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十八,你什麼意思?”他的話讓我微微一愣,連忙喊了一聲。
但此時茅十八已然轉身向回走去,根本不在回答,而我卻獨自愣在原地,想不通他這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不可否認,因爲小娟的緣故,這一次姜婆婆對我的表現的確是冷漠了不少。
但我不相信姜婆婆能夠做出什麼傷害我的事情來,既然不可能做出傷害我的事來,那麼又會做什麼呢?
想不通,最後也只能無奈的搖了搖頭,嘆了口氣向回走去。
明月和穆顏依舊站在門前,見我走來頓時問道:“茅十八跟你說什麼了?”
我搖了搖頭說道:“沒事,只是一些關於小娟的事罷了。”
不用多說,明月已然明白,微微點了點頭,穆顏卻忍不住目光看向了前方,那裡姜婆婆和小娟兩人此時也正慢慢走了過來。
“姜婆婆。”等她們走到近前,我連忙恭敬的喊了一聲。
姜婆婆微微點了點頭,然後目光落在我的身上淡淡說道:“前些天來的時候我跟你說的那些話你可還記得?”
“哪些話?”我先是微微一愣,轉而瞬間明白過來,有些無奈的點了點頭道:“姜婆婆說的話我當然記得。”
姜婆婆漠然點頭淡淡道:“那你可在考慮一下?”
說着她的目光不禁打量了一眼我身後的穆顏,穆顏此時擡頭,則是同樣看向了姜婆婆,然後瞬間向前踏出一步,直接站在了我的面前,並且一隻手極爲親暱的挽住了我的胳膊。
如此舉動,穆顏雖然沒有說話,但我卻知道,穆顏已經吃醋了,所以這是在向姜婆婆和小娟示威。
我本意也並沒有要想着和小娟如何,所以對於穆顏如此舉動並未感到絲毫不妥,反而感到心中一暖,一隻手直接搭在了她那挽在我胳膊的手上,輕輕拍了拍,轉頭對她溫柔一笑。
“老公。”
“嗯。”
我轉過頭,穆顏忽然輕輕喊了一聲,我剛剛答應了一聲,下一刻一雙冰涼的脣就印了上來,輕輕一點,隨即離去。
當着大家的面,穆顏吻了我一下。
我有些尷尬的笑了笑,但卻並無絲毫責備。
我爸媽此時也就站在一旁,見狀神色頓時有些複雜,卻也不知該如何開口。
小娟低頭,明月將目光看向遠方,好似都沒有看到剛剛那一幕。只有柳曼一陣無語的看了看穆顏,又看了看我,一陣無語的翻了翻白眼兒,欲言又止。
茅十八,更是不再多言,以一個旁觀者的姿態默默站在一旁。
“哎……”
姜婆婆似乎十分無奈的嘆了口氣,再次打量了我一眼悠悠說道:“既然如此,我們也就沒有在這裡留下去的意思了。”
我連忙說道:“姜婆婆哪裡話,你們遠來是客,就算長住也沒什麼。”
“是麼?”
姜婆婆冷笑一聲道:“也罷,廢話少說,就算你讓我老婆子在這兒長住我也感覺彆扭。”
說着,她拄着柺杖忽然慢悠悠的向着屋子裡面走去,小娟就在一旁攙扶。
我微微皺眉,不明白姜婆婆到底想說什麼。
走了幾步以後,姜婆婆方纔淡淡說道:“我和小娟已經決定了,明天起身回金壇。”
“婆婆……”
我微微一愣,目光看着她和小娟兩人有些複雜,更加感到詫異。
茅十八剛剛還提醒我說姜婆婆這一次來很可能會對我做些什麼,然而此時姜婆婆竟然說明日準備回金壇。
這讓我一時有些不敢相信。
姜婆婆雖未轉身,但卻就好像看到了我此時的表情一樣,淡淡道:“不相信?”
我連忙說道:“沒,沒有,就是感覺有些倉促……”
“倉促?”
姜婆婆再次冷笑一聲道:“恐怕你心中高興還來不及吧!”
一句話讓我頓時啞口無言,不過不可否認的是姜婆婆和小娟若是留在這裡,的確讓我總有一種淡淡的壓力。
而她們選擇離開,這樣也讓我多少鬆了口氣。
就連穆顏此時臉上似乎也露出了一絲淡淡的笑容,只有茅十八微微皺眉,似乎有些疑惑。
“好了,你過來。”姜婆婆忽然停下腳步,淡淡說道。
我聞言,連忙跟了上去,恭敬的喊了一聲:“姜婆婆。”
她點了點頭,示意進屋,然後淡淡說道:“我也沒有其它要求,只是想讓自己的孫女從此斷了對你的念想,也免得讓她日日煎熬,承受折磨。”
說着她目光看向身旁的小娟,一臉心疼。
小娟雙眼微紅,語氣抽噎道:“婆婆。”
“好了,走進屋吧!婆婆明白。”姜婆婆伸手撫摸着她的腦袋,柔聲說道。
“婆婆有什麼吩咐或要求儘管說就是了,如果能夠做到,我林浩絕不推辭。”見狀,我心中閃過一絲愧疚,只是沒想到小娟對我竟然用情如此之深。
姜婆婆微微點了點頭道:“簡單,一人一杯離別酒,從此天涯各兩頭,就算以後再見面也只是形同陌路,各自匆匆。”
“姜婆婆……”我微微一愣,目光看向姜婆婆,又看向小娟。
見她雙眼抑制不住的流下淚水,心中不禁歉意更濃,這樣做似乎對她有些太過殘忍了一些。
“既然你不情願,如今這也是唯一的辦法。”姜婆婆深深的嘆了口氣道:“斬不斷理還亂,倒不如當斷則斷,如果你不答應我先前的要求,那麼就按照我現在說的方法來做吧。”
“既然如此,那林浩就當按照婆婆所說的去做就是了。”我咬了咬牙,心中一狠,點了點頭。
因爲我心中同樣清楚,或許只有這樣,我和小娟之間纔算是真的能夠有個了斷。
姜婆婆不在多言,走到屋中,然後讓我爸拿了瓶酒,又讓小娟親自去爲我們兩人各自斟滿一杯。
在斟酒的時候,屋子中所有人的目光全部都落在小娟的身上,我更是能夠清楚的看到在這個過程中她似乎微微停頓了一下,那倒酒的雙手都是傳來輕輕的顫慄。
最後端着其中一杯轉過身慢慢走到我的身邊,親自遞到我的面前。
她目光看着我,眼眶中瞬間佈滿溼潤,淚水不受控制的向下滑落,可以看的出來她很傷心,剛剛似乎一直都在忍耐。
但當面對着我的這一刻,所有的忍耐,如洪水決堤般瞬間崩潰,那一份故作鎮定的堅強,再也無法忍耐。
那顫抖着的雙手將酒杯遞到了我的面前,語氣抽泣而決然道:“林浩,喝了這杯酒,從今天開始你我之前種種全都一刀兩斷,今後若是再見,自是不在相同。”
我目光看着她,此時根本不知道該說什麼是好,只能默默點頭,從她手中將酒杯接了過來。
但當我接過酒杯,準備喝下去的時候,她卻忽然伸手抓住了我的胳膊,再次喊了一聲:“林浩……”
“小娟……”我微微一愣。
她張了張嘴,卻又搖了搖頭道:“等一會兒,這一杯我們一起。”
聲音落下,她決然轉身,端起了另外一杯,然後走到我的面前,與我手中的酒杯輕輕碰了一下,一飲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