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了趙琛的高考成績,我還特意去機房上網,得知了具體查詢分數的時間,便開始焦急的等待,我不知道趙琛是不是這麼着急,可我知道趙子峰一定也很迫切的想知道成績。
因爲不知道趙琛是不是會着急查分,所以我也不敢在當天就詢問,特意等過了幾天之後纔打電話給趙子峰問了一下,得知他考了498分,心裡也爲他感到高興。
上海的高考制度跟我們江西不同,我們是語文數學英語再加文綜或者理綜,總分750,但他們是實行3+1課程,綜合考的總分150但還要除以5,也就是30分,最後總分才630,能考這個分數真的很不錯了。
趙子峰也很高興,說這都得感謝我這個家教老師,說的我都不好意思了,這其實是趙琛自己聰明,換了個不夠聰明的我也沒有辦法教好啊,他還叫我有時間去他家吃飯。
聊天的時候我趁機打聽了一下填報志願以及錄取情況的查詢時間,趙子峰把知道的都告訴了我,又問我到時候要不要過去,作爲趙琛的老師,他想我一定很樂意親眼看到他被錄取的。
我當時沒有給予確切的回答,因爲那個時候我們學校已經放假了,而我彼時做的是什麼工作,能不能請假都無法確定,又怎麼能跟他說我一定能去呢?我不想做一個言而無信的人。
跟他聊了好一陣我才掛了電話,這麼久沒聽到趙子峰的聲音,我還真有點想念呢,他一說話我就感覺心裡暖暖的,不知道李詩鴦給家裡打電話的時候是否就是這種感覺。
趙琛後來一直沒有再出現,我也不知道他去幹嘛了,想知道卻又沒法給他打電話問問,因爲我至今還沒有他的電話號碼,更不好意思打電話問趙子峰或者劉芳,這容易引起人的懷疑。
六月底我們進行了期末考試,然後大多數人都飛奔着回家去了,我不想回家,也不準備回去,而去年跟我說好要打暑假工的李詩鴦,迫於家裡的壓力,也坐上了回家的車,把我獨自留在上海。
葉飛揚和羅安然也先後回家去了,他們都有喜歡他們的父母和幸福美滿的家庭,我要有這樣的家肯定也會迫不及待的回去的,可惜我沒有,所以我就只能留下來找工作,然後開始籌集下個學年的學費。
好在我們學校不像某些學校一樣,到了寒暑假就封校,所有人都要離開,所以我還能住在宿舍裡,否則我爲了打暑假工還得出去租房子,那豈不是得不償失了?
暑假說短不短,但也不怎麼長,才兩個月的時間而已,我想要找一份正式的工作那是不可能的,哪家企業會願意找一個幹不長的員工,在他還沒學會之前就已經辭職離去了,所欲我只能找兼職。
之前做兼職的那叫餃子店就在學校附近,因爲學校放假了,生意自然不會好,也就不要這麼多服務員,我這種做兼職的第一個失業,然後去找了一份收銀員的工作,白天晚上輪着幹。
因爲是輪班制,於是我又想,要不再找一份工作吧,否則休息的時間那麼長我會覺得很浪費,只是這樣一來上班的時間可能不好安排,萬一有了衝突,那我又該怎麼辦?總不能隨便找個人來頂替吧?
但最後我還是找了兩份工作,由於都是兼職,在上班時間上有很大的自由,我只要跟對方說好時間,就不會出現衝突,我也可以掙更多的錢了,真希望能快點把趙子峰借我的錢還掉,還有之前問李詩鴦借的那些。
負債累累的日子可不好過,即便對方都沒有催着我還錢,可欠了就是欠了,不是人家不催我就能忽略自己負債的事,有時候我連晚上做夢都夢到自己已經把錢還給他們了,那一刻的感覺真輕鬆。
雖然我每天都恨不得把一分鐘掰成兩瓣來用,好讓我多上點班,但想着趙琛的事,我還是有意調整了上班的時間,好讓自己空出半天的時間來休息,目的其實就是想親眼去看看他被入取的那一刻。
我想看到趙琛和趙子峰臉上的笑容,這其中我起的作用可能不大,但不知道爲什麼,我就是很期待看到這一刻,然而真正等到這一天,我看到的卻是截然相反的畫面。
那天我是下午下的班,去學校換了衣服就給趙子峰打電話,但他沒有接,我以爲他是上班去了,普通的上班族跟我們學生又不同,他們沒有寒暑假,而今天本來就是工作日,他在上班也正常。
然後我就給劉芳打電話,正常情況下這個時候她一定在家,我想讓她幫我問問趙琛錄取情況,她倒是接的很快,告訴我一個不好的消息,趙琛沒有被t大錄取。
我很失落,趙琛沒有錄取上,那趙子峰知道之後肯定很失望吧?這樣我都不敢去他們家了,我不知道還怎樣面對他們,所以還是不去了,反正當初我也沒有明確的答應趙子峰我會過去。
可就在我打消了念頭準備在宿舍休息的時候,劉芳卻又扔給我一個重磅消息,說是趙琛正在書房和趙子峰吵架,而且吵的還很兇,當她走近書房,說是把電話聽筒貼在門上的時候,我都能聽到他們的爭吵聲。
“我當時就說了分數不夠,不報t打的,你非要強迫我填報,連第二志願都不讓我報自己想要的學校,你爲什麼非要把自己的意願強加在我身上?”這是趙琛的聲音,語氣很衝,聲音很大。
“是你自己沒本事,上課不認真聽講,還故意跟家教老師作對,現在連個t大都考不上,你有什麼資格來指責我?”趙子峰的聲音很陰沉。
“我從來就不想讀什麼t大,是你一直在逼我,你以爲我不知道麼?當年你自己就沒考上t大,你心裡有遺憾,所以才非要我考這所學校不可,你把我當什麼了?你的替代品還是傀儡?”趙琛大叫。
“這話誰告訴你的?”趙子峰怒了,看來趙琛說的是真的。
“你做過的事還怕別人知道麼?別以爲我不知道,當年那個搶走我媽的男人就是t大畢業的高材生,他說你沒本事,不但考不上t大,而且還看不住自己的女人,是你的無能害我成了沒媽的孩子。”
趙琛這話說的有點太重了,明顯是在揭開趙子峰的傷口,然後往上面撒鹽,雖然我一直想知道當年趙子峰往上面會離婚,但現在知道了一些真相,我反而寧願不想知道他曾經有過這樣痛苦的經歷了。
這大概也能解釋,爲什麼離婚之後他一直沒有再娶,對趙琛也沒有之前那麼關心,而是拼命的工作,也許他是因爲遭到了妻子的背叛,不再相信女人,只想用自己的能力證明,他不上t大也能過的很好吧。
趙子峰的聲音很冷,一字一頓的問趙琛道:“這些也是你媽跟你說的?你又揹着我去跟她見面了?我不是不許你去見她的嗎?”
“那是我媽,我想見就見,你從來不會管你該管的事,不關心我的生活和成長,只會對我指手畫腳,命令我做這個,不許我做那個,你這樣的人又有什麼資格做我的父親?”趙琛氣急敗壞了。
“啪——”一個把掌聲響起,緊接着傳來趙子峰的厲聲呵斥,“你做什麼都行,就是不許去見她,你給我聽好了,這輩子都不許再去見那個女人,除非我死了。”
“我不要你管!”趙琛的聲音有點哽咽了,控訴道,“自從我媽走了之後,你除了工作和打我,還會做什麼?我也是個人,你憑什麼動不動就打我?我不是你身上掉下來的肉,只是借了你一顆精子而已。”
“你給我住嘴,我不管你還有誰管你?你難道是在指望着你那個爲了男人就狠心把你拋棄的女人嗎?”趙子峰驀地提高了聲音。
“被拋棄的人是你自己,我媽愛我,她從來不會打我,只會關心我過得好不好,因爲你的存在,她甚至還不能來看我,你爲什麼會這麼狠心?既然如此,你當初又何必跟我媽撫養權!”趙琛不斷的質問。
“我打死你個兔崽子,讓你揹着我去見她,讓你聽她滿嘴胡說八道。”伴着趙子峰的怒罵,傳來了很奇怪的聲音,我知道他是在打趙琛,可是我不知道他是如何打的,聽得我心裡揪着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