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小溪嚇壞了。
他沒想到鄭菲林會有這麼瘋狂的舉動。尤其是在看到他要往程琳的身上踹的時候。他下意識就撲過去,擋住了程琳的身子。
阮小溪嚇得魂不守舍:“你要做什麼?你是瘋了嗎?”
鄭菲林眼睛通紅,說道:“爲什麼明明是你指使我做的,但是受到懲罰的人卻是我,而你卻還在他的身邊。沒有任何的變化,而且好像感覺好像更愛你了。”
“一定是你,一定是你利用了我。你利用了我的單純和善良,讓我欺騙了他。讓他厭惡我,憎恨我。讓他只覺得你一個人是好的,別人都是壞的。”
鄭菲林尖叫着。
他的聲音在這個安詳而寂靜的廣場上,顯得十分格格不入,每個人都把眼神投到了他的身上,好像在看着一個瘋子。
他有兩腳都踢在了阮小溪的身上,在他還要踩踏上去的時候,喬一鳴攔在了兩個女人身前。眸中閃爍着陰冷的光。
幾乎能把眼前的鄭菲林直接撕碎。
遠處在車上的保鏢也已經跑過來了。喬一鳴眼神陰沉。他看了眼在地上捂着肚子,痛苦呻、吟,額頭上滲出細細汗水的程琳。心裡像是有一個巨鍾猛的敲響。
是的,他在害怕。他在擔心程琳,他害怕程琳出什麼意外。
有那麼一瞬間。他是反應過來的。
但是在看到程琳蒼白的臉色,在看到他無所謂的眼神。忍着痛還嘴角勾起的時候。喬一鳴受到了震撼,他愣住了。
在鄭菲林剛剛做出這些行動的時候,喬一鳴不知道他究竟是想對程琳下手,還是阮小溪?
他當時第一個想保護的人的確是阮小溪,不是因爲他不在乎程琳,因爲他覺得程琳的性格不會有人對他下手。
畢竟程琳性格溫柔穩重,怎麼會有人不喜歡她呢?
在鄭菲林推倒程琳的那一瞬間。程琳分明是可以躲開的,但她沒有。
喬一鳴忽然意識到了,程琳是真的不想生下這個孩子。
但如果這個孩子是切爾西的。他根本沒有必要那樣做。她沒有想報復切爾西的理由,但是有想報復自己的。
喬一鳴這一刻,忽然感覺到,這個孩子肯定是自己的。程琳在說謊。他想讓自己殺死自己的孩子。
瘋子的理解總是格外的大,這一點阮小溪是深有體會的,在以前從方晴兒那裡,他已經深刻的體會到了這一點,現在他只不過是加深一下印象。
鄭菲林的兩腳踢在阮小溪的身側。
阮小溪覺得自己幾乎要支撐不住自己的身體,自己的腰都要斷了,心想幸虧這兩下,沒有踢在程琳的身上,不然可就出大事了。
程琳也沒有想到阮小溪會突然間撲在自己的身上來保護自己。
不得不說,有那麼一瞬間,程琳原本對阮小溪死掉的那顆心,好像微微的顫動了一下。
他這段時間無法把阮小溪當成朋友,是因爲自己在需要的時候,這個人不見所蹤。雖然阮小溪一次次的道歉,告訴他,並不是有意的。
但是程琳能夠理解,卻不能原諒。
喬一鳴現在是看到鄭菲林一眼就覺得噁心,保鏢飛快的跑過來,把鄭菲林按在地上。
直到這個時候,鄭菲林還在抱着喬一鳴的褲腿說:“哥,哥……原諒我,你相信我,那些都不是我做的,都是別人指使我的。”
喬一鳴看着地上這個縮成一團眼淚和鼻涕往下掉的女人。忽然之間想不起來,自己第一次見到他的模樣。
之前的時候,喬一鳴會救他,只不過是因爲他在校園裡乍然碰到這個單純看起來又明朗的女孩,十分像阮小溪。
他是那麼晶瑩剔透,弱小又需要幫助,所以他一時間起了惻隱之心,然後纔會幫他還清了貸款,讓他有一個正常人的生活。
可是現在看來,自己好像是錯了。這個人壓根兒不像阮小溪,像是一個吸血鬼。
他像是一個蛀蟲一樣住在自己的生活裡。貪婪而無知的,想要從自己的身邊得到一切自己想得到的東西。
喬一鳴真的是一眼都懶得看他。看一眼都覺得噁心。他對自己的保鏢說:“我聽說他最近他可能是欠了一些錢,但是。有借必有還。就把他送到那些欠錢的地方去吧。”
鄭菲林想不到喬一鳴竟然把她往火坑裡推,不但沒有拉他一把。還想讓他死。
鄭菲林哭嚎着:“哥,你不能這樣對我,你真的不能這樣對我。這麼多年,我一直在你的身邊,默默的喜歡你。你怎麼能這麼殘忍?”
程琳聽到他說話,只想笑。
鄭菲林真是太逗了。愚蠢的是讓人歎爲觀止了。他喜歡喬一鳴這麼多年,喬一鳴就一定要有迴應嗎?
更別說他根本沒有爲喬一鳴做過什麼?
就算是自己日日日夜夜在他身邊,分分秒秒的照顧她。都沒有能夠換來這個男人一點的感情。更不用說鄭菲林了。
笑着笑着,程琳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在笑鄭菲林的無知,還是在笑自己的可憐。
阮小溪倒是嚇壞了,尤其是看到程琳的笑容。她驚慌失措的說:“程琳,你沒事吧?你哪裡知道難受……你要挺住啊……”
轉而紅着眼睛對喬一鳴說:“快點兒叫救護車過來啊。”
阮小溪的話音剛落,喬一鳴就走了過來。他一把把地上的程琳抱起來。
他忽然意識到,自己身邊的這個女人竟然輕得這麼可怕。好像是一陣風就能把她吹走了一樣。
喬一鳴說:“這裡的救護車太慢。我送她去醫院。”
程琳倒沒想到喬一鳴會抱她。
兩人之前剛剛發生了爭吵。在今天以前,兩個人以前也是有過爭吵,但是每次都是程琳先拉下臉來對喬一鳴道歉。如果他不先跟喬一鳴說話,喬一鳴能夠堅持半個月,都沉默不語。
這次倒是奇怪。
程琳的肚子裡翻天覆地的絞痛。他覺得自己的呼吸都要停了。
她緊緊的抓着喬一鳴的手臂。但是眼睛中卻有了幾分審視的意味,看着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