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夕用白澤教的方法,慢慢吸收玉環裡的靈力,第二天就恢復了,甚至感覺自己的精神力比之前還大了一些,試了試,還真是又擴大了方圓一里的“目力範圍”,這算是因禍得福嗎?這讓她有些興奮,高興地原地轉了個圈。
“恢復得這樣好?你還真是好命。”白澤提着水壺進門的時候,恰巧見到歡快的葉夕,她發自內心的笑顏猶如夜晚繁星,乍一看並不起眼,但是越看越覺得有味道。白澤清了清喉嚨,見縫插針地揶揄葉夕。
葉夕停下來,看見白澤那副找揍的模樣,沒有理他,徑直走出了院門,拿着一個大鎖頭就要鎖門。
“你這是幹什麼,我這個大活人還在屋裡呢,你沒看到嗎?”白澤扔了水壺,一個箭步,躥了出去。
有些人,越是理他,越讓他洋洋自得。對付這樣的人,最好的辦法就是無視,無視,再無視。
葉夕一副你明知故問的神情,轉過頭最後看了一眼自己才住了幾天的小院子,鎖了屋門,又鎖了院門。
白澤看她微微有些落寞的神情和微微低收斂的眼睛,不知爲何,心中竟然跟着有幾分擔憂。但是很快他就發現了自己的這份情緒,馬上甩甩頭,告訴自己,這只是葉夕的風系靈根的影響。
白澤不知道,他命運的齒輪,已經轉了方向。
“走之前,是不是應該懲治一下罪魁禍首?”白澤想起那天擅闖的修真者說的那幾句話,幽幽說出這樣一句話來。
葉夕停住腳步,想了一瞬,眯着眼睛問白澤:“是那個公鴨嗓子?”
公鴨嗓子?白澤忍不住樂了:“夕兒,你總是這樣與衆不同嗎?”
看來就是他了,好吧,既然想讓我死,那我也不讓你好好活着。這一點師父早就說過,做人,絕不主動惹事,但也斷不能讓人欺負。葉夕沉默了一瞬,垂着眼歪了歪嘴角,看向白澤:“我有辦法,跟我來。”
白澤還是第一次看到葉夕真正陰着臉的樣子,小小年紀,居然有一股肅然的氣場,於是心裡多了一層納悶,這樣一個6歲丫頭,怎麼看上去有那麼多的故事呢。
“你會不會易容呢?”葉夕忽然問白澤。
白澤愣了一下,馬上笑嘻嘻的:“你這個鬼丫頭!”
臨近中午,芙蓉鎮集市上,正是熱鬧非凡的時候。
二娃子正帶着一羣混混兒站在一個小飯店裡混吃混喝,老闆一臉愁容地站在一旁,卻又毫無辦法。
一個絡腮鬍子的父親,拉着自己的女兒從店門前經過,小女孩兒好奇地朝裡面望了一眼,很快消失了身影。這實在是太不惹眼了,所以,根本就沒有人注意到。
可是,正在大吃二喝的二娃子忽然停下來,麻利地脫掉衣服,脫得一絲不掛,頭也不回地跑到外面。
不管他手下的混混兒,連店裡的夥計都被突如其來的事情嚇愣了眼。
這時,只聽街外面傳來一陣喧鬧聲。只聽到有人喊:“快抓住它,野豬跑到鎮子上來了。”
那是有無數看熱鬧的人朝街上看。確實有一隻黑乎乎的半大野豬,受驚是的到處亂竄。但更爲吸引人的,是野豬後面跟着一個光身子的小子,邊跑邊喊:“爹啊,等等我,爹啊,你不能不要兒子啊!”人們鬨然大笑。
野豬被逼近了一個死衚衕,急得不知道該往哪裡逃,卻被追趕而來的二娃子一把抱住,哭得淚流滿面:“爹啊,你怎麼不認兒子了呢?我是你生養大的親兒子啊。”
人們越聚越多,裡三層外三層,衚衕周邊二樓的地方最是搶手,能站住人的牆頭上、大樹上也都站滿了人。人們興致勃勃地看着這一幕,指手畫腳哈哈笑個不停。更有甚者,居然在一旁做起了賭桌,賭這二娃子到底會哭鬧多久。尤其是平日裡被二娃子欺負地苦不堪言的人們,此時覺得甚是解氣,一個勁兒地鼓掌叫好。
二娃子的混混兒兄弟們,此時誰也不敢上前,尷尬又呆傻地不知道怎麼辦纔好。
不過,很快,一場大雨澆散了人羣,澆熄了這場鬧劇。混混兒們纔敢上前拖走了二娃子。
二娃子一直鬧到雨停,居然有人打着傘在一旁觀看。不過二娃子驚鬧過度,又淋了雨,很快高燒不起,被叫來的家裡人趕忙擡了去找大夫。
“這人這輩子就算是廢了。夕兒,你這招夠狠。”扮作大鬍子父親的白澤嘖嘖說道。
“惡人有惡報,老天一向公平。”葉夕冷眼看着眼前的一幕,語氣平淡地說道:“你看那些看熱鬧的人們,彼時彼刻都是魔鬼,而這些魔鬼,多是二娃子平日裡種下的孽障。只是,他沒有想到這麼快就有‘福’消受罷了。”
白澤深深地看了葉夕一眼,心中的疑惑更勝了。這孩子的這份兒冷漠和通達實在是太與衆不同了。爲什麼自己一點也看不透她的想法?難道,她真的是靈兒的轉世?恐怕也只有靈兒,纔有可能有這樣的命運奇蹟吧。想到這裡,他看葉夕的眼神裡又多了一層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