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老鬼忽然發出了一聲慘叫。他本來想趁着貓、狐兩人聯手製約禪十七,趁機偷襲禪十七。但卻沒有想到,禪十七卻不是那麼容易被偷襲成功的。哪怕他熄了燈火,加上他那一張比黑夜還要黑暗的臉,也絲毫沒有能夠瞞得過禪十七的感知。一棍便把他拍飛,狠狠地撞在了周圍的玉璧上,估計骨頭都得斷幾根。
“當……’貓臉人手中的巨鐮從中折斷,他悚然地後退了一步,口中噴出了一口鮮血,頭上的罩帽已經飄散,露出了一頭金黃色的頭髮。而他臉上貓形面具也失去了影蹤,露出了一邊紅潤如嬰兒,而另外一邊卻幹皺如老樹皮的臉龐。而幹皺的那一邊臉龐上,貓臉人的眼珠閃爍着詭異的黑芒,若仔細看,就會發現,這實際上並不是一顆眼珠,而是一顆雕琢打磨得極好的黑水晶。
好在環境黑暗,並沒有人留意到貓臉人的真容竟然是如詭異。而此時貓臉人也沒時間關心自己的面目曝光問題,他一邊急退着,一邊捂着胸口嚎叫了起來:“狐狸!她是……快逃啊……”這話還沒有落音,貓臉人便轉身逃竄,連狐臉人都顧不上了。
情急之下,貓臉呼喊狐臉人用的是德語,不過稱呼禪十七的那個音節,卻非常古怪,跟德語完全搭不上邊。但狐臉人聽到這個詞彙,兩手一哆嗦,大叫了一聲,抽回了武器,跟在貓臉人的身後急速逃離。
禪十七冷笑了一聲,本想追趕,但是卻沒有這樣子做。因爲她看到陳子云正艱難地和漢森僵持着,而此時寒素卻已經繞到了陳子云的身後。不僅僅寒素,哥舒和地上掙扎爬起來的老伊萬,都有要把陳子云控制住的意願。
“你們的老闆都逃跑了,你們還那麼拼命做什麼?”禪十七語氣十分平靜,並沒有馬上去營救陳子云,而是把金屬棍抗在了肩膀上,悠哉悠哉地說道。從漢森的動作看,她就發現了漢森不敢傷害陳子云,否則以陳子云此時的戰鬥力,早就被漢森打趴在地上了。
聽到禪十七的語氣如此輕鬆,漢森卻一愣,手一慢,險些被陳子云給劃傷。
聽到禪十七氣不喘臉不紅的話,陳子云也放下心來,沒有再繼續發起進攻。但是卻警惕地注意着身後的寒素,他發現,這個女人比周圍還能夠站起來的男人危險多了。
“寒素,不要妄動。”漢森發現寒素此時雖然停下了腳步,但一手卻悄悄地往後腰摸去。他明白寒素是想趁禪十七不注意的時候,摸出槍來,給禪十七打一記黑槍。實際上,漢森也有這種想法,但是理智告訴他,眼前這個神秘的女人,恐怖恐怕不會比天使弱多少。而且天使雖然長得有些嚇人,但卻沒有給過真正的血腥讓他們看,漢森對天使的恐懼,更多是來自於天使的神秘和其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
禪十七給他的恐懼和天使的截然不同。禪十七神出鬼沒的速度,極其強悍的爆發力和殺傷力,比起他所認知的殺手之王都不知道強大了多少。這種直觀的殺傷力,也一樣對漢森有着極強的衝擊。他相信,以禪十七的靈動,寒素未必就能夠偷襲成功。成功還好,倘若不成……地上的那一堆已經被禪十七擊斃擊傷的同伴們,就是自己下場的最好註腳。
“陳子云,過來。”禪十七的聲音依舊淡定,只是一股淡淡的殺氣從她周身散發出來。她的平靜,更讓漢森等人恐懼。即使是寒素,此時也不敢輕舉妄動,生怕觸怒了禪十七,而引來禪十七的怒擊。
陳子云點了點頭,從地上撿起已經跌落的揹包,從容走到禪十七面前。
“十七,多謝了……”陳子云一臉感激。
禪十七卻擺了擺手,示意陳子云不要說話。她環視了漢森等人一眼,慢慢說道:“這個地方很危險,不是你們能夠來的。趁現在還活着,趕緊回到你們出現的地方,運氣夠好的話,你們有一次活命的機會。”禪十七的語氣甚是誠懇。但是她這話漢森等人卻未必會買她的帳。實際上,禪十七一出現,就把漢森一條隊伍的人滅了小半,連貓臉人和狐臉人都給嚇跑了。在衆人看來,禪十七纔是最大的危險。
“你殺了我們這麼多人,就這麼想跑了?”寒素看了看地上藤井樹的屍體和幾名倒地不起的廓爾喀傭兵,恨恨說道。手已經按在了槍柄之上。此時寒素的確有想拔槍的衝動,只是禪十七那恐怖的威壓感,讓她還很猶豫。
禪十七冷冷一笑,說道:“怎麼?還想我血債血償?想殺我,就得要有被我殺的覺悟。你覺得,你有可能殺得了我嗎?”禪十七看了看地上的屍體,隨腳便踹開了腳下的一名廓爾喀傭兵,說道:“這些傢伙,全部都是黑狐,個個死有餘辜。而至於這位……”禪十七看了看腦袋稀爛,腦漿流了一地的藤井樹,她聳了聳肩膀,說道:“不好意思,他的破襪子穿錯地方了。至於你,只是運氣比他們好一點點而已。”禪十七一臉的輕鬆,點評着自己之前的傑作。
寒素後背一陣發涼。剛纔禪十七攻擊的第一個目標就是她。若不是哥舒撞開了她,恐怕此時她已經和地上的藤井樹差不多了。
陳子云卻是感慨萬千。對於這些歹人的死活,他並不怎麼放在心上,但是聽到藤井樹是因爲把臭襪子塞進了自己的嘴巴里才被禪十七一棍子敲死的,他心中感動之餘,也一陣驚悚。想到之前那**子似乎還想把臭內褲塞給自己,下意識地往老伊萬的位置望去,卻發現老伊萬此時臉色發白,兩條腿不停地抖動着,顯然是嚇得不輕。估計老伊萬此時也在慶幸自己來不及做這件事,禪十七就殺了出來。
寒素被禪十七這些荒謬的殺人理由氣得不輕。但卻也知道,禪十七願意解釋一下,已經足夠。死在寒素手裡的人,她自己都已經數不清,她並不是什麼正義使者。反而在她看來,強者欺凌弱者,是世上最正常的事情。她也清楚,爲什麼禪十七第一個攻擊的人就是她。正是因爲自己殺的人夠多,威脅最大。但實際上,對隊伍裡的其他人,禪十七是足夠手下留情的了。不然像哥舒、老伊萬和老鬼,恐怕已經化成了冤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