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豔冷哼一聲,說道:“趕你走,是怕到時候嚇着你。”
“一看你就是那種,天天好好學習,不知社會險惡,沒見過什麼陰暗的乖孩子。”
楊笑林聳肩說道:“所以纔想跟着柔冰姐過來見見世面,長長見識。”
周豔也知道想把楊笑林給氣走,不大可能了。
“想長見識,你怎麼也得拿出點誠意來吧。”周豔對楊笑林說道,同時手裡的小勺,一下一下的點着已經空了的冰激凌杯。
楊笑林識趣的點頭起身,又對柳柔冰說道:“柔冰姐,你也要再來一份嗎?”
柳柔冰搖了搖頭,端起還剩半杯的草莓冰激凌,說道:“不用了,我的還沒吃完。”
等楊笑林去櫃檯買冰激凌,周豔對柳柔冰說道:“柔冰,換口味了啊,以前身邊都是非富即貴的公子哥,現在換成二愣子一樣的學弟了。”
柳柔冰白了周豔一眼,說道:“豔兒,別瞎說。笑林就是我的學弟。”
“嘿,叫得那麼親熱,怎麼看都不是學弟那麼簡單。”周豔語氣玩味的說道。
周豔看見楊笑林買了冰激凌往這邊走來的,對周豔說道:“你這個學弟人挺直挺楞,你得好好交代他,一會到了賽車場,千萬別亂說話。”
“那裡的人,可都不是好惹的角色,到時候我也不一定能護得住他。”
柳柔冰點了點頭,說道:“放心吧,笑林他有分寸的。”
三人又在冷飲店坐了一小會,周豔說了一些在賽車現場,要注意的事項。
楊笑林這才留意到,感情賽車都是摩托車。
由於是地下賽車,只會有簡單的路面清零,至於醫療救助幾乎沒有,比賽的安全保障可謂極差。
而且賽車女郎,是坐在車手身後,看似好像很簡單,其實不讓。
賽車基本上都是改裝過的摩托賽車,馬力足,速度快,安全隱患卻不少。
比賽過程中,賽車女郎爲了不被甩下摩托,唯一能做的,就是緊緊的抱住摩托車手的腰。
這對手臂力量,耐力,以及身體的平衡和協調,可都有不小的要求。
而根據比賽規則,一旦賽車女郎掉下賽車,那輛賽車便算退出比賽。
所以很多時候,賽車手爲了既不減速,又不讓賽車女郎掉下賽車。
往往會在某段時間內,單手駕車,另一隻手臂夾住賽車女郎摟在他腰部的雙手,幫助她不被摔下賽車。
這又在大大增加了賽車失事的機率。
總結下來,那就是地下賽車的確是非常危險的比賽,賽車女郎也的確是很危險的職業。
楊笑林此時心情也輕鬆不起來了。
雖然柳柔冰去當賽車女郎,遠遠強過去賣身,不過他又怎麼能眼睜睜的看着她去冒險。
而且以楊笑林看來,柳柔冰無論容貌,身材的確都很漂亮完美;不過力量,體力,協調性這幾個方面,真的不太行。
周豔也發現了楊笑林的臉色變化。
她帶着幾分不屑的笑道:“知道這地下賽車的危險了吧。這還不算什麼,賽車現場,經常會因爲各種原因,發生大規模的暴力衝突。”
“那些人打起架來,可不管你是誰。事外人被誤傷,那是家常便飯的事情。”
楊笑林沒有卻接周豔的茬,而是看着柳柔冰說道:“柔冰姐,這太危險了,我們可以另外想辦法……”
柳柔冰搖了搖頭,如果她還能有其他辦法,也不會來當賽車女郎了。
她知道楊笑林說的另外想辦法,其實就是他幫她去借錢。
問小鳳借錢的事情,是因她而起,她希望能依靠自己的能力解決,而不是繼續依賴別人。
周豔看了看時間,說道:“走吧,我們去吃飯。”
“才四點多就吃飯?”楊笑林很是詫異的說道。
周豔沒好氣的斜了楊笑林一眼:“我和柔冰晚上都要比賽呢,要提前吃飯。”
楊笑林掃了周豔一眼,說道:“你當賽車女郎,一場是什麼價。”
周豔擡腿就給了楊笑林一腳,不過這腳自然踢不中楊笑林,被他輕易的躲開。
柳柔冰連忙對楊笑林說道:“笑林。笑嫣自己就是賽車手,她現在可不做賽車女郎。”
“現在不做,那以前肯定做過了。”楊笑林看着周豔說道。
周豔還真是被這貨直愣愣的性格,弄得沒轍。
“我可沒有柔冰漂亮。”周豔性子也直,說話也絲毫不僑情。
“最高的一場,也就五千。”周豔說着撇了撇嘴:“還被中間人的拿了兩千。”
楊笑林又問道:“那你這次算是柔冰姐的中間人了?”
周豔輕蔑的笑了笑,說道:“這種錢,我還不屑賺。”
“也就是柔冰這次喊我幫忙,否則的話,這種事情,我纔沒興趣去張羅。”
周豔將楊笑林和柳柔冰帶到一家很普通的小飯店。
飯店老闆一看見她,就笑呵呵的一瘸一拐的上來招呼,看來和周豔挺熟。
“牛叔,三個人,菜你就看着上吧。上太多了,我付不起錢,可就要吃霸王餐了啊。”周豔笑着和老闆開着玩笑。
老闆拍了拍周豔的肩膀,說道:“小豔,你可別吹牛。你現在車雖然騎得不錯,牛叔我也只剩下一條腿,不過一樣能騎車攆上你,信不信?”
周豔笑道:“我哪裡敢不信,要不回頭你往我菜裡下點瀉藥,巴豆什麼的。”
“小豔我今晚比賽還不輸定了啊。”
牛叔一邊搖頭苦笑,一邊指着周豔說道:“你這丫頭,這潑辣性子,幾年就沒變過。”
看着老闆一瘸一拐的走了,周豔對楊笑林和柳柔冰兩人說道:“別看牛叔腿瘸了一條,現在也不過是一個飯店的小老闆,不過他當年可是浦海地下賽車的風雲人物。”
“我剛入行的時候,就有人帶我過來拜山頭。”
“牛叔看我順眼,教了我不少東西。”
楊笑林進店之後,目光就一直停留在牛叔的那條瘸腿上。
“牛叔這條腿,也是賽車的時候摔斷的吧。”楊笑林問道。
周豔嘆息了一聲,接着點了點頭,說道:“很多年前的事情了。”
周豔忽然放低聲音:“我聽別人說過,當時是有人陰了牛叔一把。在他摩托上動了手腳。”
“不過我卻從來沒有聽牛叔說過這事。”
楊笑林感嘆道:“把自己的命,交給一輛機器,這也太不值了。”
柳柔冰看着周豔,嘴巴蠕動了幾下,最後還是沒有說什麼。
換做以前,聽說地下賽車如此陰暗危險,她肯定會勸說周豔離開這行。
可是現在,她自己都要去當賽車女郎了,哪裡還有資格勸說周豔。
此時飯店也沒有別的客人,所以很快桌上就擺好了四菜一湯。
楊笑林很快發現,牛叔的手藝相當不錯。
“牛叔家裡以前就是開飯店的。”周豔邊吃邊介紹道:“聽說當年他玩地下賽車的時候,牛叔的父親沒少拿着擀麪杖去抓他。”
“後來牛叔的腿摔斷了,只好回來接着家裡的生意繼續做了。”
“不過牛叔就是牛,當年是地下賽車的頂級車手,風雲人物;現在飯菜做得也一點不比那些大廚差。”
楊笑林和柳柔冰對視一眼,都露出幾分不尷不尬的笑容。
上週末,他們兩個就展現過各自的廚藝。
楊笑林做的燒烤還行,至於他做的飯菜嘛,最多也就是能做熟,不太難吃。
柳柔冰就更不用說了,她做的那道清水白菜,連她自己吃了都要吐。
差不多吃完飯的時候,楊笑林對周豔說道:“周豔……”
周豔對他一瞪眼,說道:“怎麼說話的呢?你是柔冰的學妹,叫她柔冰姐,怎麼能直叫我的名字。”
楊笑林聳肩笑了笑,又說道:“周豔姐,這牛叔是你賽車的前輩,你從他那受益匪淺。”
“你也是柔冰姐當賽車女郎的前輩,是不是也傳授她一些經驗。”
周豔說道:“這還用你說。該說的話,我早就和柔冰說過了。”
楊笑林又問道:“那你覺得柔冰姐能不能當個合格的賽車女郎。”
周豔微微沉吟,看了一眼柳柔冰白皙細嫩的臉龐,隨即說道:“當年我第一次當賽車女郎的時候,也是咬着牙撐下來的。”
“現在想起來,還是驚險得很,好幾次都差點在途中掉下車去。”
柳柔冰擡手阻止周豔繼續說下去,道:“豔兒,笑林,我知道當賽車女郎很危險,不過這事情我已經下了決定了。”
周豔張了張嘴,最後還是微微一嘆。
就在此時,周豔接到了一個電話。
“豹哥,我正在和我那姐們吃飯呢?”
“對,就是我推薦的那位賽車女郎。”
“好的,我們現在就過來。”
周豔放下手機,對柳柔冰說道:“走吧,先帶去你見見豹哥。”
柳柔冰好奇問道:“豹哥是誰?”
“我混的那個地下賽車場,豹哥就是管事人。”
“每天安排多少比賽,有哪些人蔘加,開賭局,包括賽車女郎的挑選,都歸豹哥管。”
周豔騎上摩托,對柳柔冰招了招手,讓柳柔冰坐在她身後。
楊笑林則直接坐在了最後,好在這賽車比普通的摩托要長一些,坐三個人一點也不顯得擠。
“柔冰,抱住我的腰,讓你先感受一下賽車的氛圍。”、
周豔話音一落,摩托猛地加速向前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