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唔……好吃。”
“還要。”
“帥,我還要。”
……
張德帥無語地看着戴安娜,雖然聽說去好曖昧的話,但是幾碗蛋炒飯而已,用得着這樣嗎?
材料不夠,菜也不夠,張德帥甚至不知道這個女人一個人是怎麼過的日子,好像除了必要的一些主食,根本就不需要其他的菜搭配。
“戴安娜,這三天就沒有人來嗎?你不吃東西,應該有人擔心的吧?”等戴安娜拍着肚子坐在椅子上,張德帥整理掉碗與小鐵勺,問道。
“一般不會有人進來的。每天都有女傭進來打掃房間準備飯菜,但是我的房間我叫她們不用進來了。因爲有空氣清洗與過濾系統,除了必要的垃圾我吩咐下去她們會進來以外,根本沒人打擾我。這幾天你在,我又不想吃,三餐都倒掉了。昨天父親倒是來過,問我怎麼幾天都不出去,我沒讓他進來,就當心情不好。”
張德帥暗自鬆了口氣,將餐具都放進自動清洗機裡,按下開關,又想了想,扭頭問道:“戴安娜,你有沒有屏蔽精神力探測的裝備?最好等級高一點的,能防備S級就更加好了。”
“沒有。”戴安娜嘴邊還有米飯,搖着頭回答,“車上有,房間裡也有,但是出門就沒有了。我喜歡人多,但是就車子開過去看看,我討厭他們的眼神。唔……你看我幹什麼?”
“衣服拉上,腳併攏。”張德帥翻着白眼撇過頭去。他雖然覺得古怪,卻好像習慣了一樣,除了必要的扭頭以免尷尬,連不好意思的感覺都淡了許多——簡而言之,戴安娜太隨便了,隨便到讓人習慣。
戴安娜照做,卻也皺起了眉頭,好奇地問道:“帥,你是想去散步嗎?房間裡有跑步機,但是剛吃完早餐,好像不能運動吧?”
將洗好的餐具放回原位,張德帥胡亂洗了下嘴巴,拿着毛巾遞過戴安娜,遲疑了片刻,說道:“我不是說了嗎?我有危險,住在你這裡也是權宜之計,但是我終究是要出去的。而且,我跟你父親的手下起了衝突,也就是說,我們其實是敵人。”
“……敵人?”戴安娜接過毛巾擦了擦嘴,很不客氣地又遞給了張德帥,認真地看問道:“你跟我父親是敵人,跟我又有什麼關係?”
“難道跟你沒有關係?”張德帥也很不客氣地把毛巾又掛了回去,反問道。
“老爺爺跟我父親也是敵人,他們兩個人都承認的,但是老爺爺對我很好啊。”戴安娜很天真地說道。
張德帥想了想,苦笑道:“不一樣的。他們可以是敵人,也可以是朋友。因爲他們站在同一個高度,更多的是爲大方向上的利益問題作考慮。可是我是個小人物,就算跟你是朋友,和他們的性質也是不同的,你父親絕對不會看着我在你身邊的,也就是說,這個不是可以逆向推導,或者相提並論的東西。”
戴安娜眨巴着藍白分明的眼睛,很快搖頭,說道:“不懂。但是我認爲父親不會不喜歡你的。你是我的朋友啊,帥,張德帥,你要明白,你是我唯一的朋友!”
“你父親會以爲我利用你。”張德帥對於戴安娜的固執苦笑不已,卻也不想打擊她,“戴安娜,你有沒有覺得,我們認識的太快了?”
“快嗎?”戴安娜撅起了嘴,眼眶瞬間朦朧了起來,“你如果早一點出現,我想我也不需要一直這樣了。”
張德帥無奈,心中柔軟,不想再糾結在這個問題,“我說重點吧。我現在跟人發生死鬥,也就是說,我不可以出去,除非那個人同意放棄死鬥,又或者我擁有屏蔽精神力的裝置。”說是這麼說,但張德帥現在卻十分心急。
父親等張家村成員的安危始終是一個問題,他心急如焚,卻絲毫沒有辦法,這樣的處境讓他感覺很尷尬。
“那不正好?”戴安娜幽怨地看向張德帥,“你不出去,我們可以一直住在這裡玩啊。帥,難道你不想跟我做朋友了?”
“……沒,我不是這個意思。但是我現在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我來到厚姆島,就是來救人的。”
“我可以幫你。”
“你會很危險。”
“我不怕。”
“但是我看不慣自己讓朋友陷入危險。”
“你好固執。”戴安娜說着,臉上卻甜甜一笑,白嫩的臉頰笑得如同花兒般美豔。
張德帥笑笑,沒有接話,指了指臥室,先走過去坐牀上開始冥思苦想。
戴安娜跟着奔奔跳跳地跑進臥室,在牆壁上摸索着按下一個按鈕,讓連通兩邊的牆壁合上,坐到張德帥身邊提議道:“要不我叫我父親……”
“不行。”張德帥直接打斷戴安娜的建議。這個建議實際上不錯,但是很容易暴露問題。剛剛用餐的時候兩人就討論過了,戴安娜以往從不出門,突然之間要求他父親提供S級屏蔽精神力的儀器,或許對於老喬治來說也是一個好消息,但仔細一查,就可以查出一些問題來。
張德帥始終覺得自己的身份太過敏感,這樣容易打草驚蛇的事情他並不想做。他主要的目的本來就是想跳出局,如果太過張揚,或許一個不好,就可能再一次掉進一個局裡。
這個世界很危險,容不得他有任何的差錯,更何況戴安娜雖然孤單,但是天真單純,張德帥不想把她牽扯進來。
“帥,你自己在前後矛盾哦。”戴安娜不舒服了,張德帥是她的朋友,她可不想看着朋友在自己面前愁眉苦臉。她希望變成如同張德帥一樣,爲朋友兩肋插刀,爲女人插自己兩刀——恩,合起來就是插自己四刀。“我也想出去。帥,我們去遊樂園玩吧?去坐木馬、海盜船、摩天輪……好多好多,我都沒有玩。”
“我也沒玩過。”張德帥一下躺倒在牀,“真麻煩,什麼都不能做。”那個莫名其妙與他聯繫的人,就好像橫亙在喉嚨裡的刺,讓張德帥深深地忌憚。
“爲什麼不能做?”
“因爲……”張德帥突然坐了起來,這個問題不是戴安娜發出的聲音。
“親愛的戴安娜,你穿好衣服了嗎?請開門。”
“父親。”戴安娜臉上一喜。低頭檢查着自己的衣着,又看了眼張德帥,急急忙忙地在牀邊找按鈕,又躲進了一個自牆壁裡彈出來的櫥櫃裡。“等一下。”
張德帥看着戴安娜連蹦帶跳地躲進櫥櫃裡,有種調-教有成的錯覺,滿滿地成就感。但是那個發出聲音的人,還是讓他感覺到了壓力。
戴安娜的父親,老喬治嗎?
進去沒多久,戴安娜就出來了。
色彩斑斕的波西米亞風長裙包裹了身軀,金色柔順的長髮遮住長裙吊帶,飽滿的胸部也被金色絲帶般的長髮遮掩。
鎖骨若隱若現,全身都是完美無瑕的牛奶般肌膚。湛藍的眼睛眯了起來,嘴脣再一次用拙劣的手法吐了脣膏,一張俏臉卻依舊單純明媚,不可方物。
她就像是一隻通體雪白的波斯貓,朝着張德帥得意地笑着。
然後裙襬蕩起,露出潔白的小腳,小腳丫踩在瓷磚上興奮地打開了門,一把撲進了一個肥胖的中年人的懷裡。
“父親,你來了。”
老喬治很色,但是這是對別人而言,在自己的女兒面前,他就是一個又愧疚又一直覺得自己不合格的父親。
戴安娜的母親死的早,哥哥約翰又一直在忙着自己的事業,對老喬治來說,沒能抽空一直陪着自己的女兒,這是他最大的遺憾。
他輕抱了一下戴安娜,在戴安娜粉嫩的額頭親了一口,戴安娜被鬍渣扎得皺起了瓊鼻,老喬治也只是哈哈大笑,半點兒沒有架子。
肥胖的身軀從門外擠了進來,戴安娜掛在他的後背上,老喬治皺了皺鼻子,看向張德帥,“張,我想以後還是不要讓戴安娜吃那些油膩的東西了,她不能多吃。”
張德帥很意外老喬治沒有半點兒的詫異與慍意,不過一想他也是一個有身份的人,就算知道跟他的女兒在一起,必要的城府絕對是有的,言語之間用於拉攏人的平易近人原本就無可厚非。
“知道了。謝謝你的提醒。”張德帥回答,又歉意道:“很抱歉打擾到你了。”
“不不不,你難道不知道我的女兒就需要像你一樣的年輕人嗎?”喬治拍了拍淘氣的戴安娜的手背,讓戴安娜脫離自己的背,“我想你們兩個需要給我一個解釋。戴安娜,你剛剛纔換了衣服對嗎?這個……”
“對啊。帥一直叫我穿衣服,但是我在家裡呢,還有暖氣,怎麼可能穿這麼多。”戴安娜開始告狀了,“還有,朋友不是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嗎?帥的眼睛一直往我身上看,他應該是喜歡的,所以我……”
“戴安娜……”張德帥差點沒一頭撞在地上。
“嘿嘿,”戴安娜得逞地笑着,“帥,你看,父親並沒有嫌棄你哦。”
張德帥苦笑。
老喬治看着張德帥,和藹可親地笑道:“那是當然。不過戴安娜,爲什麼叫張要叫‘帥’呢?”
“因爲你討厭張家。”戴安娜很直接地說道。
“可是張也是張家人。”喬治說道。
戴安娜轉身跑到了張德帥身邊,摟住了張德帥的手臂,皺眉道:“特殊,對待張德帥要特殊化。走到大街上,十個人有九個得叫張,還有一個叫章,哦,印章的章,誰分得清呢?這種叫法太奇怪了,所以叫帥清楚,還可以當做是在誇獎他——雖然他不帥。”
“戴安娜!”張德帥咬死她的衝動都有了,這個女人真不可愛。
“喔,看來你們兩個相處得很愉快。那麼張,能不能告訴我,我有什麼可以幫你的?”老喬治笑眯眯地說道,很快進入了正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