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眯着了,還沒完全進入睡眠狀態,吳蔚便聽到外面人敲門。一開始,是用手敲幾下,後來聽那“嗵嗵”的聲音,應該是用腳在踢門。
吳蔚看看時間,剛6點而已。
起身開門,火狐狸——不,今天變成了綠蝴蝶,正站在門前。
見是吳蔚來開門,歐陽美娟白了吳蔚一眼,“你怎麼在這兒?銘銘住酒店,應該是我來陪。我們家銘銘,沒有斷袖的癖好!”
“我們是好哥們兒,被世人承認的那種好哥兒們。我在哪兒睡,你管不着!歐陽美娟,亦銘是有家的人。你這樣插進來,這是在破壞人家的家庭!”
“我破壞不破壞關你什麼事兒?你是誰的誰?我又是誰的誰?哦——這問題,你這樣的智商回答不出來,你只能答出1+1等於幾。”
面對牙尖嘴利的歐陽美娟,吳蔚直想把她扔出去。吳蔚不再理她,轉身進了衛生間。
聽到衛生間裡的聲音,歐陽美娟在外面大聲喊道:“姓吳的!這樣很不雅,聲音太大了!把你那水龍頭關小了點兒。”
正在洗手的吳蔚一聽,驚訝地手都快擡不起來,暗道,這個趙亦銘,口味真重啊!這樣的女人,太極品,趙亦銘還真有福消受!
見吳蔚不理她,歐陽美娟闖進臥室,從被窩裡把趙亦銘揪了起來,“老公,你怎麼還睡!你家女人一直在罵我,你也不向着我說話。”
趙亦銘從睡夢中驚醒,一見歐陽美娟,趕緊用被子把自己裹了起來。歐陽美娟大笑起來,指着趙亦銘笑道,“老公,你看看你這副樣了,就你上上下下哪兒我沒見過沒啃過?”
“趕緊出去!出去!!”趙亦銘不耐煩地揮揮手。
歐陽美娟臉往下一拉,“姓趙的,今天是姓吳的在這兒,我給你留了面子!我歐陽美娟好歹也是大家閨秀,肯跟着你是你的福氣。識相的,趕緊把婚離了,我不介意你是二婚頭,也不介意你比我大,我就是喜歡你這樣的!”
“你也太對不起‘大家閨秀’這四個字了吧!”吳蔚站在門口,冷冷地看着牀上二人,“你們怎麼樣我不管。如果我妹妹受到了半點兒傷害——趙亦銘,想想吧,我這個當哥的,不會善罷甘休!”
“你不善罷甘休?你放馬過來試試?!姓吳的,我和銘銘的事,是我們倆的事兒,你這個外人放什麼屁?!”
“虧你長了一張女人臉!你要是個男人,我打得你滿地找牙”吳蔚對這女人的忍耐到了極限,臉上滿是厭惡的表情。
“你打呀!打呀!我倒看看你這個大男人,怎麼打女人?!我放這兒一句話,你敢打我一巴掌,你走不出這個房間,你信不信?!”
吳蔚真是服了趙亦銘,好女人多的是,你就是在外面胡搞,也得格調高一些吧,這算個什麼玩意兒啊?!
“歐陽美娟,你放尊重點兒,你知不知道站在你面前的是誰?!”趙亦銘從牀上蹦了起來,推了一把這個剽悍的女人。
“我管你是誰!就是天王老子來了,也不敢把老孃怎麼樣!”歐陽美娟一屁股坐到牀上,可能是覺得不太過癮,乾脆四仰巴叉地躲到了牀上。
這女人,綠色的裙子比較短,這一躺下去,露出兩條光不溜秋的大腿,隱隱的能看到裡面白色的小內。
吳蔚趕緊關上門,在門外吼道,“趙亦銘,這哪是女人,分明就是女光棍,你可真有眼光!你們在裡面親熱吧,我馬上去找趙化成老先生和媚兒,商量一下你們離婚的各項事宜。至於大力,那孩子我帶走,給我家洛洛當個童養媳挺好的。”
趙亦銘一聽這話,面子上哪兒還掛得住。他趙亦銘怎麼着也是京城一跺腳,門樓子都跟着顫悠兩下的總裁級人物,他的女兒,那也是含着金鑰匙出生的,去給他家當童養媳,做他的春秋大夢!
“吳小蔚,你別胡說八道!歐陽美娟,你可以走了。我說過,咱們倆在一起,根本就是個錯誤。你想要什麼,我都可以答應你。想讓我離婚,想都不要想。這輩子,我都不會和媚兒離婚的。你就死了這條心吧!”
吳蔚站在門外,真真切切地聽到趙亦銘的話。他相信趙亦銘的話是真心的。要說媚兒和他之間沒了感情,打死吳蔚也不會相信!
“哼!不怕沒好事,就怕沒好人。姓吳的,我倒了八輩子黴,碰到你這個掃把星!”歐陽美娟拉開門,怒衝衝地站在吳蔚面前。
“如果你還是個女人,就好好想想自己都幹了些什麼!”吳蔚一想到媚兒,氣就不打一處來,“再無恥、再嫁不出去,也不應該貼到一個有婦之夫身上沒完沒了。人得要臉,樹得要皮……”
“啊——!”歐陽美娟突然跳起來,衝吳蔚的臉抓了過來。
吳蔚怎麼可能被她抓住,閃身躲開了。吳蔚本不想搭理這個女人,可不知抽了哪門子的瘋,見這個女人,火氣就特別大。
歐陽美娟沒抓着,抓狂地一轉身,朝着吳蔚又奔了過來。如果真要被這個女人在臉上留下幾道抓痕,那他的臉就不用要了。
吳蔚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就勢往後一擰。吳蔚的手勁兒多大,把這歐陽美娟擰得殺豬似的嚎叫。
吳蔚往前一推,把她推到趙亦銘的身上,“你的女人,你好好管吧。我去找媚兒,你不想離婚也不行。我可不想我的妹妹在你這兒受這種閒氣!綠蝴蝶,你怎麼折騰他都沒問題,你要是敢去折騰我妹子,那你就等着吧!”
趙亦銘也已經忍無可忍了,抓起歐陽美娟的包,塞到她的懷裡,兩手推着她,把她推到了門外,“呯!”一下關上了門。
吳蔚冷冷地看着趙亦銘,聽着外面“嗵嗵”踹門的聲音,“趙亦銘,你的口味很重啊!這樣的女人,你也能上?這哪裡是大家閨秀,這不跟我們村東頭殺豬老王老婆一樣嗎?真是極品哪。你的審美能力去哪兒了?是不是得了女兒美的你找不着北了?”
聽着吳蔚的冷嘲熱諷,趙亦銘低着頭,抱着腦袋,雙手插到頭髮裡,不停地搖動着。
“你別說了,吳小蔚,我的頭都大了。我求求你,想想辦法吧。這個歐陽美娟,快把我折騰死了!”
“早幹什麼去了?!你以爲,上女人那麼容易嗎?再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比這厲害的還有呢!自己拉的屎自己擦!我走了!”
吳蔚整了整身上的襯衫,不再搭理趙亦銘。他得回去請老婆幫忙,好好做做戚媚兒的工作。兩個人的心結打不開,日子沒法兒過下去。只有兩人出現了裂痕,小三兒纔有可乘之機。
拉開門走出來的時候,歐陽美娟正坐在門外的地毯上。可能累了,也可能在想辦法。
吳蔚出來的時候,她擡起頭看了眼他,目光如刀,“走了?你不是管嗎?管哪!我看你能管到什麼時候?!”
“天底下怎麼會有你這種女人!”吳蔚冷冷地看了她一眼。
“你狗拿耗子!”
“我警告你,如果敢對我妹子不利,我讓你連哭都來不及!”
“啪——”吳蔚突然覺得身後飛來異物,伸手一接,居然是一隻白色的高跟鞋。
再回頭看歐陽美娟,赤着腳站在樓道地毯上,一臉得意地看着他,吳蔚搖搖頭,嘀咕道:“愚蠢!”
鎮定地走到樓道窗口處,打開窗戶,把那隻價值不菲的高跟鞋扔了下去。
歐陽美娟一聲尖叫,朝着窗戶處跑了過去,吳蔚從容地從她身旁走過,進了電梯,等她再朝電梯跑過來的時候,電梯門已經關上了。
出了賓館大門,太陽晃得他有些睜不開眼睛。趙亦銘的事情,總歸還得他自己去解決。他得趕緊回去,把這件事情跟東方青藍好好聊聊,讓她去幫一下媚兒,女人的事情,只有女人才懂。
上車往回走,路過京通橋的時候,看到一羣農民工舉着牌子,正在招攬着生意。
這個地方是民工聚集的地方,包括一些沒有工作的城裡人,也會等在這裡,打短工來維持家用。
吳蔚出來的時候,正是7點來鍾,這裡的人正多。吳蔚把車開得極慢,不時有行人從他車前走過。
這些人,都在爲生活忙碌奔波。今天找到活兒,可以吃頓飽飯,如果沒有活兒,可能就要餓肚子。吳蔚是從農村出來的,對他們,有發自內心的同情。
再往前走,是一羣舉着“刮大白”牌子的人,這些人站成一排,搭訕着來來往往的行人,想要爲自己爭得一份工作的機會。
掃過一張張看似有些麻木的臉,吳蔚輕輕嘆了口氣,趙亦銘的事情,跟他們比起來,算得了什麼呢!只不過是有錢人吃飽撐着了玩兒的一種遊戲!
“老闆!老闆!我的手藝好,用我吧……”吳蔚猛地踩下剎車,這聲音好熟悉!
待他猛地回過頭去,看着舉着牌子專心跟人講價的年輕男人,吳蔚突然鼻子一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