類似的符文,我這激活的十多道符籙能夠對這邪物產生效果麼。
“咔嚓!”
冰層碎裂,一個青色的人影坐了起來,他全身都被一層柔和的青光籠罩住,但是他剛一坐起來,這十六道鎮邪符瘋狂的往他身軀之上涌去,我並沒有看到這邪物抵擋,只是這鎮邪符不斷的沒入他身體之中,他並沒有反抗。
“既然放我出來,爲什麼還要用這種低級的符文攻擊我?你應該知道這些根本對我沒有一點作用。”
略微嘶啞的聲音傳來,顯得十分沉悶,甚至有些口齒不清,不過我勉強還是聽清楚了。
對方是一個男的,並且很熟悉封印他的人。
更重要的是,這些鎮邪符根本就對他起不了作用,不對,即便沒有作用,那麼爲什麼又要印刻這麼多?難道不是防止這個被封印的邪物出來,而是另有目的?
我身後的這些鎮邪符所蘊含的能量漸漸消散,那個坐在冰棺之中的青色人影忽然站了起來,還沒來得及看清他的面貌,他腳尖一點,從水潭之中橫跨過來,忽然間,我脖子一緊,他冷冷的聲音傳出:
“你不是鳶兒,你是誰?”
對面這個男子十分高大,遠遠異於常人,他整個身軀都被一層青光籠罩住,青光遮蓋住他的面容。
我被掐住脖子,根本就無法說出話,不過好在我的手能夠動。
“掌中道紋,幻化乾坤,以吾之令,邪魔皆退!”
獵鬼之力涌入手掌之中,我感覺自己的手掌被刀子狠狠割了幾下,鮮血濺出,不過五道金色的道紋組合在一起,化爲一道金符印在這個渾身青光繚繞的男子身上。
因爲他是提着我,所以我的手掌直接穿過他臉上朦朧的青光,印在他的額頭上。
他發出一聲痛呼,鬆開我的手,整個人更是被掌中道紋的力量擊飛,跌入身後的水潭之中,濺起大片的水花。
我跌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氣,雖然剛纔看似是輕輕一捏,不過我感覺已經是用了不少力氣,他甚至都沒有真正的看清楚我,又怎麼知道我不是他口中所說的那個人?
甩了甩腦袋,我爬了起來,開始找出路,我可不想死在這兒。
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掌,五道印痕裂開,疼得我齜牙咧嘴,握起了拳頭,希望能夠止住鮮血。
“嘩啦!”
水花聲再次響起,我身子本能的往後一退,那個青色的人影從水潭之中鑽了出來,渾身青光已經消失不見,他身子微微一抖,原本溼漉漉的身軀一下變得乾燥清爽,也在這個時候,我看清這個邪物的真正面容。
他身材高大,全身穿着一件青色的長袍,五官就跟雕塑似的,十分立體,特別是高挺的鼻子,深邃的眼窩,頭髮很長,披肩,不過他耳朵上的頭髮已經紮了兩條小辮子,然後這個小辮子往後拉扯,打了一個結,他的額頭之上還有一道淡淡的金色符印,正在閃爍着,我仔細一看,這符印正是我攻擊他的那道符文。
“你再過來,就真別怪我不客氣,你也很清楚是我放了你,哪有這樣對自己的救命恩人的?”
我手持伏魔劍,指着這個男子,聲音有些顫抖的開口了。
他盯着我,眼神微微一縮,目光異常驚奇的看着我,然後又落在我緊緊握着的拳頭上,身子往前走了一步,直到我發出這個警告,他才停了下來。
“你……你是?”
男子目光火熱,臉上露出回憶之色,但越是回憶,就讓他越痛苦,最後他雙手捂着自己的腦袋蹲了下來。
“我是鍾元,你又是誰?怎麼會在這個地方?是洛家的人把你關在這裡?”
我開口問道,這個人身上似乎並沒有什麼邪氣,也不像那種十惡不赦的魔頭,除了個子略微比我們高大一下,並沒有任何怪異的地方,不過剛纔我可是用五道道紋攻擊的他,他竟然沒事一樣,這就奇怪了,五道道紋一出,且不說是邪魔,就連正常人也要被我這掌紋給轟碎,因爲道紋所凝聚的力量是十分強大的,否則我的身體也不會無法承受而裂開。
“鍾元?你是鍾元?你難道不是……洛家?”
男子有些奇怪的看着我,他鬆開自己的雙手,緩緩站起來,慢慢往我走了過來。
“你最好不要靠近我,否則,我不會不客氣的。”
我感覺自己握着伏魔劍的手已經開始在顫抖,這個人來歷不明,封印在冰棺之中,受了我一掌還安然無恙,就算是巨嘴王受了我這一掌,也要重傷,也就說明,這個人比起巨嘴王要更加的強大。
“我……我是滕……滕……滕青,你真的不認識我?爲什麼我感覺你好熟悉,還有剛纔的道紋,我記不起來了。”
他停了下來,那略微泛着青色的眼珠盯着我,表情很凝重,痛苦。
“滕……滕青?!”
我嘴巴張的大大的看着他,然後又仔細看了一眼周圍的環境,心裡頓時疑惑起來。
之前慧陽說過一個傳說,冰屍族的祖先就是一個叫滕的,不過後來自己把自己封印在萬丈冰淵之下,一直在等自己的主人前來,難道他就是滕?不過這裡並不是萬丈冰淵,而且看樣子似乎也不是自己封印起來的。
“我只記得我叫滕青,在冰棺裡面不知道待了多少年,每一次醒過來,我都沉睡在潭底,如此反覆,我記憶已經模糊了,你認識我?這裡是什麼地方?你是鳶兒的後人?”
滕青甩了甩腦袋,開口說道。
“鳶兒?鳶兒是誰?”
我再次問道。
“鳶兒是封印我的人,本名是洛鳶兒,看樣子你不是鳶兒的後人,那你怎麼進來的?”
滕青奇怪的看着我,眼中盡是一片疑惑,他依然還是往我走了過來,我收起了伏魔劍,對方情緒已經穩定下來,應該不會隨意攻擊我了。
“果然是洛家的人,洛鳶兒我不清楚是誰,但我認識洛家的後人,你可以跟我一起離開這裡,瞭解你想知道的,不過你得保證不會傷害洛家的後人。”
我微微一笑,開口說道,如果堂哥他們得知我帶了一個這麼強大的戰力,肯定是要興奮不已的。
“當然不會,我是自願被封印在這的,剛纔你施展的手段好熟悉,掌中道紋,不可能,你不可能是他,否則怎麼可能會這麼弱?”
滕青走到我身邊,忽然抓起我的手,我依然是握着拳頭,接着鬆開,時手掌心一片血污。
“難道除了我,還有會施展掌中道紋的人?不可能吧,我怎麼從來都沒見過?我現在是弱,但並不代表我以後不會強大的,請問可以鬆開我麼,我怕我的手會被你捏斷!”
我腦門上已經沁出汗珠,他只是輕輕一捏我的手腕,我頓時就感覺被一個鋼鉗給夾住,只要他一動,我整個手臂就會斷掉。
“對不起,弄疼你了。”
滕青表情有些木然,然後很快就鬆開我的手,接着開始打量周圍的環境,最後居然就坐在石牀上,不再動彈。
過了好久,潭中忽然冒起水泡,我心裡一緊,難道除了滕青之外,還有別的人物封印在潭底?
嘩啦,一聲水響,一個腦袋鑽了出來,不過很快又沉了下去。
“堂哥?!”
我微微一驚,剛站起來走動幾步,身上的傷口又裂開了。
“那……那個……滕青,你能幫我一個忙麼,幫我從這水潭裡面撈一個人上來。”
我看了一眼在發呆的滕青,開口求助,雖然不能很確定他會不會幫我。
“堂哥?堂哥是什麼?他是誰?”
滕青走到我身邊,好奇的問道。
“你別問我這麼多,他是我的親人,與我有血脈之源的人,我身上的傷口又裂開了,你幫我救人。”
我有些着急的開口了,這滕青是不是腦子壞掉了?
他點了點頭,走到岸邊,雙目往潭中一掃,然後一躍而下,很快就消失不見。
過了一會,水花飛濺,堂哥整個身軀都被滕青給舉了起來,然後放在岸邊,堂哥渾身溼透,後背裂開一道大口子,因爲泡在水中,已經開始腐爛。
“堂哥,醒醒,醒醒!”
我扶起堂哥,拍了拍他蒼白的臉頰,堂哥眼皮眨動幾下,睜開了眼睛,整個人都虛弱至極。
“你怎麼也到了這裡?難道你們和巨鼻王爭鬥的時候落敗了?”
見他醒過來,我鬆了口氣,只要他甦醒過來事情就好辦多了,我也能夠了解他除了背後的傷,還有哪裡不舒服的地方。
“我們已經成功消滅了巨鼻王,我和洛月兒都受了傷,不過我的是皮外傷,姜禾給我治療一下就沒事了,我到這裡來,也只是來找你,現在你沒事就好了,這個人是誰?獵鬼師?”
堂哥皺了皺眉,盯着滕青,開口了。
“我是滕青,被封在這裡很多年,你們現在能帶我出去見見洛家的人?我想看看鳶兒是否還在,以前她還會來陪我的,但是很多年過去,她再也沒有來過,我想出去瞭解一下情況,興許會對我的記憶恢復,有不少幫助。”
滕青臉色木然的看着我們,雖然整個人看起來很自然,但是處處透露着怪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