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丫頭你只要明白一點。”
“現在是賣方市場，而咱們就是有着絕對話語權和主動權的賣家。”
“別搞錯了，不是咱們死乞白賴地上杆子求人家收下你這個徒弟，而是我那位老朋友得求着咱們給你當師傅。”
“待會兒就這樣，你要是覺得不合適，咱們扭頭就走！”
“人家說話不合你意了，或者覺着這師傅有半點不靠譜，這事兒就作罷咱們不陪他玩兒了反正大不了我和你小舞姐姐照樣也能教你——”
基本這車程的後半段一路上唐冰瑤都在接受着來自一號這樣滔滔不絕長篇大論的洗腦，雖然有些暈頭轉向和些許的難以置信，但迷迷糊糊着卻也聽進去了不少，心情也變得放鬆下來了一些。
倒不是一號這番誇張的言論起到了多麼顯著的效果，而是剛剛拿那位北美賽區的ADC新秀Blade作爲具體說服例子，讓女孩兒纔算是找回了一點點小小的信心。
所以……
連那個厲害得不行的Blade，居然在待會兒那位神秘前輩的眼裡，天賦潛力都比她有所不如麼？
雖然說女孩兒這會兒自己都還沒搞明白究竟她是有哪一點居然能比人家Blade要強，但既然這話是從前輩一號和小舞姐姐口中這麼信誓旦旦保證着說出，想必是不會騙人的。
她大概真的有着很厲害但還沒有被挖掘出來的潛力。
或許是真的……
會被那位前輩看中的吧？
女孩兒有些遲疑不確定地想着，依舊還是難免緊張地抿了抿嘴脣，目光望向車窗外向後飛馳而去的風景，突然間忍不住地開始有些想念某人——
要是……這時候楓子也在就好了。
……
最終出租車還是抵達了目的地。
曼城市區中心的一家咖啡店前，一號、五號和唐冰瑤三人結賬下車，從副駕駛座上走下來的一號剛一擡頭就看到咖啡屋門口站着的一道熟悉身影，眼睛微亮：
“喲——”
“這傢伙，來得很準時啊。”
五號也下意識擡頭望過去，不由得露出幾分意外神色：“是提前就到了呢……現在距離約好的時間，都還差十分鐘的。”
以兩人對他們這位老朋友的熟悉瞭解程度，對方平日裡從來都是準時準點赴約絕不會晚一分鐘但也絕不會早一分鐘。
像是眼下這至少提前了十幾分鐘的情況……
還真是有史以來的頭一出。
“所以我說的可一點兒都沒錯啊，”一號忍不住地笑起來，頗有些自得滿意地拍了拍身旁唐冰瑤的肩膀：“丫頭瞧見沒有，你前輩我剛說什麼來着，賣方市場，咱們是賣方，人家作爲買方只能眼巴巴提前來等着——待會兒學着我點兒，架子端起來，全世界絕無僅有的天賦ADC選手啊……可不能給人覺得太隨便了。”
“少聽你前輩瞎說。”沒好氣地瞥了未婚夫一眼，五號伸手將唐冰瑤攬過來：“要自信點兒沒錯，不過見了人家記得還是要禮貌些，畢竟會是你未來的師傅呢——”
唐冰瑤這會兒已經再次緊張起來只知道下意識一個勁兒地點頭，目光則是緊緊落在不遠處咖啡屋門前那位男人的身上。
那是個披着件黑色風衣的男人，年紀約莫三十出頭。
微微低着頭看不清真切長相。
身材比之常人稍顯地更加瘦削一些。
就那樣沉默地站在那裡，如同塑像般一動不動。
而也就在這時候，彷彿是察覺到這邊的目光，那男人擡起頭同樣回望過來。
一號已經揚起手對着那男人輕鬆地揮了揮：
“嗨。”
“來得挺早啊~”
……
三人走上前，和男人在咖啡店門前正式碰面。
“這麼心急啊，一大早就來了？還在店門口等呢，多不好意思啊——”
一號語氣揶揄地做着調侃。
而男人卻直接將前者忽略跳過，對着一號身旁的五號微微點頭算是打過招呼，隨即目光視線便已經落在了兩人間的女孩兒身上：
“是她？”
男人開口。
聲音顯得低沉而冷硬，但隱隱間彷彿流露出幾分在極力抑制掩飾的期待。
五號微微一笑，將身旁的唐冰瑤輕輕往前拉上來了一步：
“是呢。”
“就是昨天給你看過視頻錄像的主人公哦。”
說着她對着身旁的女孩兒柔聲道：“糖糖，來，和人家前輩打個招呼——”
女孩兒有些緊張地擡起頭，終於是鼓足勇氣看向了男人。
第一次無比清楚地近距離看清對方的面容。
那是一張相貌無比普通平常的臉。
一如身材般瘦削。
但五官的輪廓顯得深邃，顴骨略高，顯得稍有些銳利。
而那雙眼睛——
在對上了男人那雙眼睛的時候，女孩兒突然間彷彿受驚了一般發出低低的“啊”地一聲，嚇得往後退了兩步。
因爲那是一雙完全讓她沒有想到的眼睛。
冰冷。
淡漠地毫無情感。
帶着冷硬的威嚴和彷彿將人徹底穿透的凌厲目光視線。
場面在這一刻稍微顯得有些凝固。
一號和五號兩人臉上都忍不住露出幾分錯愕意外的神色，而就連那位男人都被女孩兒這樣突然的反應給弄得一怔——
這是……
最先還是一號反應了過來，險些沒忍住哈哈大笑起來：
“哎我說，老朋友你這撲克死人臉真的得改一改啊，哪有見人第一面把小姑娘給嚇成這樣的哈哈哈哈哈——”
而男人也是終於回過神，被一號這話點醒，即便以他淡漠冰冷生人勿進的性格脾氣，此刻都止不住臉上浮現出一縷微不可查的羞怒紅暈：
“該死的，001你閉嘴——”
旁邊的五號剛剛纔安撫了唐冰瑤兩句，這會兒趕緊過來圓場：
“好了好了，當着糖糖的面呢，都拿出點兒前輩的樣子來——Bullet你也別生氣，這女孩兒有些怕生而已呢……”
說着她轉頭對着唐冰瑤招呼：“來糖糖，過來。”
女孩兒這次總算定下神，意識到自己剛剛的舉動有多麼糟糕，一時間窘迫得小臉漲紅成了蘋果一般，緊張又羞愧地對着面前的男人連連鞠躬道歉：
“對、對不起……前輩。”
“我我我太、太失禮了。”
而Bullet則是止不住同樣有些尷尬地咳嗽了一聲，勉強維持着那副淡漠威嚴的態度擺了擺手：
“沒事——”
“我……沒有放在心上。”
日後註定的兩師徒此刻的第一次正式相遇見面，氛圍氣場仍然還是顯得有些僵硬。
旁邊的一號忍不住一臉古怪表情。
五號責怪地輕推了自家未婚夫一下：
“別笑。”
一號倒吸氣：“我在忍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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