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子云神情凝重，好一會才問道：“天使的身份和其他的智慧種族有什麼不同？”
無矩淡淡一笑，似乎不想回答這個問題。他盯着陳子云看了好一會，才慢慢說道：“其實這個答案不難回答。但是我覺得你最好不要知道太多，不然你會對人生沒多少信心的。”
陳子云苦笑了一下，說道：“像我這裡的人，有得選擇人生嗎？”
無矩臉色和悅，拍了拍陳子云的肩膀說道：“別人知道了不要緊，就是怕你這樣的人知道。”
到了這程度，陳子云就算是塊木頭也該知道無矩說的與守護者相關的東西了，他一咬牙，說道：“反正路都得走下去，知道前面是什麼，總比迷迷糊糊一頭撞過去死掉好一點吧？”
無矩微微點頭，對陳子云這一番話似乎感到滿意。
“天使的來歷有些複雜。”
“您老慢慢講。”陳子云忙拉住無矩，示意無矩坐下來，又示意王小悟趕緊拿水壺過來，讓無矩潤潤嗓子。這打準無矩要是不把天使的底細交代清楚就不讓他走了似的。
“在玉城，你去過薩羅婆訶蒂封印的地方沒有。”無矩淡淡說道。
陳子云點頭如搗蒜。何止去過，在那裡他差點被薩羅婆訶蒂收拾了。要不是葉芽用秘法救命，現在就沒機會聽無矩扯犢子了。
“有看到那金屬巖壁上的厚繭了嗎？”無矩再次問道。
陳子云再次點頭。
“那些厚繭裡，每一個裡面都有着一個生命。”無矩的話像雷聲一樣在陳子云耳邊響起：“每一個都是一個神族。”
陳子云渾身顫抖了一下。在玉城的時候，他已經有過類似的猜測，但是此時從無矩這裡證實，心裡的震動還是驚人的。
“薩羅婆訶蒂和天使，都是從那裡誕生的。”無矩的聲音充滿了磁性，如同歷史悠久的古音，隔了無數個世紀時候傳遞到陳子云的耳裡。
“玉城誕生的時代已經很難考究。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它們出現的年代，比盤古大陸所處的年代還要久遠。那是一個無比燦爛輝煌的文明，雖然很可能，這個輝煌文明的締造者，和我們人類完全沒有任何的關係。”
陳子云連連點頭。薩羅婆訶蒂和天使，和人類的標準形態相差太遠，說它們和人類有什麼關係，那實在有些困難。
“根據我這些年來的研究，讓我發現了一個現象，那就是玉城裡的神族更替，是有一定的時間的。如果我沒計算錯誤，應該以三千年和一千年爲週期。”
陳子云對此表示了不解。無矩也不厭其詳地說道：“就比如甲存在三千年後，會被乙取代，但一千年後，丙會取代它，然後三千年後，丁會出現……”
陳子云苦笑了一下，明白了無矩這話的意思。但卻對這種長短週期的輪換表示不解。還沒來得及發問，無矩又說道：“但是到了薩羅婆訶蒂，這個週期作廢了。”
“嗯？”
“按照週期更換，薩羅婆訶蒂應該存在的時間是一千年，但是，他至少存在超過了三千年，不管是用哪一個週期，用在它身上都不適合。”
陳子云微微點頭，說道：“那是什麼原因？”
“因爲它把將出世取代它的同族給消滅了。不對，應該換句話說，是把它們給吃了。”
陳子云打了一個寒顫。那金屬巖壁上的厚繭繁密，數量難以計算，但卻沒想到，薩羅婆訶蒂竟然會對自己的同族下手。
“這並不奇怪。”無矩淡淡說道：“實際上，每一個出世的神族，都會向它們的前輩發起挑戰，薩羅婆訶蒂沒能夠在挑戰中勝利，那迎接它的也是死亡。”
陳子云深吸了一口氣。如此說來，薩羅婆訶蒂把那些後輩們吃了，也無可厚非，不然它們出生之後，自己也是死路一條。
但無矩卻搖了搖頭，對陳子云這種說法表示了否定：“薩羅婆訶蒂是一個破壞規矩的人。每一個神族的生命力都是有限的，按照它們的力量繼承方式，是每一個後備把它們垂死的前輩殺死，吸取前輩的力量，不斷壯大，到達一定的程度之後，最終繼承了力量的神族，將能夠完成它們最初的使命。然而薩羅婆訶蒂明顯不願意這樣幹。爲了讓自己能夠生存下去，它不惜破壞了自己傳承的規矩。”
陳子云嘆了一口氣。不過從這方面看來，在玉城一脈裡，在薩羅婆訶蒂之前，那些神族在同類當中，人品還是不錯的。能夠給後輩們當墊腳石。
“天使是玉城裡最後一個神族。按照秩序，她應該也是最強大的一個。如果能夠吸取了薩羅婆訶蒂的力量，她可以更加強大。”無矩說到這裡，嘆息了一聲：“實際上，天使卻不能夠殺死薩羅婆訶蒂，因爲玉城對神族也有着天然的約束，殺死了玉城守護的神族，都要承擔起守護者的義務，不能離開玉城。直到它們的力量可以無視玉城規則的壓制。”
聞言，陳子云似乎有所明悟。很明顯，天使和薩羅婆訶蒂不共戴天，但她卻沒直接和薩羅婆訶蒂爲敵，而是派遣了精英議會前來，自己也只是在距離薩羅婆訶蒂周邊遊走，不願直接交鋒。
無矩針對天使的身份又詳細解說了一陣，陳子云終於對天使的身份有了更加直觀的瞭解。也明白了天使和其他智慧種族的不一樣。在所有的智慧種族當中，可以說，只有天使這一脈，纔算得上是真正的神族。其他的都應當算是神族的分支，包括智慧之樹在內，可能都只是天使所在的文明體系裡殘存下來的產物。而天使卻是那個文明的主宰族羣。
這是一個怎麼樣的族羣？陳子云嘆息了一聲。經過無矩的一番解說，陳子云越來越懷疑，天使和其所代表的文明，就是傳說中的收割者。
擁有最古老的文明歷史，擁有最強大和神秘的傳承，還有最古老的建築遺蹟，就算不是收割者，也和收割者有着必然的聯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