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像你方唱罷我登臺，一齣戲接着一齣戲。
對於在場的大多數人來說，似乎這種劇情峰迴路轉的戲碼在剛剛過去的半小時時間裡已經看到了太多次，每每眼看結局收尾又突然橫生其他變數，這會兒再聽到這麼一聲“慢着”，似乎也就已經不再奇怪反而覺得就應該如此般理所當然——
但總歸還是有些疑惑和錯愕的。
畢竟，前面那一波接着一波的劇情轉折，總歸都有跡可循還算能理解接受，頂多是最後這一出那位大通的胡總居然恰好和這邊他們周哥帶來的小姑娘認識有些出人意料……
可既然人家胡總都已經重新表態，不再追究甚至決定了接下來進一步加深密切和他們電協駐英分部的合作，那事情到這裡就應該算是敲定結束了。
算不上皆大歡喜……可如果只有那麼一兩個人不滿意，又算得了什麼呢？
無礙大局了吧。
但偏偏這一次又是超出所有人原本的預料猜想。
偏偏。
就是那麼獨獨的一個人不滿。
還真就再一次地打破了這樣原本和諧下來的氛圍，強行硬生生地彷彿再次試圖攪局破壞。
“慢着！”
所有人的目光視線再次地循聲望去，入眼處，不出所料地正是章文鳴那張幾乎鐵青得都要扭曲變形了的咬牙切齒猙獰面孔：
“這事兒還沒完！”
胡軍纔剛剛眼中閃過不悅神色，一旁的周爲卻已經皺起眉頭朝着章文鳴怒視而去：
“章文鳴，你還想幹什麼？”
“要鬧也別在這裡鬧，真想把電協的臉都給人丟乾淨？”
是的。
不管是出於怎樣的私心，但至少作爲電協的一員、尤其還是電協分部這裡的主管負責人之一，當着合作方金主的面這麼一而再再而三地破壞氛圍甚至挑撥關係，這已經不止於職業操守的問題、而是涉及到了個人人品的嚴重層面上。
在場四周的其他電協工作人員們這時候看向自家這位章副主管的目光中也都帶上了幾分鄙夷之色——
真的是比較起來才分得出高下。
同樣是副主管，但周爲剛剛即便已經在一個註定要錯失升職調動機會的情況下，依舊還是選擇甘願接受只爲了儘量維護雙方的合作關係、維護電協這邊的利益儘可能不受損害；而再反觀這章文鳴，眼看着人家胡總都已經要敲定和他們電協的後續合作了，卻這時候又強行殺出來試圖阻撓破壞。
這人品……
到底怎麼配得上他們副主管這個職位的？
然而即便已經能夠感受到從四周投射來的鄙夷輕蔑目光，感受到自家這些原本在自己面前一向戰戰兢兢不敢有二話的下屬工作人員此刻對他明顯發生極大轉變的態度，可這時候的章文鳴彷彿是已經徹底豁了出去不管不顧，表情依舊因爲無法接受這樣現實結果而扭曲着，看向周爲的眼中更是閃爍着怨毒到極點的光芒：
“胡總不追究你的責任，你以爲這事兒就算完了？”
“我告訴你姓周的，別以爲這樣就能逃脫責任！”
旁邊的胡軍聽得都忍不住怒極反笑：
“哦？”
“章副主管原來還有高見，說來聽聽看啊，我倒是想知道這幾個小朋友既然都是算在我這兒帶進來參觀的，那和咱們周主管有什麼半毛錢的關係，嗯？”
就算換做是剛剛，估計章文鳴都輕易不敢有半點得罪這位大通的金主，可現在已經徹底到了撕破臉的地步，知道自己和這胡總之間的關係已經不可能有任何緩和或者好轉，所以章文鳴此刻面對着胡軍的質問也依舊沒有半點好臉色，反而是冷笑着迴應：
“胡總你彆着急。”
“問題可沒你想得這麼簡單，就算這幾個小鬼和你有着關係，但人總歸是他周爲帶進來的，這責任就是得落在他的頭上，可不是你胡總隨便說兩句插科打諢的話就能幫忙遮掩過去——在場這麼多人都看着呢。”
語氣中充滿了十足把握和傲然的自信。
但胡軍卻是聽得臉上露出譏嘲神色：“哦，行那這就算你說的有道理，可你倒是說說他周主管能有什麼責任，借用合作方的名義牟利？這事兒我**話放在這裡了，我們大通絕不追究——哦甚至還應該給他周主管送面錦旗表示感謝纔對啊~”
說着哈哈地就笑起來，嘲諷之意更加不掩飾。
的確是這麼個道理。
即便他周爲是做了錯事，但真要說起來能追究這個過錯責任的也就只有所謂利益受到侵害一方的大通競技公司而已，現在既然身爲大通競技負責人的胡軍都已經發話不追究，那剩下的其他就更沒有任何人能夠去追究。
似乎章文鳴的這一番言論說辭，直接就要被胡軍給再次成功懟回去。
但這一次，章文鳴卻並沒有就此氣餒或者罷休，甚至反而是臉上同樣露出了毫不讓步的嘲弄神色：
“胡總你急什麼？我說的責任……可不是這個。”
“哦？”胡軍聽得終於微微眯了眯眼睛，作爲生意人的敏銳直覺讓他隱約感到似乎這次這個姓章的還真不是虛張聲勢，而是有些其他的準備後手。
稍稍……
有些微妙的不祥預感出現了。
旁邊的林楓也皺着眉頭和曾睿竊竊私語：
“誒這傢伙還想幹嘛啊……”
“不知道，感覺又是什麼噁心人的伎倆。”
“各位別忘了，這裡可是後臺——”這時候的章文鳴已經再次開口，一邊說着一邊把雙手攤開：“今天上午來這兒看場地做調試的，可不止咱們電協一家吧？”
“這會兒好像人家歐洲賽區的Legend戰隊俱樂部的隊員和領隊還有教練們也都在？”
語氣顯得有些輕佻隨意。
但周爲這時候也隱約察覺到了一些不對勁的氣息，眉頭微微皺緊，沉聲喝道：
“你想說什麼？”
章文鳴聳了聳肩：“沒什麼，但我沒記錯的話……參賽隊伍到現場做調試和檢測，應該是一件很私密的事吧，就算咱們這邊電協的人託胡總的福能一塊兒過來共同使用場地，但也還是要遵守規矩的——人家Legend戰隊的休息間和會議室可輕易不能太靠近。”
一邊說着，章文鳴看向林楓三人，語氣一邊也變得陰惻惻起來：
“咱們電協的工作人員都被要求戴工作牌、也輕易不能太靠近人家的地方。”
“這三個小鬼既不是咱們電協的人也沒有工作牌出入證，卻隨隨便便敢走到後場這邊，靠得離人家外國賽區的隊伍這麼近，這要是引起人家誤會……以爲是咱們這邊想要探聽情報做點兒不可見人的勾當，大概事情就不太好收場了吧？”
話音落。
不只是四周的電協其他工作人員們一下子變了臉色。
周爲更是勃然發怒：
“姓章的你少血口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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