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國裡1176年深冬,至高神教教皇納撒尼爾·薩洛美假借神靈的名義,在整個尼斯大陸所有信教者中宣稱雷奧領地所成立的【聖光教】爲僞神教,所有聖光信徒爲瀆神者,並號召所有教徒支持並跟隨教會動聖戰
同日,帝國新任皇帝陛下貝爾納多特二世在晨會上,頒佈正式的旨意昭告帝國所有的貴族,先確定了教會戰爭的合法性,然後藉以虔誠信徒的身份,宣佈皇室共同加入這場戰爭,並命令帝國所有貴族爲這場正義的戰爭提供一切幫助
早有預謀的兩人,在宣佈當天,遍佈帝國領地的教會成員和親皇室貴族,也不約而同開始傳播早已複製好同樣內容的文件和詔書,一時間,平靜數百年之久的帝國土地上一片大亂,無數平民和不知情的貴族目瞪口呆看着一切的生,卻沒有任何阻止的能力
之後一週之內,就如同早已經準備好似的,雙方合計十萬人的大軍以及數倍於此的民夫,經過簡單誓師之後在羅爾夫和納撒尼爾親自帶領下駛出了帝都
一路向北的過程之中逐漸和6續趕來的其餘貴族聯軍匯合,當最終踏出中部地域之後,戰兵及農兵的數量達到了令人可怖的近三十萬人,這種出征的規模只有在帝國統一前才曾經出現過幾次……
在這場被後世同情皇室還有至高神教的歷史學家認定爲【神罰】,而在公國後裔和正統學者口中稱爲【衛國戰爭】的衝突中,教會敵對的雷奧一方也不甘示弱,稍後兩天分別以公國還有聖光教的名義進行了正義性上的宣稱
在伯里克利教授親筆書寫下,雷奧以及潘德公國完全是作爲受害者的存在,無論是當初貴族院的身份認可文件,還是前任皇帝的親口冊封,都說明了雷奧是一名正統並忠於帝國的貴族
既然這樣的貴族都可以受到莫須有的罪名被征伐,那麼,教授在最後寫到,當雷奧失敗後,本身就一意孤行削減貴族權利的羅爾夫,又會怎麼對待其他貴族呢?屠刀會不會被再次舉起
不得不說,教授沒有從正面反駁的這句疑問,很恰到好處觸碰到了所有貴族最爲關心的痛處,雖然暫時還沒出現效果,不過在之後隨着雷奧的堅持,潘德公國獲得了越來越多貴族明裡暗裡的同情和支持,當然,這些都是後話……
至於暫時領導聖光教的凱恩·修·蘭斯洛特,對於教會僞神教或者邪教的指控更加是嗤之於鼻,他用自己曾經親身的教會經歷,用翔實的數據列舉出至高神教的種種劣跡
從普通的欺壓平民說到聖殿騎士進行僞裝後殺害正直不肯妥協的貴族,從教會高層奢靡的生活說到恐怖的宗教裁判所,在凱恩的對比下,新生的聖光教纔是仁慈神靈真正的代言
當然,在大陸紛紛擾擾愈加熱鬧的氣氛中,雙方在口舌之爭互相指責對方的同時,軍事上的行動也變的更加緊鑼密鼓,畢竟任何人都清楚,最終決定這可笑的“正義性”還是要靠手中的軍隊和戰爭,這點上,哪怕就算是連最虔誠的宗教人士都無法否決……
**********************
如果可以從天空向下俯視,就能看到數股龐大的人流在銀白色的大地上如同渺小的黑色蟻羣,排着長長的隊伍頂着風雪正緩慢的向着帝國北部前行……
離開溫度適宜的中部或者溫暖的南部後,愈靠近帝國北部,寒冷的天氣讓這些士兵和貴族們極爲不適,鵝毛般的雪片和細小的冰粒夾雜在一起被西北風吹到人的身上,帶走體溫的同時竟然能打的金屬鎧甲沙沙作響
勉強擡起頭迎着鉛色的雲層和暗淡的光線稍微判斷了下時間,臉凍得通紅的薩魯長長吐出一道白霧,僵硬的舉起右手,喊過身邊的親衛騎士吩咐了幾句,看着幾騎策馬跑向隊伍前方傳令後,這才一帶坐騎的繮繩向隊伍最中央羅爾夫的車駕趕去……
十六匹通體雪白高大健碩的純血戰馬拉着的黃金車駕之上,寬大的車廂全部被厚厚的絨毯掩蓋,內部更是生起了數個黃銅火盆,可即使這樣,裹着幾層棉衣的羅爾夫還是感受不到一點熱氣,冰冷的手上拿着一杯紅酒,卻怎麼也送不到同樣青的嘴脣裡去
三名妖嬈嫵媚的年輕女子強忍着寒冷和不適,身穿單薄的衣衫緊緊依偎在他的懷中,儘管凹凸有致的身材不斷的摩擦着敏感,可卻無法讓她們的皇帝陛下產生出一絲反應
“咚咚咚!”
車廂外面被輕輕叩響,接着,薩魯的有些走音的聲音從外界響起
“陛下,已經接近北部領的地域了,士兵們已經在這種天氣中連續趕路過6個小時,是不是我們停下來休息休息,弄些熱湯暖和一下再繼續前進?”
哆哆嗦嗦把金盃送到嘴邊喝下酒液,羅爾夫稍微感覺到了一絲暖氣,聽到自己心腹的提議後,沒做考慮就重重點頭答應了下來
“沒……沒有問題,按你……你的意思……思去辦吧,我親愛的朋友……友,順便通知下納撒尼爾,我們……我們在這裡休息一會兒!”
羅爾夫斷斷續續還夾雜着痰音的回答讓薩魯忍不住深深皺眉,心中對這個他敬佩忠誠陛下的固執也是有些無奈,當初出征之前,無數人進行勸說都沒有阻止掉羅爾夫執意的親征,結果戰爭還沒有打響,身體就已經被天氣折磨成了如此
看着道路兩旁如同噬人怪獸般的叢林,和前方在風雪下顯得模糊的道路,薩魯心頭突然泛起了一絲不詳的悸動,搖搖頭自嘲的笑了笑,吩咐僕人們照顧好皇帝后,他策馬再次迴歸自己的位置,如此龐大的隊伍想要徹底停下絕對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就在薩魯忙碌指揮軍隊的時候,在稍稍靠後同樣寬大,但是裝飾極爲樸素低調的車廂內,身穿鑲金紅袍的納撒尼爾教皇冕下也正和他的心腹之一,最受寵的紅衣大主教伊利亞·布尼安進行着談話
“親愛的伊利亞,也許很多人說的對,這次神聖的戰爭我們準備的有些太過倉促,也有些小看惡劣天氣的影響了,看到這些神的羔羊們在這種天氣中費力的跋涉,我感到了深深的自責”
語氣帶着些惆悵,教皇冕下的眼神透過車簾看着外間如同行屍走肉般行走中的軍隊感慨道
不敢坐下在車廂中保持着一個極爲彆扭躬身姿態的伊利亞聞言,連忙接口開解道
“尊敬的冕下,您的仁慈會讓所有聽到這些話的羔羊們受寵萬分,這次聖戰的正義性毋庸置疑,相信暫時的艱難只是偉大至高神對信徒們的考驗,我堅信我們必將獲得勝利,至高神的榮光也將在您的正確領導下,徹底灑滿整個大陸!”
少有的沒接納屬下的馬匹和吹捧,納撒尼爾關上窗戶,在有些昏暗的車廂中微不可查的嘆了口氣,像是對面前的紅衣大主教,又像是自言自語
“必將勝利嗎?還沒有見到敵人這一路上我們就已經失去了數百名甚至更多的戰士了……我詛咒這該死的地方,北部的惡劣就和統治他們的主人一樣讓人厭惡!”
……
道路上行走的士兵們也許永遠無法知道那些大人物的談話,他們就如同木納的提線木偶不停的向北向北再向北,直至……
“砰”
隊列中的一名士兵毫無徵兆的直接摔倒在地,僵硬的身體深深陷進了厚厚的積雪中,令人詫異的是周圍的同伴竟然沒有人表現出任何異樣,靠的最近的幾人圍上去,臉上竟然還露出了一種可以被稱爲渴望的神情
等了一會,一名在周圍維持隊伍的騎士趕了過來,皺着眉下馬簡單檢查了下倒地的士兵後,面無表情的重新上馬,離開之際只在寒風中留下了這麼一句話
“沒救了,拿走他身上的物品然後繼續趕路!”
話落,周圍的士兵瘋一般衝了上去,從這名也許還活着的士兵身上扒下了所有衣物,拿走了一切可以禦寒的東西……
搶到外袍或者棉衣之人顧不得欣喜就用最快的度胡亂套在了自己身上,而其他手慢之人則只能不甘的咒罵幾聲後眼神飄忽的看向其他同伴,裹了裹身上淡薄的衣物等待着下一個倒黴者的出現
隊伍繼續如同蟻羣般前行,可惜留在雪地中那具**僵硬的屍體卻是那麼的刺眼和嘲諷,風雪也變的更加狂暴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