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他毫不考慮,便將那粒流露火紅強烈光輝的“天傷珠”,向方芍藥遞去,並含笑道:“好,好,方姑娘請拿下去試驗試驗,便知我劉伯涼是一片誠心,決沒絲毫對你欺騙之意!”

方芍藥伸手接珠,但就在此時,卻犯了個大大錯誤!所謂大大錯誤,就是“得意忘形”,她在所計已售,滿懷得意之下,不自覺地,從咀角間泛出一絲輕蔑對方的淡淡笑意!劉伯涼的確是個精明人物,他雖一時爲色所迷、但在發現方芍藥笑容有異之際,便立即收住手兒,不肯把“天傷珠”交給,只向方芍藥笑道:“方姑娘,我和你回去“歡喜橋”吧,當面試驗,豈不更好?”

方芍藥想不到在即將到手之下,竟告突然生變,遂設法推諉道:“不行,在我姊妹尚未集會對“邊荒五醜”,決定究竟爲友爲敵之前,劉兄若去“歡喜橋”,將有許多不便!”

劉伯涼笑道:“既然我不便前去,就請方姑娘帶名侍女,來此試驗好麼?”

方芍藥臉色一板,又恢復了“劉朋友”的稱呼道:“劉朋友是怕我騙走了你這顆“天傷珠”?”

劉伯涼微笑道:“我本來未存此意,但方-娘適才所說“逢人只說三分話,未可全拋一片心”等兩句話兒,卻對我提醒不少。方姑娘,你既不放心寶珠真僞,要作試驗,我當然也在未獲得你答應下嫁之前,讓你輕輕易易地,把這罕世寶物取走!”

這就叫“以子之矛,攻子之盾”,使對方往往無法招架。

方芍藥果無話可駁,她在詞窮之下,只得苦笑一聲道:“好,就請劉朋友在此候上個把時辰,我去帶人來此。”

劉伯涼抱拳笑道:“方姑娘請便,我在此恭候,不見不散就是!”

方芍藥從鼻中哼一下一聲,身形電閃離去。

她此時主意已變,打算來個“霸王便上弓”!方芍藥是想回到“歡喜橋”,把“天欲十女”姊妹,邀上幾名同來,消滅“天麻書生”劉伯涼,不單可奪取“聚寶雙珠”,並可先在“邊荒五醜”中,個別擊破,除去一名勁敵!本來,她在劉伯涼收珠不遞,對她表示懷疑之際,就想動手。

但因看出這“天麻書生”,雙目神光極足,顯然內功甚高,身懷絕藝,自己縱或不輸給他,也未必能夠有把握制他死命?一擊不中,再擊便難,方芍藥權橫輕重之下,才忍住氣兒,決定回去邀請幫手。

事有湊巧,在她尚未回到“六詔別府”之前,便遇見兩名姊妹。

方芍藥所遇見的,是天欲十女中的老四“迷人嬌”李光,和老六“醉人嬌”郭雲。

但李光與郭雲二女,並非在輕鬆狀態下,與方芍藥相見。

她們不單是在與人動手,並以二對一,尚且不敵,其中的“醉人嬌”郭雲,且身法凌亂,足下踉蹌,臉色慘白彷-已受不輕內傷!與這“天欲雙嬌”,互相動手之人,是個頭大如鬥,身高約莫四尺,穿着一件綠色長袍的奇醜胖子!方芍藥發現情況,立即大聲喝道:“四妹,六妹住手,對方不是外人!”

這位“放誕夫人”方芍藥,不愧爲“天欲羣芳”之首,生平反應敏捷,處事極富權變。

她一見那身高約莫四尺,穿了一件綠袍的奇醜胖子,便猜出定是“邊荒五醜”

中,武功最高的“四尺蝦蟆”熊大量。

至於“迷人嬌”李光,和“醉人嬌”郭雲方面,以個別功力而論,雖然及不上自己,但若二人合手,卻又未必比自己有多大遜色?如今,李光郭雲在以二對一之下,仍然不敵熊大量,郭雲並似已受內傷,則自己縱然加入助陣,也並不一定準能-得優勢?由此之故,方芍藥在一瞬之間,便拿定主意,對這“四尺蝦蟆”熊大量,只以智取,不予力敵,遂在喝令“四妹,六妹住手”之後,加了一句“對方不是外人!”

李光,郭雲二女聞得喝聲,知是大姊到來接應,心中自然一喜。

但聽了末段一語之後,卻又四目相望,心中有說不出的詫異?這時,雙方業已暫停戰鬥,方芍藥也已現身。

李光,郭雲二女,雙雙恭身施應,喊了一聲“大姊。”

那身穿綠色長袍的奇醜矮胖之人,一見方芍藥,向她盯了幾眼,便咧開一張大咀,呵呵笑道:“姑娘就是我所久仰的“放誕夫人”方芍藥麼?不愧爲羣芳之首,真是天姿國色!”

方芍藥笑道:“熊兄……”

那奇醜矮胖之人,吃了一驚道:“姑娘認得我麼?……”

方芍藥含笑答道:“我方纔已對四妹六妹說你不是外人,怎會不認得呢?你不是“邊荒五醜”之中,極享盛名的“四尺蝦蟆”熊大量麼?”

奇醜矮胖之人,打了一聲“哈哈”,點頭笑道:“對了,對了,我正是熊大量,方姑娘已認爲我不是外人,莫非“天欲十女”業已拿定主意答應親事,下嫁我們“邊荒五醜”?”

方芍藥以一種平靜話音,緩緩說道:““天欲十女”雖是結義姊妹,但婚姻大事,不可勉強,須憑個人緣份,故而我不把熊兄看作外人之語,只是指我自己而言……”

熊大量詫道:“指你自己?方姑娘此話怎講?莫非你已下嫁了我們“邊荒五醜”中的那一個?”

方芍藥嬌笑道:“那有這樣快法,只不過是你們“邊荒五醜”中,已有人向我指名求婚,也着實不錯,我正準備答應……”

話方至此,熊大量已急急問道:“是誰?是誰?……”

方芍藥道:“是“邊荒五醜”中,長得最漂亮的“天麻書生”劉伯涼。”

熊大量怒道:“他那張臉兒之上,大麻子圈着小麻子,黑麻子套着白麻子,真所謂“濃圈密點,滿面文章”,怎樣稱得上漂亮,方姑娘爲何又考慮答應他呢?”

方芍藥微笑道:“劉伯涼說因爲我是“天欲十女”之苜,故而在“邊荒五醜”

,只有他這“天麻書生”,才配得上我!”

“天欲姊妹”中,個個玲瓏剔透,此時李光郭雲二女,均已猜出方芍藥是欲刺激對方,遂不加插口,只顧利用機會,暗自調息行功,平定適才因動手所受內傷以及胸中震盪氣血!方芍藥語音才了,熊大量越發怒容滿面問道:“我們“邊荒五醜”,只是武林中好事之徒所加的一個籠統名稱,彼此並未定位,劉伯涼卻憑什麼說是隻有他才配獨-鰲頭,娶得方姑娘?”

方芍藥見他漸漸上鉤,遂含笑說道:“劉伯涼有三大理由。”

熊大量道:“什麼三大理由,方姑娘請說來聽聽,看他是否成立?因爲我也仰慕方姑娘,天姿國色,想向你指名求婚!”

方芍藥伸出右手的纖纖食指,笑吟吟地說道:“第一,劉伯涼說“邊荒五醜”

中“塌鼻人猿”魏子平曾得過嚴重性病,連鼻子都開了天窗,整個爛掉,“闊咀媚豬”葛天寶奇-無比,體重足有四百餘斤,“獨目臭驢”吳小陸不單眇了一目,並全身都是奇臭,“四尺蝦蟆”熊大量………”

說到熊大量時,方芍藥賣弄狡獪,故意把語音頓住。

熊大量叫道:“說,方姑娘請說,不管怎樣罵我,都不要緊。因爲這不是你的意思,而是那卑鄙無恥的劉大麻子所說。”

方芍藥暗暗得意,微笑續道:“劉伯涼說熊大量肢短腹大,活像蝦蟆,非單身高不足四尺,連向女子求婚最關重要的那話兒,宛若幼童,也其長不足四寸!”

這一下真把熊大量過份激怒,像只蝦蟆鼓氣般,使身外所穿綠袍,“呼”的一聲,脹了起來。

他本想撩起長袍,捋下內褲,將胯間之物,向方芍藥展示一下。但天下事往往極妙,熊大量心中越是生氣,他**之物,便越是垂頭喪氣地,無法作軒昂表現。

方芍藥不去理他,繼續嬌笑說道,“劉伯涼說,只有他,臉上雖然多了幾個麻子,但論相貌,論身材,都不失爲“邊荒五醜”中的美男子,這是他要獨-鰲頭,娶我爲妻的條件之一!”

熊大量雙眉緊皺,厲聲問道:“還有兩項條件呢?又是件麼?”

方芍藥道:“是功夫,劉伯涼自稱無論文才武功“邊荒五醜”中,均數他獨居魁首!”

熊大量大怒道:“放屁,放屁,我應該早就找這不要臉的臭麻子,好好較量一下!”

方芍藥喜在心頭,但表面卻不露絲毫神色地,含笑又道:“第一項是人才,第二項是文才武才,第三項則是錢財……”

熊大量“哦”了一聲:“那劉大麻子竟想用錢買你?”

方芍藥“嗤”的一聲,挑眉冷笑說道:““天欲宮”,富堪敵國,我姊妹豈是可被金銀搖動之人?不過劉伯涼所出聘禮,到確屬罕世奇珍,令我有點愛不忍釋?”

熊大量問道:“方姑娘所喜愛的罕世奇珍,是什麼東西?”

方芍藥道:“是“聚寶雙珠”,也就是名聞武林,從來尚無人見過的“天傷珠”和“天容珠”!”

熊大量眉峰略聚,想了想道:““聚寶雙珠”確爲罕世之物,但武林中既無人見過,怎知是假是真?方姑娘久闖江湖,應知人心險詐,你就不怕那劉大麻子騙了你麼?”

方芍藥笑道:“我當然懂得“逢人只說三分話,未可全拋一片心”之理,故而已對劉伯涼表示,先要試驗“聚寶雙珠”真僞,然後再決定是否接受他求婚之請。”

熊大量問道:“那劉大麻子現在何處?”

方芍藥含笑說出劉伯涼的所在,並把自己怎樣與對方定約的情形,向熊大量說了一遍。

說完以後,故意風情萬種地,向對方嫣然一笑又道:“熊兄,你既然也有意向我求婚,但不知準備什麼聘禮,可否拿將出來,讓我和那“聚寶雙珠”,比較一下?”

這一問,不禁把位“四尺蝦蟆”熊大量問得窘然發怔!方芍藥一聲嬌笑,熊大量似下了什麼決心似地,毅然說道:“我所準備的聘禮,也是方姑娘所喜愛的“天容”,“天傷”等“聚寶雙珠”!”

這種答話,也令方芍藥愕發怔。

熊大量呵呵笑道,“方姑娘不必發怔,你且快去快來,我和劉大麻子,同在一處等你,到時侯誰有真的“聚寶雙珠”,你便答應誰的婚事如何?”

方芍藥心知這“邊荒二醜”之間,必然火併,遂任略一尋思後,頷首嬌笑道:“好,我儘快趕來,在你們兩人之中,挑上一個!”

說完,回頭對李光,郭雲二女笑道:“四妹,六妹,你們把氣血調勻了麼?這幾天喜事重重,我們要趕回六詔府,準備一切!”

熊大量面帶歉疚之色,伸手遞過兩粒硃紅色的丹丸,陪着笑臉說道:“適才彼此略起誤會,致有失手得罪之處,這是我以邊荒雪蓮所煉獨門靈丹,兩位姑娘服下後,不單微傷立-,並會對真氣內力方面,頗有助益!”

方芍藥也不客氣,謝了一聲,伸手接過,便與李光,郭雲二女,同向熊大量告別離去。

轉過崖角,有道山泉,方芍藥便命李光,郭雲,把那丹藥服下。

李光苦笑道:“大姊你倒信得過對方?”

方芍藥接口道:“四妹放心,你難道沒看出,這隻醜蝦蟆,業已色迷心竅,在拼命討我好麼?他那裡還敢在治傷藥物上弄甚狡獪?” ▲Tтka n ▲℃ O

郭雲一面以山泉服食丹丸,一面笑道:“大姊真不愧“天人”之稱,熊大量與劉伯涼兩個醜怪-夥,業已被你的天人顏色,迷得暈頭轉向,眼看就要爲了爭風吃醋,來個同室操戈了!”

方芍藥苦笑道:“雖然我用了離間之計,但在劉伯涼與熊大量互相面質之下,卻不知效果如何?……”

說至此處,嘆了一口氣兒又道:“這“邊荒五醜”委實名非虛傳,個個武功不凡,且業已趕到“六詔”,我們姊妹之中,恐怕是難免有場慘重劫數的了!”

李光,郭雲二女,因方纔業已嘗過熊大量的厲害,知道方芍藥所說不虛,均玉容變色。

默然片刻後,郭雲首先咬牙說道:““四尺蝦蟆”已然如此,那些“塌鼻淫猿”,“闊咀媚豬”,“獨目臭驢”等,想必更長得沒有一分像人,我寧可身遭劫數,玉殞香消,也不肯嫁給這羣醜鬼,和他們共同枕-!”

李光表示同意地,點頭說:“這羣東西,委實長得太醜,剛纔-只蝦蟆,居然還向我們調情,想起他那樣兒,我如今都想作嘔!”

方芍藥乘着趕返別府途中,把最近所發生的各種事兒,向李光,郭雲講述一遍。

李光“呀”了一聲道:“這到真所謂是“多事之秋”,不料除去“邊荒五醜”

,我們還惹了“滄海巫山”雲夢襄,和“玉潘安”蕭凌等“風流雙劍”!”

方芍藥嘆道:“惹了“風流雙劍”倒不要緊,希望雲夢襄與蕭凌中能有一人,及時趕來纔好!”

郭雲問道:“大姊有把握能令雲夢襄和蕭凌等,幫我們共退“邊荒五醜”麼!”

方芍藥道:“我和“滄海巫山”雲夢襄昔年略有交情,何況對於他那位心上人歐陽珊姑娘,又並未慢待,故而只要他能及時趕來,則蒙他拔劍相助的希望甚大!而於“玉潘安”蕭凌方面……”

她語音略頓,輕輕嘆了一口氣,又道:“卻因雙方素不相識,只好仰仗十妹的這段良緣纔好!”

郭雲問道:“大姊當真要把十妹嫁給公孫化麼?”

方芍藥點了點頭,正色答道:“除了“玉潘安”蕭凌的關係之外,公孫化人品甚好,無論文才武略,那樣配十妹不過?”

郭雲囁嚅道:“大姊,你……你還記……記得我們在“天欲宮”中,曾有“一女有婦,十女皆散”之誓麼?”

方芍藥道:“當然記得,我於荒唐了這些年後,突然覺悟不單應“一女有歸”

,並應“十女有歸”,女孩子的終極正當歸宿,還是嫁給“一個”自己所喜歡的男人,因爲除了肉體歡娛之外,還有件更要緊更享受的事兒,那就是心靈安慰,李商隱說得好:“昨晚星辰昨夜風,小樓西畔畫堂東,身無綵鳳雙飛翼,小有靈犀一點通……”李光在一旁聽得失笑叫道:“大姊,我看你眼中閃射一種特殊眼色,臉上也顯露出一種奇異光輝,八成兒是大姊也有了心上人吧?”郭雲點頭笑道:“四姊猜得對了,適才“心有靈犀一點通”之語,定是大姊的夫子自道,只不知與大姊靈犀相通的,是那家有福兒郎而已!”

方芍藥嫣然笑道:“我也不瞞你們……”

當下便相當倜儻,毫不忸怩地,把與凌霄結識一段經過,向李光郭雲二女,說了一遍。

說完之後,目注郭雲笑道:“六妹,少時我回到別府之中,我須主持會議,報告“邊荒五醜”尋釁經過,並開導其餘姊妹,說明利害,玉成十妹與公孫化的一段良緣。四妹可在旁幫腔,你則代我往“歡喜橋”,掘根“紫竹鞭”備用,免得我無法分身,措手不及,而讓凌霄在“翠雲谷”中,等得太久!”

郭雲笑道:“大姊放心,這樁事兒,交給我,決不會耽誤大姊對你那位心上郎君,所作允諾!”

就在方芍藥與李光、郭雲,迴轉“六認別府”,召開姊妹會議之際,“翠雲谷”外,卻已起了一番相當精彩的龍爭虎鬥。

這場爭鬥主體,便是同列“邊荒五醜”之中的“天麻書生”劉伯涼,與“四尺蝦蟆”熊大量。

在動物之中,似乎以“蝦蟆”與“河豚魚”最會生氣,而在“邊荒五醜”中卻推“四尺蝦蟆”熊大量。

他的號如其人,名不如其人,換句話說,也就是他最會生氣,氣度量甚小。

熊大量自從聽了“放誕夫人”方芍藥那些半假半真的話兒,便蹙足了一肚皮的悶氣,找向劉伯涼約定等待方芍藥的“翠雲谷”外。

他的肚子,本就甚大,這一蹙足了氣,便彷-發大了一些。

起初,熊大量對於方芍藥所說各語,並未深信,但才近“翠雲谷”外,遠遠瞥見“天麻書生”劉伯涼詡爲“醜中宋玉,怪裡潘安”的瀟灑身形,便不禁怒上心頭,信了一半。

“天麻書生”劉伯涼正自負手閒眺四外風光山色,聽得身後有人走來,正待回頭察看之際。

熊大量已在丈許以外,厲聲叫道:“劉大麻子……”

這一聲的高叫,把那位“天麻書生”劉伯涼,嚇了一跳。

因爲他已聽出是“四尺蝦蟆”熊大量的語音,但這種“劉大麻子”,卻不太客氣,與平時大不一樣。

劉伯涼眉頭微皺,一面轉身,一面含笑說道:“是熊兄麼?……”

語方出,熊大量已氣——地說道:“什麼熊兄,乾脆叫我蝦蟆,不更爽快一點!”

這時,劉伯涼已轉過身來一眼瞥見熊大量那張怒——的臉龐,和氣鼓鼓的肚子。

劉伯涼不禁詫聲問道:“熊兄,你怎麼氣成這副樣兒,是和誰鬧了蹩扭?”

熊大量因知“天麻書主”劉伯涼藝業甚高,自覺怒火上-,神明不朗,倉卒動手之下,未免吃虧,遂耐着性兒,不予答理,並尋塊大石坐下,打算把真氣略爲調勻,再和劉伯涼翻臉。

劉伯涼見他不理自己,虎着一張臉兒,顯然仍在生氣,遂含笑地說道:“我們與“天欲十女”所定約期,還有數日纔到,熊兄提前趕來,莫非……”

聽了提前來一語,熊大量剛剛勉強抑壓的一腔怒火,不禁又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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