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門牌上有標籤,我們順着門牌找到了化妝室。
叩!扣!叩!
門在裡面上了鎖,我連敲了幾下,也不見裡面有動靜。“秦芳在嗎?我們是警察,聽說黃浩是你男朋友……”
連喊了幾聲,裡面沒有動靜。我不確定的嘀咕:“難道真沒人?”
“我打個電話試試。”
張霞從檔案上找到號碼打出去,教室裡傳出了鈴聲,但是沒人接。
連着打了幾遍也無人接聽,我和張霞都意識到了不對勁。
聯繫上校方,不一會來了兩男一女,一個系主任,一個管後勤的,還有校方專門與各行政機構打交道的女士。
三人慌忙的趕過來,客氣的與我們打着招呼,那個二十五嫵媚女人,初冬還穿着短裙、絲襪,不斷的試好,我懶得跟她囉嗦,讓張霞去應付,對兩個男人說:“能把門打開嗎?”
管後勤的手忙腳亂的拿着一大串鑰匙。試驗了幾把,才把門打開。
教室裡很暗,門剛打開眼睛還不適應光線,我眯着眼睛,身體先感覺到了一陣刺骨的寒氣,冷的哆嗦好幾下。
“奇怪了,怎麼這個冷?”系主任嗦着氣,伸手打開了教室裡的燈。
教室內部擺設與彩妝店差不多,十幾張梳妝檯放在教室中間。正反面都是鏡面,桌上擺滿了化妝品,不過粉底之類的物品與活人用的稍微有些區別,比如說蠟。
屍體的臉。有些無法上粉,需要先打一層蠟粉,才能鋪粉底。
至於什麼棉球之類的東西,那是有些屍體臉上有傷,需要墊臉什麼的……
我走在陰冷的鏡子前,掃視着一面面鏡子,系主任見我注意着化妝臺上的東西,哆嗦的講解着這些。
“在這?人呢?”
中間一張梳妝檯上放着秦芳的,可是教室裡卻沒有看到人。
我拿起下墊着的粉色信紙還沒來得急看,鏡子另一邊傳來凳子倒地的聲音,管後勤的在那邊牙打架的說:“人……人……在梳妝檯……下面。”
系主任慌忙跑過去,又聽到了他憋氣的驚呼。
與張霞交流公關女士,跑過去跟着就是一聲讓人毛骨悚然的尖叫。
“不能與君同生,但願與君同眠!——秦芳。”
看着信紙上的一行字。我全身緊繃的微微發抖,憋了口氣走到化妝桌對面,只見粉色婚紗的衣角露在梳妝桌櫃子門外,櫃子門縫正往外躺着還有溫度的鮮血。
張霞讓人後退,打電話通知了隊裡,她帶上手套慢慢拉開櫃門,一個失血過多臉色病白,穿着婚紗,手拿修骨小刀的女生滾了出來,嚇得張霞連退了兩步。
我走到她身後,用手抵着張霞的背:“割斷了頸動脈?爲什麼要躲到櫃子裡割?”
“大家先到外面去,什麼東西也別碰,也別離開,等法醫來了再說。”
張霞繃起冰山臉,恢復了刑警該有的利落,等人出去之後。她這才表現出微微的慌張,“菲姐,你說是鬼殺人嗎?”
“血還是熱的,說明剛死沒多久。死了多久不是重點,重點是她死前是個人,她不是披着人皮的鬼。”以爪嗎才。
我把信紙遞過去,張霞看了一眼:“殉情?”
“只有她曉得。”
我瞟了一眼屍體,拿出電話給蘇三打了過去,確定蘇三殺人是連魂魄一起幹掉,也就排除了黃浩鬼魂作祟的可能性。
很快老吳帶人來接手了現場,他比較專業,張霞與他交接一下,我們準備去刑警隊找那個嫖娼的男生,車開到半路,我像詐屍一樣擡起頭,“掉頭,回去找那個公關女士。”
張霞驚得突然剎車,後面的車差點就追尾了,我往後看了一眼,拿出車前的警燈放到車頂,拉響了嗚嗚的警報。
“菲姐,怎麼回事?”張霞皺着眉頭,“那個公關女士有問題嗎?我認真觀察過,她沒有一絲異常。”
“她鑰匙串上的小布娃娃,與爛尾樓那張牀頭的布娃娃一個款式。”我想到布娃娃的眼睛,緊張的捏着拳頭,背後一陣陣的寒意往上衝。
直覺告訴我,那女人是披着屍體的鬼!
回到現場,站在教室外走道,老吳見我們回來好奇的問:“你們不是去調查那個嫖客了嗎?”
“那個公關女士呢?”我找了一圈沒看到人,急得打轉的系主任說:“她去洗手間了。”
曾經白澤也披過屍體,披着人皮的鬼與人沒多少差別,唯一就是多了雙陰陽眼。至於白澤的身手和他懂的術法,大多是在下面躲避陰警抓捕練出來的,術法還是我哥教的。
廁所在二樓和三樓樓梯中間,我和張霞趕到廁所門口。
門口插着一炷香,我趕緊捂住了嘴巴,張霞也想起了天台的遭遇,一手捂着嘴巴,一手拿着電棍,緩慢的走進了女廁所。
女廁七八個隔間,我們緊張的找了一遍,一個人也沒看到。
我憋着氣出來,跑到三樓走道扶着欄杆才放開呼吸,大口的換氣。
接下里通過各種渠道尋找那個公關女士,也沒找到她的影子,學校任何一個監控攝像頭都沒拍到她的行蹤,她就像人間蒸發了一般。
忙了一整天,到了傍晚,專案組的人聚在酒店臨時辦公室。
杜爲民漆黑的臉色像死了爹一樣難看,他拿筆指着身後一兩平方的速寫板,用筆頭敲着板子:“戲園書記、外資商、職院黃浩、秦芳,還有被蘇菲打死的在逃犯……”
其中一個警員說:“不是霞姐乾的嗎?”
“老子說話你別打岔,幾年的刑警白乾了?不知道屍體會說話?小霞的格鬥技巧老子比你清楚,屍體上的傷……”杜爲民大發雷霆,一羣人噤若寒蟬的站着,他緩了下火氣,“殺戲園書記的兇手自殺了,外資商的線索一點也沒找到,黃浩和秦芳死的蹊蹺……你們說說手上的線索,綜合分析一下……”
有人站出來總結,分開分析的頭頭是道,最後的結論是:外資商是情殺、秦芳可能是殉葬……接連幾個案子,只有外資商和戲園書記是像某種祭祀,與其餘的並沒多大關聯。
杜爲民手裡的筆直接飛過去,砸在分析完的警員額頭,“本市各縣的精英呢?是精英,我看是精英廢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