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夏知道施詩現在的情緒很不對勁,可是不刺激一下她,說不得一轉眼她就又消失了,想到這裡立夏輕笑了一聲,這聲笑帶着一點得意和挑釁。
“我不配難道你配麼?你可知道你辛辛苦苦追尋了一輩子的東西對於我來說並不稀罕。”
電話那頭的喘 息聲又粗重了些,能察覺到那人的理智在一點一點抽離。
“你知不知道你視若生命的銘珏哥那麼卑微的祈求我不要離開,可是我可以毫不留戀的選擇離開。這就是爲什麼現在你只能東躲西 藏,而我卻可以成爲世人眼中的天才享受財富和掌聲的原因。”
立夏一字一句說的很清楚,她說的每一個字都想刀子一刀一刀的割斷施詩最後的理智。
此時的施詩就躲在案發現場不遠的一個下水道里面。城市裡的下水道四通八達,她有ACE留下給她的城市攝像頭和下水道的分佈圖。雖然施詩已經記不清給她東西的人的臉,但是這兩樣東西確是她最後的依仗。
背靠着髒污的牆壁,腳下是到處亂竄的老鼠,水流的潺潺聲帶過一股一股令人作嘔的味道。但是這些施詩都已經不在乎了,她捏緊了手裡的揹包,這是她最後的東西。也是她能夠奪取立夏生命最後的保障。
施詩知道想殺立夏比想殺其他人都難,因爲那些人都是在沒有防備的情況下中了她的計,可是立夏那裡說不得已經有了很多埋伏。但是此時此刻,想帶着那個無恥的女人下地獄的心情戰勝了一切。
立夏久久不見電話那頭的施詩說話,有些着急,別是刺激的太過把人給氣死了吧。心念一動,立夏拋出一個誘餌。
“當然,你可以放心,現在我不要宮銘珏了,我今晚就會去半山別墅搬東西,從此以後再不見他。”
說完就掛斷了電話,立夏覺得自己的心砰砰直跳,她已經告訴了施詩自己的行蹤,現在就看她會不會上當了。
王大治從房間裡走出來就看見立夏站在陽臺上出神,蔥白似的食指有節奏的敲打着面前的欄杆。
“立夏,現場勘查已經結束了,我們現在回警局等候屍檢報告。”
立夏從思緒中回過神來,目光灼灼的看着王大治。驚的王大治向後退了一步,他總覺得立夏似乎在醞釀什麼。
“我先走一步,今晚抓人。”
王大治一愣,似乎有點跟不上立夏的節奏,見人要走,連忙跟上去。
“你說什麼?什麼抓人?”
立夏又看了看樓下的人羣,她覺得施詩這會兒應該不在了,才小聲的將自己的計劃告知了王大治。
“切記,不能打草驚蛇,人遠遠的埋伏在實驗室周圍就好,我覺得施詩應該會跟蹤我回家以後動手。”
王大治覺得額頭一跳一跳的疼,這姑奶奶做什麼事情之前都不知道找人商量商量的嗎。那可是已經殺了三個成年男人的兇手,如果立夏有個三長兩短,不用想他都知道宮銘珏說不得會開着推土機來剷平了警局。
“不行,我派個人給你當司機,這樣太危險了,實驗室距離半山別墅少說都是40分鐘的車程,沒人敢保證這段路上面你的安全。還有,宮銘珏知道你的計劃嗎?他能同意?”
立夏的笑意僵在臉上,糟了,她下套下的開心,忘了晚上在別墅還會直面宮銘珏。再說一次慌,她怕自己扛不住宮銘珏的眼神。可是不說謊,宮銘珏絕對不會允許她一個人離開,這下該怎麼辦?
見立夏臉上的表情變幻莫測,王大治就曉得了,這女的還瞞着她家那位呢。
他就說宮銘珏明明跟他商量好的計策,對方都還沒通知他實施,也沒通知他戲已經演了。結果這會兒發現了屍體他都還是懵的,直到立夏告訴了昨天大堂發生的事情他才知道,哀嘆一聲,宮銘珏這廝該不是因爲失戀就忘記了自己設餌的事情,那是不是太不負責了,人都涼涼了,他看看宮銘珏怎麼跟人交代。
立夏心裡揣着事情就沒注意到王大治一臉便秘的古怪神色,她得好好想想今晚怎麼從半山別墅脫身。
王大治見立夏走了,連忙掏出電話打給了宮銘珏。電話響了許久才被接通。
“宮老弟,我說你怎麼回事啊,說好的設陷阱,現在餌都死了,你難道不該跟我說一說?”
宮銘珏此刻正在辦公室不停不休的審閱着下面送上來的文件,從昨天開始到現在他已經連續工作了20個小時沒閉過眼,兩隻眼睛熬的通紅的,也不覺得累。
王大治的電話他本來不想接,心中卻隱隱的期待對方能提到任何關於立夏的事情,誰知道王大治電話一接通,劈頭蓋臉的就是因爲那個刺傷了他的男人的事情,宮銘珏下意識的就想掛電話。
王大治還欲再問就聽見電話裡傳來嘟嘟嘟的佔線聲音,麻蛋,宮銘珏居然敢掛他電話,明明是他的行事出了問題,這傢伙囂張也不是這個囂張法的啊。
再打過去就提示已關機,王大治只覺得腦袋上蹭蹭蹭的往外冒火,一擼胳膊就氣勢洶洶的朝着摘星行去,宮銘珏,你丫今天要是不把話說清楚,他就……他就不告訴他立夏晚上的計劃。反正他已經派了一個警員做立夏的司機,實驗室周圍埋伏好了人,對於立夏來說應該不會再出什麼問題了。
“誒誒誒,王隊,老闆真的在忙,你這會兒進去不方便。”
王大治一路上來暢通無阻,原因無他 偶爾遇到不認識他的人就亮出警官證晃一晃,大家也都放他上去了。
獨獨在宮銘珏辦公室門口遇到的那個張特助死說活說都不讓進。張特助知道王隊和老闆是朋友關係,調查施詩的事情也不可能他一個人過來,想着老闆失戀心情不好,還是別放其他人進去的好。
“張特助,你搞什麼,我有重要的事情問宮銘珏,今早上發現的那具屍體和宮銘珏發生了衝突,上面已經注意到了,設餌的事情就我們三個知道,如果宮銘珏不給我個說法,到時候大家都別想好過。”
張特助搞清楚了王大治的目的,連連安撫。
“這事兒我知道,王隊,老闆心情不好,這個時候還是別去打擾的好。”
王大治一抽嘴角。
“啥心情不好,不就是立夏要跟她分手嘛。”
王大治嗓門大,吼得張特助臉色刷白,怕驚動了裡面的宮銘珏,到時候又不好收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