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他斂去了臉上的情緒變化,然後盯着她的眸子看了一眼,搖頭,“我留下來!”
官逸景說出的話一向都是說到做到的,所以夏知晚也不想再說什麼,就隨他去了。
自己又睡了一下,等到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天亮了,官逸景正好買了早點上來,然後輕輕掩上病房的門,“雜誌社那邊我已經幫你請假了,你今天休息一天,我看你精神不太好!”
夏知晚怔怔地看了他一眼,嘴脣動了動,然後什麼也沒有說。
精神不太好,她也發現了自己精神不太好。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自己就特別焦躁與憂慮,往往就是集中不起來精力和時間,莫名的煩躁,有的時候會感覺到很崩潰,有的時候,甚至覺得什麼都沒意思,不如死了算了。
這種想法在那天和盛心綰撞見之後而且又被肖太太羞辱之後更加明顯。
只不過後來事情解決了,情況纔有點好轉。
很多的時候,自己其實都是很崩潰的,總是感覺壓力太大了,但是那個時候自己咬着牙堅持下來,因爲她有念念,念念還這麼小,不能沒有人管她。
但是現在她有一種很累的感覺,她每天要擔心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但是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擔心着什麼。
官逸景給她買了一碗粥,拆開袋子的時候吩咐道,“你去洗漱,等粥涼了就可以吃了。”
夏知晚怔怔地站起來,然後走進衛生間開始洗漱。
等她洗完出來,粥也涼的差不多了,她默默地坐在牀上開始吃早飯。
官逸景看她整個人都似乎不在狀態,就以爲她還是在爲念唸的事情擔心,於是開口安慰道,“醫生說念念沒事,也沒有什麼後遺症,你不用擔心了。”
然而說完這句話,坐在牀上的女人就像是沒有聽到一樣,還在安靜的吃飯。
官逸景皺了皺眉頭,覺得她簡直就是把自己當成空氣了,他給杯子裡面倒了一杯水,然後提高了聲音,“夏知晚?”
夏知晚這才聽到有人叫她,急忙擡起頭,“怎麼了?”
官逸景猜想她剛纔一定是在神遊,於是嘆了一口氣,“醫生說念念沒有事情,你不用擔心了。”
夏知晚哦了一聲,然後突然想起了來什麼,擡頭問道,“你會對念念好的吧!”
官逸景不明白她怎麼會突然無厘頭地問着這件事情,於是有些勉強的笑了笑,“嗯,我錯過了她四年,想要補償她。”
其實這些天以來,官逸景對夏一念的好還是能夠看出來,她覺得官逸景應該是真的喜歡夏一念的。
她點點頭,“那就好,你以後可以經常來看她,她也很喜歡你。”
官逸景沒有想到的是幸福來的這麼突然,他這麼多天的努力終於是有了回報,他昨天晚上回去還在想,該怎麼樣才能夠化解夏知晚內心的堅冰呢,四年前,傷她傷的應該是太重了,所以她纔會那麼決絕的離開自己。
五月的天,陽光暖暖的照射進來,似乎一切都有着好轉了。
他抑制住自己的激動,笑了笑,“嗯,好!”
心裡面有一種衝動牽着他,但是他又不敢太過沖動,於是小心翼翼地問,“那你,打算原諒我嗎?”
原諒他?
見夏知晚不說話,官逸景眸子頓時暗了下去,但是很快又恢復過來了,沒關係,現在已經邁出了第一步,她肯讓自己接近夏一念,就說明她對自己的芥蒂沒有那麼深了。
於是他在她的旁邊坐下,用一種商量的語氣跟她說,“要不你從那個小區搬出來吧,離工作的地方遠,又有點偏僻,很不方便!”
她搖了搖頭,“我覺得那個地方挺好的。”
“嗯,你要不願意,我也不勉強你。”官逸景直接挑明,“我想給念念換一個幼兒園,你覺得怎麼樣?”
他官逸景的女兒,自然要配得起這個世上最好的一切。
夏知晚怔了怔,念念現在的幼兒園是一個公辦的幼兒園,雖然說收費不是很貴,但是硬件設施很多都跟不上,做母親的,自然想要給女兒最好的,可是很多的時候,自身條件有限。
看了看病牀上的女兒,其實夏一念跟着自己吃了很多苦,有一次自己加班回來,卻發現夏一念已經發着高燒,送到醫院的時候已經是昏迷不醒了,醫生說要是晚來一秒鐘,可能就有生命危險了。
所以她點點頭,“好!”
官逸景看着她的臉上並無半分血色,也沒有什麼表情,以爲她很勉強,於是乾脆說,“你要是不願意的話,不用這麼勉強的。”
夏知晚搖頭,“我沒有勉強。”說完她站起身來,“我回家給念念拿一件衣服過來。”
官逸景看她似乎是不太高興的樣子,於是也沒阻攔,就讓她回去了。
臨走前,他吩咐道,“回去多休息,這兒我來照顧,你不用擔心。”
夏知晚點點頭,然後笑了笑,“好的,我先回去了,麻煩你了。”
官逸景剛想說不用跟我這麼客氣,但是卻發現女人已經轉身離開了,官逸景皺了皺眉,覺得她今天整個人都不在狀態,大概是因爲一個晚上都沒睡,所以很累!
夏知晚走到門口只覺得頭痛欲裂,似乎連呼吸都有點急促,身體很難受,就跟要垮了一樣,大概是昨天一天沒睡,所以身體超負荷了吧!
她坐車回到小區,剛下車,手機鈴聲就急促的響了起來。
從區號看,應該是從美利堅打過來的。
電話接起,是顧曼曼的那熟悉的聲音,夏知晚愣了愣,感覺眼眶都有點溼了,她有多久沒有聯繫自己了。
“晚晚,我要回國了,你在京都是不是,我這邊事情已經忙得差不多了,大概過不了多久就會來京都,記得請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