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書上教的術法,我拿了一張黃紙,包着胖子的頭髮摺疊了三次,從他腦袋掃到腳,又拿了三根香從腳掃到頭,來回掃弄了三遍。
做完這一步。把在胖子身上掃過的香的頂端,浸在牀靠背上的油燈裡。等香尖浸透了油,我罵了躺牀上的葉永夜一句死豬,帶着必備用品出了房間。
據記載,黃紙和香沾了胖子的味道,在喊魂時燒掉,味道可以吸引丟掉的魂。
胖嬸在堂屋守着,見我出來發抖的問:“你胖叔好了沒?”
“正要您跟我一起去給大伯招魂呢,只有父母、兄弟、夫妻、子女喊名纔有效。”
我走到堂屋神桌前,點了一炷普通的香,拿着作了三個揖,插進香爐暗念:拜家神,打擾之處還請見諒。給別人招魂。如果不拜別人家神,魂回來了說不定也會被家神拒之門外,書上還調侃了一句,神也是個屁,要面子掙香火!
出門的時候,我把裝米的小袋子給胖嬸,“您跟我走的時候,走一段路記得撒一點米,這是給胖叔做的回家路。”胖嬸發抖的拿着小袋子,嗯了一聲緊張的沒說話。
這晚天上只有幾顆星星,月亮邊上長着毛,說不定等夜深了會下雨。
叫魂的地方要有河或者水井,據記載河與井能夠通陰,人喊話魂能夠聽到,還須四周開闊,四面通暢。免得喊魂的聲音被擋住。
村前田裡有條三米多快的灌溉河,四周都是田,挺合適叫魂!
我和胖嬸到了村前,沿着田間小路走着,兩旁枯萎的玉米梗有大半人高,電筒光照不了多遠,夜風吹得遠處玉米梗搖動,總會驚得我心跳加速,不過卻裝着大膽沒表現出來。
看來神婆也不是那麼好當的!
胖嬸緊張的不時撒幾粒米,到了河邊,胖嬸望着身後玉米地一個缺口,“小菲,這叫魂能撒尿嗎?我心慌的感覺有點溼了。快憋不住了。”
胖嬸並不胖,三十五六的年紀,由於胖叔會弄錢,她小日子過得跟神仙似的。身材也保養的挺好,穿着打扮與城裡貴婦沒差,但卻沒脫掉村裡婦人的潑辣勁,什麼話都張嘴就來。
“您去,我在這等你。”
聽到這話我感覺臉頰發燙,還好天色昏暗,不然這神婆也神不起來了。胖嬸夾着兩腿,“一起過去吧,我有點怕。”
得!
這招魂還要陪上廁所,姑娘我也是醉了。
我打着手電跟着她走進田裡,她找了個能站住腳的地方。弄好了就蹲了下去,我站田埂上看着河水,聽着噓噓的水聲,也有點想方便了,但這荒郊野外的不知道啥時候會蹦出一隻東西,果斷的忍住了。
“嗯哼!”
尿就尿吧?她還舒服的哼出了聲,“小菲,聽說大學裡很好玩是不是?一定處過男朋友吧?你說這男人有啥好的,在一起救了又閒礙眼,沒有吧,又有個需要……”
我沒出聲,她就一個人說着,話越來越不靠譜,“你那胖叔從當了支書開始越來越胖,越來越不行,在炕上剛把這人折騰起勁了,想了,你那胖叔又繳械了……好多次都想着他怎麼不早點死,再去找個那方面能力強點的,可是他這一出事,我心裡又特着急……”
她一個勁的嘮叨,我盯着遠處窘迫的不敢吱聲,突然她不說話了,我轉頭看過去,只見胖叔飄在她前面,就那麼飄着。
靠!!
這魂還沒招,黃紙和香都沒點,這魂怎麼就回來了,難道是她不停的嘮叨胖叔,把魂給嘮叨來了。上司聖技。
我渾身僵直的愣了一會,丟了手上所有東西,轉身就往村裡跑。“白澤,救命啊!”
一口氣跑了一百多米遠,記起沾了極陰之氣的生魂也會殺人這事,我擔心起了胖嬸。
氣喘吁吁的停住腳步,看着那邊搖動的玉米梗,想去救人又不敢。
“小菲,救……命……胖子你別過來……”
胖嬸淒涼的聲音順着夜風傳來,我咬牙抽出背後魯班尺,心驚膽顫的摸了過去。
走到近前,眼前的一幕弄得我直吞口水。
胖嬸仰躺在地上,嘴裡塞着玉米梗,腦袋左右搖擺不時發出嗚嗚的聲音,胖叔就在她身上奮鬥着,“我不行……我不行……我不行也弄死你……”
淒厲的聲音就像從骨頭縫裡擠出來的,特別陰冷,刺耳,胖嬸不停的掙扎,但胖叔僵直的身體像塊木頭衝擊着。
胖嬸絕對不是在享受,而是在受着某種不是當事人沒法體會的折磨。
我顧不上害怕,拿着魯班尺就抽在了胖叔生魂背後,魯班尺抽在他背上沒有任何聲音,他轉過蒼白的臉,“你也要死!”
魯班尺嚇的掉在地上,他放開胖嬸直接起來了,我兩腿發軟的坐到田梗上,發慌的往前爬。
後腦的頭髮被扯住,我反手去打,胳膊被一隻像鐵箍的手掐住,我就被翻正了身體,胖叔沒有任何表情,人直的像一根木頭倒了下來。
我腦子一片空白,連喊叫都忘了,直瞪瞪的看着他伸着兩手往下倒。
“畜生東西!”
在他快要倒在我身上的時候,胖嫂發抖的撿起掉落的魯班尺,對着胖叔就是一棍子,不過沒有任何用處,胖叔直闆闆倒在了我身上。
我剛感覺到他身上的冷氣,突然小指頭的戒子冒出了一隻貓頭鷹。
貓頭鷹像吹口哨一樣叫了一聲,張開嘴巴直接把胖叔吸了進去,眨眼的瞬間貓頭鷹就不見了。
一切恢復平靜,胖嬸坐在一旁玉米梗上護着胸喘氣,所發生的一切好像只是幻覺,如果不是胖嬸一片狼藉,真以爲一切是假的!
我呆呆的看着黑暗,不知道呆了多久,被輕微的腳步聲給驚醒了。
葉永夜走過來,較有興趣的瞅着我們,胖嬸還沒處理後續呢?他還專門往女人哪兒看,一點避諱的意思都沒有,或者根本不懂什麼叫避諱。
我不知道哪來的力氣蹦起身,一下把他推到了一邊,他說:“推什麼?我早來了,你不會出事的。我這不是想試試,貓頭鷹戒指是不是如我想的那樣有護主功能?不過你倒是讓我挺意外,居然有膽子回來救人。”
連給了他幾腳,我準備去扶胖嬸,葉永夜噗通一聲倒在地上,白澤從身體裡走出來,遠遠對着胖嬸吹了口氣,胖嬸白眼一翻暈了。
“她醒來就不記得剛纔發生的事了,不過可能有後遺症!”白澤敲着額頭進入了思考狀態,我問他什麼後遺症,他往那一站就不說話了。
不知道怎麼的,人見人怕的青手厲鬼站在旁邊,我反而不害怕了,就是很生氣。
有這樣試驗貓頭鷹戒子的嗎?太過份了!
白澤好像想通了啥問題,一拍腦門轉頭露出潔白的牙,很認真的問:“是不是夫妻在一起就要做這種事?你還沒有休夫,我們是夫妻,要不也試試?”
“滾,思想有多遠就給老孃滾多遠。”我幫胖嬸處理着狼藉,他走到旁邊說:“有事商量着來唄,不行就好好說,真搞不懂你幹嘛要用吼的?”
沒有情商還真可怕,姑娘又一次被他正兒八經的疑惑氣樂了!
幫胖嬸處理好,我才記起胖叔被貓頭鷹吃了,救不活他會導致死鳳林極陰之氣快速外泄,跟着全村男人會慢慢死,等氣泄完了,我也跟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