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摸過了兩個時辰,阿靈揉着眼睛走了出來,看慕嫣兒正靠在軟榻上翻着賬本,撒嬌的說道:“我都睡了兩個時辰呢,姐姐你都不叫我。”
慕嫣兒將案几上的點心朝着她那邊推了推道:“我一看你就知道你昨夜沒睡好,肯定是半夜跑出來的吧。”
被慕嫣兒識破的阿靈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她正是趁着半夜守衛最鬆懈的時候從家裡跑出來的,估計現在大哥還沒發現:“姐姐,咱們先去吃頓好的,再去看戲好不好。”
慕嫣兒點了點頭,剛纔她已經囑咐握瑜找人去告訴趙子龍了,免得他發現阿靈不見了又着急上火:“那阿靈想吃什麼?”
阿靈想了想道:“咱們第一次見面那家餛飩我覺得挺好吃的。”
阿靈的話讓慕嫣兒禁不住笑了出來,她還以爲阿靈口中的好吃的是什麼呢,沒想到卻是一碗餛飩。
天色已經晌午,聽阿靈這麼一說,慕嫣兒覺得自己的肚子也有些餓了,便給握瑜交代了一聲,兩人一同去了餛飩店。
熱乎乎的餛飩下肚,慕嫣兒覺得渾身上下都無比舒暢,之後便隨着阿靈一起到了東凌最大的戲樓裡。
這還是慕嫣兒第一次上戲樓,她左看看右看看,覺得一切都很是新奇。阿靈帶着她找了一處位置隱蔽視野卻開闊的地方坐了下來,沒一會兒,唱戲的戲子便粉墨登場了。
慕嫣兒原先就不喜歡戲劇,聽着戲子咿咿呀呀的唱腔,不一會兒就昏昏欲睡,但見阿靈盯着臺子上的戲子看的專注,她也不好意思說要走,只得藉口說要去廁所溜到一邊去透透氣。
這戲樓不僅僅有戲臺子,還有着供看客休息的後花園,慕嫣兒一路順着走廊,揀僻靜處溜溜達達倒也自得其樂。轉過一個拐角,一個精緻的涼亭出現在她的眼前,晌午剛過,附近沒什麼人,她決定到涼亭去休息一會兒。
也許是因爲比較偏僻的緣故,通往涼亭的路上生了許多雜草,期間有星星點點的野花,看着倒也雅緻,慕嫣兒很快就走到了涼亭前,正準備進去的時候卻聽到涼亭裡面傳來了一男一女說話的聲音,她下意識的躲在了最近的一棵樹後。
只聽那個男聲說道:“藥都準備好了嗎?一定要萬無一失。”
那個女聲酥軟中帶了幾分嬌媚,尾音微微上揚:“那你嚐了頭湯,可還能記得我?”
那男的答道:“你功夫那麼好,爺舍了誰都不會舍了你的,怎麼?想讓爺好好寵愛你?”
女聲嬌滴滴的道:“光天化日,幕天席地,倒是別有一番樂趣,就是怕爺今天在我這裡瀉了身子,晚上不能盡興呢。”
那男的被女的這樣一激,欺身就撲了上去,慕嫣兒離得太近,甚至都聽見了衣帛的撕裂聲。這光天化日的,這兩人也太大膽了吧,她緊緊的靠着樹,不敢發出一點兒聲音。
不過一會兒,就傳來了男子的喘息聲和女子的嬌哼聲,慕嫣兒只得將耳朵捂住,連動都不敢動一下。
過了一會兒,兩人都盡了興,喘息聲也停了下來,那男聲道:“怎麼樣,你說爺行還是不行?”
那女子的聲音媚的似要滴出水來:“爺,您這麼勇猛,怕是那月牙兒承受不住呢。”
男子被恭維的心裡很是舒坦,道:“小騷貨,你這是才嚐到了爺的好處呢,等爺把月牙兒*好了,你們兩個一起來伺候爺,那才讓你*呢。”
慕嫣兒聽到兩人言語間提起月牙兒,心裡生出了幾分疑惑,便豎起了耳朵認真的聽起來。只聽那男聲復又道:“你把藥下到哪裡了?”
那女子似乎對男人如此心急有些不滿:“爺就這麼心急?我自然是把藥下到了她慣常用的茶壺裡,爺若是得手了,可別忘了我們的約定。”
那男人道:“你給我把月牙兒弄到我的牀上,我助你在長歌門掌權,互惠互利的事情,爺決不食言。”
那女子見男子信守諾言,心下大喜,便俯下身去挑逗起來,不一會兒,涼亭裡面便又響起了不堪入耳的聲音。
慕嫣兒雖然不知道亭子裡那一對兒狗男女具體說的是什麼事情,但是僅聽下藥兩字也知道他們是想對月牙兒不利,雖然和月牙兒沒見過幾面,但是她心裡卻是把她當姐姐對待的,心裡生出了幾分焦急,當下就準備轉身離去。
也許是慕嫣兒今天流日不順,她剛一轉身,就踩着了一根枯樹枝,因爲四下無人,枯木斷裂的“咔嚓”聲就特別明顯。
那男子聽得有聲音,臉色大變,他此次回京若是被發覺,那可是要送命的事情,他推開騎坐在自己身上的女子,一個旋身就向着慕嫣兒藏身的大樹處飛掠而去。
慕嫣兒見男子來勢洶洶,連忙就地一個打滾險險的避開了男子的攻勢:“大爺饒命,奴婢只是路過這裡,奴婢什麼也沒有看見。”
看慕嫣兒的身形不似會武功,那男子收住了自己的攻勢後道:“說,是誰派你來跟蹤爺的?如實答了,你還有一條活路,否則爺就送你到軍營去當軍妓。”
慕嫣兒連忙裝出一副害怕的表情道:“奴婢不是什麼人派來的,奴婢是李大戶的婢女,今天內急,這才誤闖了這裡。”
那男人盯着慕嫣兒,狐疑的問道:“我記得下人房並不在這附近。”
這時,亭子裡那個女人也收拾好了衣服,赤着腳慢慢的走到了慕嫣兒面前,她用手輕輕的擡起了慕嫣兒的下巴,隨即又厭惡的轉過了臉去,蘇聖醫的修顏膏效果一流,此時的慕嫣兒大半張臉都被青紫色的胎記蓋着,顯得甚是可怖。
那男子似乎也被慕嫣兒的容貌驚了一下,臉上也帶出了幾分厭惡,慕嫣兒偷眼看了他一眼,立刻像是害怕似的低下了頭,但是卻把他的容貌深深的記在了腦海裡,不知道爲什麼,她總覺得這個男子長得很面善,只是一時半會想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