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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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看看。”陳小天拉着印霽雨的手往人羣中擠,卻被生硬的推開了。真是天照地設的一對。無視陳小天的驚訝與尷尬,印霽雨暗暗讚歎。

曾經無數次站在天橋上看來來往往的情侶,不是男挫女靚,就是男俊女衰,這樣俊男美女的組合也只有在演藝圈能看到了。奢華的圈子連約會也那樣華麗。

白霧漸漸散去,紫色變得清晰,同樣是模特出身的凌靈像人羣中的天鵝,高貴、出衆,站在宮琛浩面前登對的比下任何一場晚會中的組合,比下在場任何一對。燈光至角落起開始蔓延,一時間有如白晝。

宮琛浩的目光熾熱而驚喜,然驚喜中帶着受寵若驚的感動。輕易地看出來這場場感情中他對凌靈的愛勝過凌靈對他的愛。

有人拿過一個銀色麥克風交到凌靈手中,角落中音樂響起。酒吧中滾動的彩燈自上空落一束打光,在女主角周圍形成一個夢幻的光暈。

“在你身邊,十年零八個月,從沒有說過的愛戀,感情終究敵不過歲月,十年的風雨相間,原來只剩未語成緘,我的心痛你看不見………………

十年的每一天,我望着你的背影想着你的笑支撐着每一個明天…………

童話是否會實現,唯美的她是否纔是你的終點,眼前的我,你是否會多看一眼”

紅脣微動,一串串音符瞬間填滿整個空間。這是《非主角》的插曲,印霽雨記得辰彥曾經給她聽過DEMO。當最後一句歌詞落下的那一瞬間,印霽雨看到宮琛浩的眼裡熒光閃耀。他慢慢走進光暈內,彷彿全世界只剩下他們兩個人,圍觀者配合的給予了安靜的氣氛烘托此刻的浪漫。

“眼前的我,你是否會多看一眼?”凌靈調皮的重複了最後一句,直視宮琛浩眼底的動盪。

“你是我唯一的女主角。”宮琛浩延用了凌靈的方式,套用了《非主角》的對白。然而話一出口卻莫名的想到印霽雨,原本凝聚在凌靈身上的眼神頓時變得飄忽、猶豫、不安。

已婚的事,要怎樣掩藏?企圖忽略的事實,不斷地擠走他投入的深情。他慌張地轉過頭想找到人羣中的印霽雨,卻沒有找到。她會保守秘密吧?

“怎麼了?”凌靈敏銳地發現宮琛浩在走神,小嘴微厥,再怎樣高高在上的女子像愛人撒嬌的樣子卻總是那樣可愛。

“啊?沒事!”宮琛浩笑着搖頭,“是不是應該有我和你的空間了?在這多人面前,好奇怪……”

“怎麼啦?你不喜歡啊?我特意安排的哎,想讓跟大家一起分享我們的幸福。”凌靈撒嬌地嗔道。

“不是,不是,我很喜歡。”宮琛浩連忙搖頭,悄悄附下身在她耳邊低語,“其實,只要你在我身邊就足夠了。”然此時凌靈暗示助手取走麥克風,卻剛好讓這句原本屬於兩人的悄悄話便落入每個人耳內,更把在角落沙發上打瞌睡的印霽雨震醒,使她原本迷茫的眼神變得黯淡。

口哨聲,尖叫,鼓掌,一時間整個酒吧內嘈雜萬分。

夜深,一切繁華與喧鬧落盡,只有曲終人散的寂寥。

臺北的夜晚燈火通明,若置身銀河般明亮,然沉睡的一切都那樣淒冷。夜燈拉長了路邊一個瘦小孤單的身影,緩慢的一點點向前移動。

來者不拒的陳小天在衆美女的包圍下離開繼續下一攤,多情的宮琛浩執行着護花使者的重任護送凌靈回家。一個晚上宮琛浩都寸步不離地跟呆在凌靈身邊,每當凌靈不經易路過印霽身邊的時候宮琛浩便會藉故帶凌靈走開,甚至送凌靈走的時候也只是讓joe轉告印霽雨自已先回家。

“呼!”印霽雨深深吸一口氣,眨吧了一下眼睛,眼眶漸漸潮溼。努力平靜被遺棄的悲憤,憑着記憶中的路線往回走,也暗暗慶幸下午吃的多,一個晚上沒吃東西還沒有感覺到餓。

城市的夜只有一顆啓明星高高掛着,夏日夜短,天漸漸放亮,有風吹過,印霽雨用力地跑了一段路,身體開始發熱後便又停下來,調整呼吸繼續走。這應該就是寄人籬下的感覺吧,隨時會被遺棄,找不到回去的路。

凌晨四點,古堡內燈火通明,咆哮聲如雷。

“你讓小雨一個人在外面怎麼回來?她來臺北還不到一個星期,天天都呆在家裡,哪都沒有去過,萬一迷路怎麼辦?遇到壞人怎麼辦?你讓我怎麼對着起小雨死去的爺爺?”宮老爺子氣得聲音哽咽,白鬚飄飛。

“爺爺,印霽雨沒有回來我也很擔心啊,而且我也找了很多遍了。”宮琛浩小聲地頂嘴,大口大口地喘氣,來來回回跑了無數趟把他折騰着筋疲力盡。

“老爺不要生氣,小少爺也不是故意的。也許少夫人去朋友家了呢?”旁邊的張嬸緩和宮老爺怒氣。

“朋友?”宮老爺子眼前一這,轉頭大聲質問宮琛浩,“小雨在臺北有朋友嗎?”

“我怎麼知道?”宮琛浩頭痛的揉了揉太陽穴。

“你怎麼知道?你是小雨的丈夫,你怎麼會不知道?”宮老爺子再次發怒,龍頭柺杖在地面敲打着地面欲裂的呻吟。

“朋友……?等等。”宮琛浩靈光一閃,腦海中華辰彥忽閃而過。一時間三顆腦袋都湊在一起,等待電話那邊的回覆。然而電話卻轉進了話音信箱,頓時三顆腦袋齊齊失望地下垂,空氣一下子安靜下來。

忽然大門緩緩打開的聲音打破平靜,三顆腦袋立刻警覺地擡起,三雙眼睛緊緊地盯着大廳的正門,只見一個瘦小的身影拖着沉沉的腳步一點點出現,彷彿是被刺眼的光線驚醒般,印霽雨感覺鼻子有些發酸。她慢慢平穩呼吸,趨走鼻尖的酸氣,一若平常。

“爺爺,怎麼這麼晚還不睡啊?”印霽雨笑着走到宮老爺子面前,看到老爺子擔心的愁容,心裡一暖,鼻子再次發酸。

“小雨,快讓爺爺看看,有沒有事啊?有沒有遇到壞人啊?”宮老爺子扶着印霽雨上下打量,眼裡淚光瑩瑩。

“沒有啦,爺爺。我只是在外面散散步嘛。對不起哦,讓你們爲我擔心。”印霽雨扶着宮老爺子在椅子上坐下內疚地道歉。

“你有沒有搞錯?大家爲你擔心你卻在外面散步?”宮琛浩氣的噴火,“下次麻煩你散步的時候

帶上手機。”

“臭小子!你還敢兇,你還敢兇。如果不是你把小雨一個人丟在外面,小雨怎麼會這麼晚回來。”宮老爺狠狠地給了宮琛浩一下。

“爺爺,你不要打啦,不關琛浩的事。他要載我回來,是我自已想走走,結果就迷路了。”印霽雨輕聲地勸着,溫柔的像個賢良的妻子。

“小雨,你不要替他開脫。我今天就替你好好教訓他。”宮老爺子*起柺杖就要打。

“爺爺,是真的。”印霽雨連忙攔下,示意張嬸來扶着宮老爺子,自已則走到宮琛浩身邊,捥着宮琛浩的手臂一副恩愛的樣子。

“爺爺,你要早點休息哦。琛浩明天還有通告,我先陪他休息了喔。”印霽雨裝出心疼的樣子,看着宮老爺子怒氣全消。

兩個幸福依偎的身影消息在樓梯轉角處,樓下的兩個人疲倦的面容帶着深深的笑意回房。

確定樓下沒人後印霽雨甩開宮琛浩的手快步走進房間一言不發的坐在電腦前,鍵盤不間斷地發出一連串清脆的敲擊聲,彷彿她一直就那樣坐着,彷彿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

“喂!你就沒話說嗎?”宮琛浩一屁股坐在牀上。

“是有話要說。”印霽雨頭也沒擡,“下次不要讓我聽到沒處理過的聲音唱歌。”

“沒有處理過的聲音?”宮琛浩一愣,隨及明白過來,“你說凌靈唱歌很難聽?”

“不然你以爲很好聽嗎?”

“不會啊,我覺得很好聽。”想到當時的場景,宮琛浩一臉陶醉。很快又反應過來,聲音不自覺的提高分貝,“噯!不許你說凌靈任何壞話。”

“是你要我說的。”

“你!我是說對於失蹤了大半個晚的事,你沒話要說嗎?我找了你一個晚上。”宮琛浩耐着性子,壓抑着火氣。

“要我說什麼?”印霽擡起眼,冷冷地盯着他,“告訴你我睡覺沒有在身上放手機的習慣還是告訴你打不到車走了四個小時回到這個不屬於我的家?”

“你……你不是說散步嗎?”宮琛浩死撐着面子,嘴硬。

“你是太幼稚還是太沒腦子?還是說你想捱打?”印霽雨望着他,面無表情。

“喂!你……”宮琛浩很快被她激怒,原本的愧疚頓時化爲烏有。

“怎麼有像你這樣不討人喜歡的女孩。”宮琛浩堵氣的拿被子捂住腦袋。

“我就是討人厭,所以你最好不要跟我說話。”印霽雨毫不退讓。

藍色的熒光幕打在蒼白臉龐,有淚珠成串滴落。大紅喜字已被撕掉換上了宮琛浩和凌靈爲《非主角》拍的海報。畫中的凌靈高貴若公主,王子宮琛浩在站在身旁輕攬纖腰,深情地望着她,幸福甜蜜的笑容不用僞裝。能夠和凌靈在衆人面前毫不保留的親密應該很高興,印霽雨嘆了口氣。可以在上通告的時候抽細微的時間爲凌靈爭取女主角,擔心已婚的事被知道而提防着凌靈靠近自已,他應該有多在乎她?!隱隱的有些壓抑得難以呼吸,難以宣泄。

暗夜,孤燈,星光沉落,缺氧到窒息。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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