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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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的生活裡週一似乎都很忙,宣傳部和設計室在週一是最多事的時候,而早上接到的兩個電話提醒我今天將是林哲更累的一天。首先是葉可兒,她大清早打來電話對我說:“林哲,葉炎昨天晚上打電話對我說希望你陪她去逛逛長沙市。你一定要幫我好好看着點她呀。”我在電話這頭笑了起來,我說:“葉可兒小姐,你妹昨天不是說不用把她當小孩子看嗎?”葉可兒顯然認爲我不太願意,她說:“算了,不想去就不勉強你了。”聽出她有點抱怨的意味,我忙說:“可兒,能陪你妹逛長沙是我的榮幸,我知道你排練很難靈活安排時間。你放心好了,我會擱下所有的事,僅這件事爲先。”她開心的掛了電話。

後來沒多久就接到了葉炎的電話,她要我在十點鐘在通程國際大酒店的門口等她。而這也是我第一次像接待某個重大人物一樣,擱置了所有其它的事。而最終的結果是,晚上有一個男孩在臺燈下熬夜。帶來的負面影響是,你會在第二天發現這個男孩上了黑黑的眼圈。

我很準時的在酒店的門口等着葉炎出現。讓我略感意外的是她很準時,在我的概念裡女人都是不準時的,就連她的姐姐葉可兒也不例外。她穿着綠色的尼絨短裝,看起來人很有精神。走向前來她似乎很自然的就挽上了我的手臂。我還是上次那樣拽了拽,她反倒挽得更緊了。對我笑着說:“你這人怎麼這樣保守,這有什麼關係。我們在英國接吻都是很經常的呢!”我對她說:“很遺憾,這不是英國。”她笑着擠了一下眼睛說:“挽手是我姐授權的。”看樣子我還真把這個小丫頭沒辦法,還真只能依了她。

我雖然對長沙很熟,但對先帶她去哪看看還真沒什麼主意。我說:“你想去逛市區還是去看景點。”我想大多數人都會選擇去湖南長沙幾個出名的景點去玩玩,像嶽麓山什麼的。她卻對我說:“去市中心吧,我多的是時間,景點就一個個慢慢看。”我愣了一下,這句話似乎暗示着她要我陪她再次出來的可能性相當的大。而在我看來一個出生在特區深圳,在英國讀書的女孩對長沙市區不感興趣纔對。現在她是主導,我也只有聽從的份。

通常來到長沙市中心,是少不了逛步行街一帶的商業區的。這裡和往常一樣,無論是週末還是工作日人都是那麼多。我時常想一個問題,是不是很多人都不用上班和工作,因爲畢竟是工作日,而在商業區逛街的人比起週末似乎並沒少。而且因爲聖誕節馬上到了,很多店子和大商場都用聖誕樹和聖誕老人的畫像裝飾着自己的店面,而且有很多促銷活動,一派熱鬧的景象。

葉炎並沒要求我陪她進哪個大商場去看看或去買什麼東西,她和我在街道上漫無目的的走着。她不時地問我些問題,譬如這是不是長沙最繁華的商業區,步行街建了多久了,最出名的長沙老商號是什麼等等。好多問題我都回答不上來。她不停的取笑我說:“林哲,看樣子你對長沙也不是很瞭解嘛。”她對我們一路走過的每個長沙特色小吃店都不放過。我想這肯定與葉可兒對長沙風味小吃的大力吹捧有關係。葉可兒不只一次對我說過她對長沙小吃的喜歡,雖然她常常因爲怕辣而不能吃太多。在小吃店,葉炎對那種方便外帶的臭豆腐,麻辣香乾什麼的,她每一種小吃都買一些,但每一種她都只嘗一點,剩下的就逼吃掉。我覺得這一點她和葉可兒倒很像,我還深刻記得葉可兒生病住院時逼我喝湯的事。

當我們路過一家音像店時那正在搞促銷,店門口有個青年拿着麥克風大喊:“本店所有盤片半折優惠,部分盤片十元三張。路過的先生女士快來搶購呀,機不可失,失不再來呀!”葉炎開始笑起來,她對我說:“你不覺得很好笑嗎?是些翻版碟吧,這麼便宜。”我笑着對她說:“你這是少見多怪呢!沒那麼好笑吧!當然是翻版的,在長沙買好的正版碟要去好的正規店,我們學校附近就有一家。”她摸了摸自己的頭笑着說:“好像是一家叫…叫胖子的音像店吧。”我很驚奇她知道胖子音像店,我說:“你怎麼知道?”她笑着說:“你真傻,我當然是聽我姐說的啦,她還和說了你們因爲那張Savage Garden CD的有趣故事呢。”

我想葉可兒肯定和葉炎還說了不少我和她之間的事,感到有一絲尷尬。這時葉炎好像突然想到了什麼,用手拍了一下自己的頭說:“我忘記一件事了。”我問:“什麼事呀?,看你這麼緊張。”她向我笑了一下說:“我給我姐從英國帶了一張Savage Garden的精裝CD,是珍藏版的。我忘在家,忘記帶過來了。”我笑着說:“沒關係呀,我以爲是什麼重要的事呢,我們再過兩個多月就放假了。”可是葉炎很認真的對我說:“你不知道我姐有多喜歡Savage Garden的歌,要是現在就給她,她該會有多高興呀。”她一臉可惜的表情。

這時我想起了葉可兒IPOD MP3裡的歌曲。除了一些輕音樂外﹐全是Savage Garden的歌。我還記得那首歌名爲truly,madly,deeply的歌她反覆儲存了十幾次。我對葉炎說:“你姐姐是不是特別喜歡那首truly,madly,deeply.”她略提高了嗓子的音量說:“是呀,她很喜歡那首歌呢!”我問:“那你一定知道原因吧。”她翹了一下頭得意的說:“我是她妹妹,我當然知道啦!”我笑着說:“葉炎,那你能告訴我她喜歡的原因嗎。”她朝我笑了一下說:“好吧,我告訴你,她說很喜歡那首歌的曲調,她說歌詞寫得很感動。她還對我說她要是有歌詞裡描述的那種愛情就好了。”葉炎接着說:“我記得這首歌有幾句歌詞是:I wanna stand with you on a mountain,/ I wanna bathe with you in the sea./ I wanna lay like this forever,/ Until the sky falls down on me,翻譯成中文就是我願陪你在山峰之顛,我願與你沐浴與海洋之底,我願這樣同你到永遠,直到天塌地陷。那樣另人感動的唯美愛情誰不希望有呀,我也希望呢!”

她細細品味歌詞時我都有點走神了,我還記得第一次從葉可兒的IPOD裡聽這首歌時的感觸。我想有時候有人很喜歡一首歌,又或者被一首歌感動得流下眼淚,或許是因爲那首歌包含有他的期望和夢想,夾雜有和他期待的同樣情感。我想學這首歌了,因爲這首歌也許承載着葉可兒對愛情的期望。如果在聖誕節把這首歌親口唱給她聽,連同那一條水晶海豚墜子項鍊作爲禮物,她該有多開心。

有時做一件事要比想做一件事難得多。我不是一個很會唱歌的人,有點頭疼的是我是一個英文有過很多次打不及格歷史的人,至今還沒學唱過任何英文歌。但我有一點小希望,或許我能完成這個不可能的任務。葉炎在英國讀書了幾年,英語肯定很好,一定也會唱不少英語歌,或許她能點撥我這個自認爲沒有任何音樂天賦和英語細胞的人。有人說過做一件難事有人點撥就會變得簡單多了。

我笑着對葉炎說:“你會在長沙待多久呀?”她掐了手指算了一下說:“應該至少都有一週吧。”她馬上問:“你是不是希望我快點回家呀?不歡迎我來長沙?”我知道她誤會了,忙擺手說:“當然不是,當然不是啦。我只是想請你幫我一個忙。”她似乎有點好奇了,馬上問:“那你說說是什麼忙?”我有點不好意思的說:“你教我唱那首truly,madly,deeply好嗎?”她開始捂嘴笑起來,我還以爲她要取笑我。她馬上說:“你是爲了我姐吧,沒問題﹗我很樂意而且還會替你保密﹗”說完還給了我一個神秘的微笑。才發現她是個很會讀懂別人心思的聰明女孩。

我笑着向她鞠了一個躬說:“葉炎小姐,本人十分感謝。”她笑着對我說:“那我什麼時候教你呢?”我想了一下說:“時間靈活安排好嗎?”她答應倒爽快,但提出了一個條件,她要我每天陪她遊長沙城。我沒得選擇只好答應。我們擊掌做了這個君子協議。她還吹噓說在很短的時間就可以把我教會。而我的信心相比她來說顯得有點底氣不足。

隨後我帶她去了步行街附近的南門口,南門口在長沙以麻辣湯出名﹐麻辣湯其實是準備一鍋湯料放在煤氣爐上﹐旁邊的架子上擺放很多肉類﹐蔬菜﹐豆類的食物﹐客人隨自己的喜好挑選放進湯料裡煮着吃就可以了。雖然看似簡單但重點就在那湯料上。我看得出來葉炎顯然以前沒吃過﹐就挑了一家經自己常觀顧的店子讓她嚐嚐新。她不停的說真好吃﹐吃得比我還多。我倒替她的胃有點擔心﹐麻辣湯是好吃﹐但異常麻辣。

葉炎的確是一個很有活力的女孩﹐一整天下來﹐她從沒對我說過要在哪休息和小坐﹐而我卻感到腿腳痠疼。在下午四點多鐘時葉炎說她想回酒店休息了﹐我心裡一陣狂喜﹐總算是可以解脫了。但又不得不爲自己答應的那個交換條件而憂鬱﹐如果一週這樣逛長沙我非會死掉不可。回校後我給葉可兒打了一個電話﹐我要她放心﹐因爲我對她的託付很盡心﹐而且把我和葉炎一天的行程簡單的給她說了一下。她在電話那頭很開心的笑着﹐還把我誇了一陣﹐說得我心裡一陣熱一陣熱的。她說每天晚上排練過後她會過去陪葉炎﹐而白天葉炎有什麼事就有勞我了。我滿口答應着﹐其實並不用她叮囑﹐我已經和葉炎有了一個小小的君子協定。

吃過晚飯我就去了宣傳部的辦公室﹐李莉見到我就滿口抱怨﹐她說﹕“你還說盡量早點過來的呢﹐你看現在幾點了﹐老不積極。”我還真在心裡對她有點不滿﹐老沒弄懂她爲什麼總說我不積極。

冬天晚上很冷﹐夜漸漸深了﹐風吹得寢室的落地玻璃直響﹐蟲子他們的鼻吸聲此起彼伏。我還坐在寢室的計算機前繪製着一條條色彩鮮豔的線條和一個個圖案。我必須完成米成老闆分配的活﹐不然我將拿不到提成的幾個小錢。而當我查看到銀行卡上僅有一千八百多塊時﹐就覺得每一分錢對我來說都是多麼的重要。

有人說一場成功的戀愛少不了一次次意想不到的驚喜。我想給葉可兒驚喜﹐想在聖誕時送給她那條水晶海豚墜子項鍊作爲禮物。這種想法隨着腦海中不斷浮現的葉可兒看那條項鍊時的表情而越來越強烈。這是我第一次爲了女孩子願意傾盡我所有。現在我也越來越相信當真正喜歡上一個人﹐會願意去爲她做任何事﹐也許這就是別人眼裡的愛情力量。

看看日曆﹐離聖誕還有差不多兩週。我只能懇求好心的米成老闆給我多分配些活幹﹐能讓我看到希望。第二天上午上了兩節課後就直奔米克設計室﹐看到我完成的分配部分﹐他很滿意。他笑着對我說﹕“小子﹐你技術越來越好了﹐乾脆別學經濟管理了﹐幹我們這行有前途。”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說﹕“老闆﹐那有你說的那麼好。”他笑着拍了拍我的肩。而我這麼趕急的過來﹐除了交完成的活外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那就是有求與他。

我對他笑着說﹕“老闆﹐你…你能不能給我多分配點活幹?”他用吃驚的表情對我說﹕“小子﹐你們平時好像從沒要求多攬活的﹐而且我也知道你們又要上課沒那麼多時間。今個兒是怎麼會事呀?”接着他又說﹕“你們學校最近有不少活動吧﹐李名和張風華都推掉了不少活呢﹐你是怎麼回事呀﹐你有那麼多時間嗎?”我不好意思的向他笑了笑然後說“老闆﹐不瞞你﹐我最近需要點錢。”他用不正經的表情笑着說﹕“該不會是忙着談戀愛﹐把錢都花光了吧?哥哥我幫你﹐這沒什麼的﹐我也經歷過這種事。”我很尷尬的笑了笑。他對我說﹕“一些節慶相繼都快到了﹐這一陣CASE還真多﹐我都快忙不過來了。要是你能多接就接吧。只要做的好﹐錢是不會少你一分的﹗”我很高興的說﹕“謝謝老闆﹐謝謝老闆。”他拍了一下我的背說﹕“小子﹐你用不着這麼高興吧﹐跟我過來。”接着米成老闆給了我一些在我能力範圍內所能完成的CASE活。

當我從米克設計室出來時感到異常高興﹐因爲我在實現對葉可兒的驚喜上邁出了希望的一步。在回宿舍的路上電話響了﹐是葉炎。她在電話那頭打了個哈欠﹐似乎剛睡醒。她對我說﹕“林哲﹐我才起牀﹐昨天和我姐聊天聊得很晚。你在哪呀﹐可別忘了你答應了我什麼。從今天起你陪我去逛長沙的景點吧。快點﹐我在酒店等你。”我在電話這頭笑着說﹕“葉炎小姐﹐你也可別忘了你答應了我什麼﹐我們可是互利協議呀﹗”她在電話裡笑了一下說﹕“我記性好﹐忘不了﹐你記得帶來你的MP3﹐把truly,madly,deeply存在裡面。還有歌詞﹐也別忘記帶來。我在酒店等你。”說完她就把電話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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