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政委也是個急性子,答應了袁鵬飛,當天就去了二營。先是把各連排班幹部集中起來開小會。
統一了思想以後,又把二營所有的戰士集中起來開大會,遇上個別情緒不穩定的戰士,他又親自做輔導。
只是花了不到一天的時間,硬生生的就把戰士們不良的思想消滅於萌芽之中了,二營低落的士氣也重新提振了起來。
藉着這股東風,二營的拼刺訓練,變成了實戰拼刺。三連和直屬連對抗,一連和二連對抗。
在開始對抗之前,副營長王子虎先給戰士們講了獨立團的傳統,對抗的必要性,提出了口號:平時多流汗,戰時少流血。
隨着一聲令下,散兵陣型的戰士們,就像遇到了即將拼刺刀的小鬼子,拿着木槍嗷嗷叫的衝了過去。幾百人迅速的打成了一團,根本難分你我。
戰士們在下面打,各連的連長在上面給他們加油鼓勁兒。
一連長饒國華朝着下面喊道:“一連加把勁,二連快垮了,千萬不能鬆勁。”
不過眨眼間就有人打臉,二連的幾個戰士採取了不要臉的戰術。張老三一根木槍專攻下三路,轉眼間就幹倒了一個戰士。
而另一個與他配合的劉老二也不是善茬兒,眼看着一個戰士被打倒了,還上去補了一棍子,氣的饒國華直跳腳。
“哎,張老三,你他媽的,有你這麼打的嗎?專照下三路招呼!”
張大明早已憋了一肚子火,見狀十分開心的說:“幹得漂亮,就這麼打!”
饒國華也不甘示弱,“一營加油,狠狠的給我揍二連這幫兔崽子。”
“哎哎,有你這麼說話的嗎!這麼明目張膽的護犢子,這影響可不好啊!”張大明不滿的說道。
“老張,你這麼說話恐怕也有問題。剛纔你們二連打了一連的人,你跳腳的喊,比tmd過年還高興。老子我說什麼了嗎?
你不能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吧!要說護犢子,也是你在先。”
饒國華轉頭又是一句:“一連,給我加油!”
張大明不滿的說:“二連的戰鬥力就是比一連強,你得承認這個客觀事實。”
饒國華:“扯淡,我看二營快頂不住了。老張,你就是太好面子了,眼看着自己的部隊不行了,還硬撐的擡槓。加油,一連!”
“國華,嘴巴乾淨點,你也不怕閃了舌頭。”
張大明又譏諷道:“哎呀,好歹都是一連之長。難怪都說一連戰士怪話多,關鍵是你這當連長的不注意影響。”
“你這話咋不敢跟團長說?”
饒國華不屑的說:“嘁,團長嘴裡零碎比我還多,趙政委都沒管過。你小子算個啥,還真以爲你是政委啊!一連加油。”
這番話把張大明氣的是咬牙切齒,“通訊員,給我拿支木槍來,我要和一連長過過招。”
饒國華也不甘示弱,從通訊員那裡取過木槍,“好啊,現在沒有連長了,只有一連和二連,你我都各自歸建吧!”
一會兒的功夫,二人就從看臺上的加油者,變成了下場的搏鬥者。把站在一旁的陳橋和王子虎都看傻了。
不過他們兩個也沒有阻止的意思,反而有點看熱鬧的想法。王子虎暗忖:這麼精彩的畫面,袁鵬飛錯過了,回來我一定要和他好好說道說道。
………………
去師部的路途,前半程還比較順利,依靠着和尚警犬一般的感官,他們避過了一股行軍的鬼子。
只是後半程就有些不走運了,在途經黃坪鎮時,兩個不開眼的僞軍看上了他們二人的戰馬,想要勒索一番。
這還能忍?
脾氣火爆的和尚掏出槍就給幹他掉了。
槍聲一響,這下可算是捅了馬蜂窩,沒用幾分鐘,一個騎兵連的僞軍就綴在了他們的後面,對他們是緊追不捨。
子彈呼嘯而過,帶過的風吹得人臉都發緊,袁鵬飛都有些急眼了。那麼多場戰鬥都挺過來了,千萬可不能掛在這裡。
“啪啪,”
魏大勇回身就是兩槍,一個追得靠前的僞軍,胸口濺起了兩朵血花,從戰馬上跌落下來。
袁鵬飛有些着急,一邊回首開槍撂倒一個,給僞軍制造了不少的壓力,另一邊焦急的問道:
“和尚,你小子都能在鬼子特種部隊手下逃掉,總有辦法甩掉這夥僞軍吧!”
“老袁,別急呀!這幫僞軍槍法差的很,咱們和他玩玩,等到了合適的地點,再甩掉他們也不遲。”和尚還有心情說笑。
不過他們兩個的確有這個資本,他們倆坐下的戰馬雖然不是最好的,但是也並不比那些僞軍差多少,僞軍一時半會是追不上他們的。
毛瑟手槍20發的彈夾,給他們兩個提供了持續的火力,兩個人加起來200多發子彈,夠這些僞軍喝一壺的了。
袁鵬飛也想起了一件事情,新一團團長丁偉去延安抗大學習的時候,遭遇了萬家鎮僞軍的追擊。
他曾和他的警衛員說過,僞軍看到了他身上的文件包,知道這是個大官。想要活捉他們,去鬼子那裡邀功。
袁鵬飛他們此刻的情景,和丁偉遇到的是何等的相似啊!
不過,他可不敢指望有人替他們解圍,還是憑自己本事來的好。
想通之後,他回首又是兩槍,又將一個僞軍擊落下馬。
一追一逃,一小會的功夫就追出了七八里,僞軍雖然是頻頻開槍,但是一直沒有打中他們二人。而他們兩個,已經讓八九個僞軍從戰馬上掉下來了。
僞軍連長見到手下們有點被打怕了,不太敢驅馳着戰馬往前衝了。
他也只好改變主意,“弟兄們,活的抓不着,死的也成。”
一時之間,子彈更密集了,給前面正在逃跑的袁鵬飛和和尚造成了更大的壓力。
不過,這些二鬼子的槍法還是有些差勁,子彈都不知道飄到哪裡了,愣是沒一個能打中的。
袁鵬飛察覺到了敵人變換了心思,也有些上火。這幫狗孃養的要啃他這塊硬骨頭,也不看自己的牙口好不好。
“和尚,這麼個跑不是個辦法,遲早得被打下來。”袁鵬飛腦筋一轉,指着不遠處的那個山坡說“那個地方地勢險峻,往山裡撤退也算是條路。
你的騎術好,我掩護你先上去,咱們在這給他打個阻擊,讓這幫狗孃養的知道咱們的厲害。”
和尚其實也感受到了後面的壓力,跟在他們後面的僞軍還有八九十號。
光前面追得緊的十幾個傢伙開一次槍,他們兩個就像挨機槍掃射一次似的,不得不壓低身子減少被打中的可能性。這麼下去是絕對不行的。
但這也不是可以婆婆媽媽的時候,他深深的看了袁鵬飛一眼,語氣沉重的說:“好,那你可要堅持住,你還欠俺兩隻兔子呢!”
言罷,他手中的鞭子狠狠一甩,戰馬發出了痛苦的嘶鳴聲,帶着和尚像風一樣的,向前疾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