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路口有個四五歲的小孩子,被車撞了,很多很多的血,大概是活不了了!”路人可惜地說道。
四五歲的孩子。
滿身是血。
字眼吞噬着柳聞櫻的心。她的手腳突然冰冷到底,腦袋也是一片空白:“小初,我的小初~”
韓霆嶼扶住快要癱倒的柳聞櫻。“不會是小初,我們去看看,絕對不可能是小初!”
他說服柳聞櫻,可是爲什麼他的心裡也這麼害怕。
跑着到了路口,已經圍着很多很多的人羣。
從裡面擠進去,血泊裡面,穿着卡其‘色’的‘褲’子,白‘色’t恤的小孩子,“是小初!”顫顫抖抖地,柳聞櫻上前去,擁抱住血泊裡面的兒子。
“小初,你告訴媽媽,你怎麼了?你不要閉眼睛,媽媽還沒有和你講故事,你怎麼能睡着呢?”柳聞櫻抱着小初的身體,坐在地上哭着。
“救護車呢,救護車爲什麼還沒有到!”韓霆嶼也着急地大喊,打電話,“你們醫院是這樣罔顧生命的嗎。爲什麼救護車還沒有到!”
一會兒救護車終於到了,在醫生和護士的急救下,帶上了救護車,柳聞櫻一身狼狽的樣子,手也跌開了。
破了,在流血。
柳聞櫻握着孩子的手,“小初,你要好好的,你一直都不會讓媽媽擔心的,這次也不要好不好?求求你,不要出任何事情,我無法接受你離開我,我不能失去你,小初,媽媽的寶貝,你一定要堅強!”
“小初,爸爸在身邊,你一定要堅強,你會好起來的,一切都會好起來的!不要放棄!”韓霆嶼也鼓勵道。
緊急地到了醫院,急症室裡面,遇到張彥峰,“嫂子,你怎麼來了?”
“彥峰,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一定要救救我的孩子!”柳聞櫻差點要跪下來請求了,張彥峰扶着柳聞櫻的手臂:“嫂子,我會的,你別急,在外面等一下~”
韓霆嶼把柳聞櫻扶着到了簾子之外,張彥峰做了基礎的檢查,通知護士:“開2號手術室,進行手術!”
“是,張醫師!”護士馬上安排。
馬不停蹄地跟着‘牀’鋪移動到了手術房面前,“嫂子放心吧,‘交’給我!”張彥峰肯定的說道。
“彥峰,你一定要救救他!”柳聞櫻祈禱着看着:“上帝啊,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她一定不能有事!”柳聞櫻和上帝禱告着。
手術室裡面,緊張地進行着手術,“血壓,接線!”
“張醫師,血庫沒有這號血型,RH‘陰’‘性’,怎麼辦?”護士緊張地說道。
“李醫生繼續手術,我馬上去安排!”張彥峰開了手術‘門’:“嫂子,你是RH‘陰’‘性’的血型嗎?孩子的血型是稀有血型,我們血庫沒有血!”
柳聞櫻搖搖頭:“我是A型血,怎麼辦,彥峰,該要怎麼辦?”
“那孩子的爸爸呢?”張彥峰轉向了韓霆嶼,他不是她的先生麼,那應該是孩子的父親:“那你呢?”
“我不是!”韓霆嶼一下子憋屈的回答道。
“赫連靖,應該是赫連靖,我記得他是稀有血型!嫂子孩子是……”張彥峰突然想到。
“是他的孩子,彥峰,你幫我叫他來好不好,我和他說!”柳聞櫻乞求道。
這時候唯一能救孩子的人就是赫連靖了。
所有的希望都在他的身上。
“好,嫂子,你別急!靖,你在哪裡?”柳聞櫻搶過了張彥峰的電話:“阿靖,對不起,我不該欺騙你,求求你,救救小初,小初是我的生命啊!”
她痛哭着,帶着哭腔,幾乎要跌倒在了醫院裡面。
“聞櫻,你別急,我馬上到,你等着我,我會把我們的兒子救回來,你一定要等我,千萬不能倒下去!”赫連靖掛斷電話。
不管‘交’通規則,直接驅車飛奔到了市裡醫院。
直接的電梯不行,赫連靖的心簡直都要焦急死了,跑着流動的電梯上,他不停地加快地跑,奔跑到十樓的手術室。
“怎麼樣了?在哪裡?”赫連靖的趕到。
讓柳聞櫻所有的堅強都已經卸掉,“阿靖,求求你,都是我的錯,我不該瞞着你,我不該不告訴小初,這是上天在懲罰我這個母親,你一定要救救他,我不能沒有小初!”
赫連靖擁抱住柳聞櫻:“聞櫻,別怕,有我在呢,我一定不會讓小初沒事,小初會好好的,你也會好好的,我們都會好好的!很快你們都要回到我的身邊,我不允許你們任何一個人有事情!”
“赫連靖,快進手術室!”張彥峰催促道。
“張彥峰,告訴你,必須把我的兒子治好,治不好,你不要讓我再看見你!”赫連靖‘交’代道。
“你說我敢嗎?我幫了你,這樣你們一家人團聚的機會就更加近了!護士,安排他輸血!”張彥峰說道。
然後繼續回到了手術臺上,赫連靖看着手術檯上的小小身影,每一次見到他的時候,他總是對他有那麼多的敵意。
可這是他的兒子。
桀驁不馴就是他的遺傳:“小初,爸爸在,不會讓你出事情的,你要堅強,我相信你會‘挺’過這一關,因爲你是個堅強的小男人了!”
赫連靖說道。
看着兒子在手術檯上做着手術。
血液從赫連靖的身體裡‘抽’到了小初的身體裡,冗長的手術,讓赫連靖這麼好的體質都臉‘色’發白。
‘迷’‘迷’糊糊地看着眼前的手術。
手術的燈滅了,被推出來的是小初和赫連靖。
“小初,小初~”柳聞櫻扶着病‘牀’,看着小初從手術室裡面出來,張彥峰也覺得很疲憊不堪,解開口罩。
“嫂子,你放心吧,孩子已經沒事了,但是動過手術要送到加護病房裡面去,靖因爲輸血過多,現在也是暫時需要吊營養液,所以也一同送過去,等醒過來,再看會不會有什麼病變。
當赫連靖躺在病‘牀’上的時候,柳聞櫻好像覺得對他所有的恨意都已經沒有了,她一直都覺得沉睡中的赫連靖就像是一個孩子。
而小初的眉眼之間,和他完全就是一個模子刻出來,誰都改變不了的事實。
“小初~”柳聞櫻一直都陪着小初在病房裡面。
“聞櫻,小初會沒事的!”韓霆嶼覺得好像這時候才發現,他什麼都做不了,沒有找到小初,小初出事的時候,他什麼忙都幫不上,只能乾等着,看來這份剪不斷的親情和血緣關係是都斷不了的。
“韓大哥,我不放心小末在家,你能幫她帶過來嗎?韓大哥。麻煩你了!”柳聞櫻‘交’代道。
“好,我現在就去把小末帶來!”韓霆嶼走出去。
“小初,小初,你不能有事,你不能有事!”赫連靖昏‘迷’不醒着,嘴巴里還唸叨着小初的名字。
柳聞櫻坐在了他們病‘牀’的中間。
她聽到了聲音,轉過去,看到赫連靖滄桑的臉頰上,蒼白無力,沒有任何的血絲,這麼近距離看他已經是五年前的事情了。
五年了,雖然他的樣子一點都沒有變,還是風華正茂的男人,可是眉宇之間卻多了那麼幾分的滄桑與感傷。
他五年,沒有她想象中過的那麼好嗎?
爲什麼會有所謂的憂愁之感,以前他總是很自信,現在的他呢?臉上的自信什麼時候脫落了。
“如果我們沒有錯過五年,我們的故事該是如何的呢?”柳聞櫻從來不知道自己後不後悔當初離婚的事實。
反正現在她的心裡好像沒有再想過所謂的愛情。
本以爲可以安安心心地把小初和小末帶大,但是自從赫連靖的出現,打‘亂’了所有她的規劃和節奏,她錯了,錯在以爲可以規劃好所有的一切。
但是事實卻並不如規劃好的那樣發展。甚至早就已經脫離了軌道,也許從那次重逢就已經改變了。
他擾‘亂’了她的心。
“小初,你要快點醒過來,不要讓媽媽擔心好不好?你說會保護媽媽的不是嗎?”柳聞櫻將小初的手放在了臉龐上,溫暖着他的小手。
小初從小就很乖,從來不哭不鬧,偶爾不開心的時候,也不發脾氣,就頂多不說話而已,他和小末是完全兩種‘性’格的孩子,小末比較喜形於‘色’,開心就笑,不開心就大哭,而小初不是,他總是能做好哥哥這個角‘色’,雖然他們是雙胞胎。
小末總是要長大的快一點。
懂得多一點。
柳聞櫻一直都覺得兒子的這些都是遺傳着他父親的敏銳之感,他的很多神情還有動作都和赫連靖如出一轍。
也許在孩子的之間,她還在掛念着赫連靖。
但是陳麗雯也提醒過她,她不該成爲他成功道路上的絆腳石,他的康莊大道上,不該有她這個另類存在。
“小初,你快點醒過來啊?”柳聞櫻呼喚着。
輕輕咳嗽着,赫連靖從昏睡的狀態上醒了過來,睜開眼睛,看到白‘色’的天‘花’板,第一個念頭就是小初:“小初,小初呢?”
他從‘牀’上坐起來。
“你醒了?”柳聞櫻轉過身來。
赫連靖拔掉了手背上的點滴針頭,血還在滴下來,“你做什麼,你瘋了嗎?”柳聞櫻看到他強硬的態度。
赫連靖往病‘牀’邊上一坐:“我要看看我的兒子有沒有事情?”
輕輕撫‘摸’着兒子的臉頰,柔柔軟軟的,光滑的肌膚,“小初!”
“對不起,是我沒有照顧好孩子,還有你!”赫連靖道歉道。
“是我沒有照顧好小初 ,都是我的錯,上天該懲罰的人是我,是我一直都在欺騙着孩子,是我一直都不肯告訴他們實話,我不是一個好母親!”柳聞櫻把所有的責任都留給了自己。
赫連靖拉過她的手腕,將她硬着拉在自己的懷裡:“你是,你是一個好媽媽,一直都是,是我不該犯錯,對不起,聞櫻,對不起,能給我一次機會,讓我照顧你們母子嗎?小初是我的兒子,我卻沒有盡過一天做爸爸的責任!”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求求你,不要‘逼’我,我的腦子快要炸掉了一樣難過!”柳聞櫻什麼都不想要想。
“不要想了,我不想你這樣痛苦了,我們一起等小初醒過來!”赫連靖誠懇地說道。
“小初,爸爸在這裡,請你堅強一點,醒過來!”赫連靖給孩子力量。
從來沒有覺得他身上的父愛有那麼濃厚的情感,總覺得他對待孩子的教育方式總是冷冷淡淡,清冷的好像並不親近,就像是和赫連陽一樣。
原來,他說起動聽的話來,是那麼溫柔似水。
他也曾對她說過溫柔動聽的話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