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到我的聯繫方式,西村只撂下一句“到時候會聯繫你的”,就讓我帶着“報酬”離開了。
“這應該不是什麼苦差事吧。”我暗自說着,揹着塞進步槍和彈藥的吉他盒走出了黑市。
“所以說你一個人到底想閒逛到什麼時候?”一個人在身後猛推了一把,不用想就知道是誰了。
“遇上了一些有趣的人,順便接了一個單子。”我答。
“有趣?單子?米勒先生你是不是忘了你現在處在什麼環境裡?”莎拉惦着腳尖指着我的鼻子說。
“有什麼嘛?反正我們在這裡的確實需要錢...話說回來,安全屋呢?”我趕緊轉移話題。
“嘛...找是找到一個合適的,只不過…”莎拉的眼神突然飄忽起來。
“突然什麼?”我站近了盯着她問。
“嘛...就是屋子比較小...”她的目光越來越飄忽。
“什麼嘛,小點也沒...”我才舒了一口氣。
“而且只有一間。”
“駁回!”這讓我差點跳起來。
“老子定金都付了!再說了和本小姐同居,你不應該心懷感激的嗎?”沙拉趾高氣揚地挺起胸膛,似乎想用氣勢壓倒我一般。
“不不不,這太奇怪了!怎麼說都太奇怪了,爲什麼我要很和你這樣的傢伙同居啊,同居?太奇怪了!”
“心懷感激啊!心懷感激!”
“誰要跟你心懷感激啊!”
可話雖然這麼說...我最後還是跟她到那安全屋去了,才十來分鐘的車程我們就到了靠近市中心的一處民房——隱沒在高低不齊的五顏六色的一處不起眼的民房。
房東是一對老夫妻,從家裡的佈置上看,除了他們倆就沒有其他人居住了,也許是他們的兒女因爲工作搬到遠方去了吧。
那老太太領着我們爬上樓,帶我們看了看房間:那一室一衛,像極了我童年時期的住所,那個讓我的年少時光沉沒於灰黑世界的地方。但是,今天我站在這裡,已經不想再有怨念...
“隊長?有什麼不對勁嗎?果然還是...?”莎拉似乎察覺到了我的動搖,一句話把我從幻想拉回現實。
“不,沒有什麼。”我放下“吉他盒”,“就這樣沒有什麼不好的。”
房東太太簡單地和我們說了注意事項,便獨自下樓去了。
莎拉立刻關好門,坐在地上,盯着我的吉他盒問:“那麼,你說的單子是指什麼?”
我把吉他盒打開,將那把HK416展示在她面前:“我被僱傭了,所以得去幫這裡的本地土著去解決一些麻煩。”
“哈?僱傭?”莎拉瞪大了眼睛,“誰這麼大面子,能僱傭到技術精到爆炸獨一無二但是又遲鈍到不行的海軍陸戰隊特種作戰發展戰鬥羣Alpha分隊隊長狙擊手西蒙米勒上尉?”
“嗯,我完全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嘛,反正這事情一言難盡啊。”我捂着臉,“所以說,到時候你來操作我的HK417,給我提供支援,別讓我死了啊。”
莎拉站起來拍拍屁股上的灰:“嘖,隊長的槍。會不會粘着什麼奇怪的東西?應該拿去全面消毒一下吧。”
“哇,你開心就好...沒剩下多少彈藥了,你注意點。”我說着,便去給彈匣填彈藥了。
也果然不出所料,僅僅幾個小時之後的晚上,一通陌生的電話就打了過來,讓我到之前槍店所在的小巷子等人,帶上莎拉,帶上我們的步槍和彈藥,我們就趁着黑夜出發了。
來到一開始我所到的地方,深巷中沒有一個人,只有一片漆黑,但這四周的一切都逃不過我們的雙眼。
不遠處一聲迴盪着的槍響,讓莎拉倒在了夜幕之中...
“啊呀,一不小心下了重手。西蒙先生,我有沒有和您說過只需要你一個人來就好了,不然也就不會...”從漆黑中,傳來西村的聲音,他和他的手下緩緩走來。
他的一個夥計走在更前面,他最後站在了倒下的莎拉身邊,擡起左腳:“這小妞兒長得不錯嘛,可惜了。”
“你最好離遠一點。”我敬告道。
“喲喲喲,大英雄...”對面嬉笑起來。
“退後。”我警告道。
“唉?”
在一陣急促的電流聲之中,莎拉猶如拔地而起,一個重拳託着那個夥計的下巴將他丟出足足五六米遠。
西村那一夥人驚訝地啞口無言。
莎拉抖了抖身上的灰,把一枚變形的彈頭用力扔回了西村腳下:“混混就是混混啊,還對本小姐放黑槍。”
西村彷彿看到了怪物一般,瞪大了雙眼,汗水一個勁兒地從發間繞過,似語非語地站着,在夜色中似乎還能看見他指間的顫抖。他的手下也是一個樣子,甚至有個年輕的襠部溼了一片。
我從腰上拿下一枚***:“能讓那個三流狙擊手從樓頂下來嗎,他在那裡我們怎麼好好談。”那***被我投向夜空,一瞬照亮了整個街巷,隨即就從空中掉落下一把裝着高倍瞄具的M4。
啪,啪,啪...在那之後,黑夜之中又傳來一陣響亮的掌聲。
“有趣極了,這兩個人,不愧是被特種部隊追討的特種部隊。”一個成熟女性的聲音透過黑夜。
“那大概就是對方的Boss了,注意點。”聽到那個聲音,我不由死死盯住聲音的源頭,我不認得這個聲音,卻感覺有些熟悉。
“瞭解。但爲什麼只有一個孩子的輪廓,而不是...”正如莎拉說得,從我們面前的夜幕中走出來的,確實是一個孩子的身軀,穿着哥特式的長裙,披着微微波浪形的長髮,我知道那是誰!
我走上前去,站在那個“孩子”面前:“繪里香——啊不,山田二代君。好久不見了。”
“小姐,不要過去,他們都是怪物!”西村攔着了她。
“失禮!退下!”
山田擡着頭,秀出一副稚嫩的臉龐,又用那個與她這張臉毫不相符的聲線說道:“好久不見,西蒙君。”
啊!怪不得,那個叫西村的會認出我來!
“喂,等一下!這個人是誰啊我靠?”莎拉把我拉回去,推搡着問,“爲什麼隊長你哪兒都有熟人?等一下,隊長你是更喜歡這種十二三歲的?”
山田規規矩矩地對我行了屈膝禮:“之前我的部下失禮了,而接下來就要麻煩兩位了。”
總覺得她的出現讓氣氛都變了,畢竟在我的眼裡,即使她坐在一個黑幫的第一把交椅上,可她依然是一個女孩。
“榮幸至極。那麼,需要我們做些什麼呢?”我把武器收起來。
“就在今晚,我們要和別的幫派交換人質...說實話,在這個年代,沒人可以拿得出那麼多錢。”山田從手包裡拿出一張照片,“這個人,請你記住他,對面由他來與我們交易。當然,與其說是交易...”
“其實是,救到人就跑路對吧。”我接過照片,是一個染着金髮留着鬍子的中年男子,“我明白了,現在就動身?”
“是的。”
“莎拉,你先動身,座標馬上發到你的手腕電腦上。”我對莎拉說道。
“啊...好好好,就不打擾你們卿卿我我了。”莎拉擺着一副不滿的表情離開了,我之後甚至聽見了把我的HK417從車窗扔進了我們的車裡的時聲音。
“那我們差不多也出發吧。”我說。
“嗯,我會和你一起出面。後面的就交給你了。”山田說着。
“這樣好嗎?”西村彎着腰問山田,“爲什麼您這樣相信一個外人?”
“失禮!”她伸出一隻小手,輕輕扇在西村的臉頰上,“西蒙君又不是外人。”
我到前面去,託了託眼鏡:“這種任務還是交給怪物比較好。”
“切!”西村的這一聲“不屑”帶着顫音。
就這樣,即使在車上,西村也死死盯着我,眼神裡帶着兇惡與畏懼,似乎還有些許的憐憫?
我也沒有時間去想他爲什麼這樣——我們已經穿過暮色到了山田他們交易的碼頭,我也在彈殼與槍膛的摩擦聲中拉開了SUV的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