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回到家時,炎天已經在府中等着他了。
水靈兒爲炎天送上飲料後,便離開了房間,讓父子二人單獨說說話。雖然在一個城市生活,但兩個人平時都很忙,很難得有時間在一起。
“他們出發了?”炎天問道。
流雲點了點頭。
“石破天驚啊,你突然來這麼一手,怕是會激起很大的風浪了!這樣做,會不會太鋒芒畢露了?”炎天無奈地看着流雲,他覺得這個兒子做事越來越有氣勢了。他年青的時候,就沒有魄力甩出這樣的大手筆。
“父親,你知道,我不是個喜歡吃虧的人。不露點鋒芒,別人還當我是柴火棍呢!”流雲笑了,“而且,這個時候我需要一場漂亮的勝利,給黑鷹軍團死難的士兵一個交待。”
“可是騎兵師這麼一折騰,血神教和獸人的注意力,就全集中到了你的身上。阿斯曼會有什麼樣的反應,也不清楚。”炎天還是有些擔心。
“我曾經玩過一種紙牌,不到最後的時候,玩牌的人是不會暴露出自己的底牌。”流雲咐在炎天耳邊低語了片刻。
炎天緊皺的眉頭漸漸地舒展開來:“既然是這樣,我就放心了!”
流雲隨後接着道:“血神教逼我把劍亮了出來。在目前的形勢下,這一劍刺出去,有三個好處。一是可以讓潛在的對手心安,比如獸人心安;二是可以讓敵人心寒,比如血神教;三是可以給身處困境的人希望,比如琳媚皇后。”
炎天端起飲料喝了口:“如果血神教全力對火雲發動進攻,你撐得下來嗎?”
“絕對撐不住!”
“咳咳!”流雲乾脆的回答,讓炎天頓時被飲料嗆住了。
“那你”
流雲給炎天拍了拍背:“老爹,我當然不會傻得一個人頂着。既然是渾水,就得拉人進來一起淌啊!”
“不要擠一點說一點,讓我心上心下的。你小子想怎麼辦。直接點告訴我!”
“我想向皇子提議,召開大陸國家會議,成立一支聯軍共同對付血神教!”
炎天聽完,陷入了深思中。
流雲的想法,對於他來說極具誘惑。根據大陸慣例,在各國遇上極爲棘手問題的時候。國力最強者往往會召集大陸國家舉行會議,共商解決辦法。流雲提議的大陸國家會議一旦成功,將意味着火雲帝國將取代阿斯曼帝國昔日的位置,一躍成爲大陸各國地首領,擁有可以左右大陸歷史走向的巨大權力。一個強大的帝國,是火雲多少代人夢寐以求的,能親眼見證這一偉大歷史時刻,會讓多少人激動而泣下。
“怎麼了,老爹。
開個會,有這麼難嗎?”流雲困惑地看着深思中的父親。
“我只是在想。你的這個提議一旦得到大陸國家地響應,喬治陛下的病好很多的。現在我反而很擔心阿斯曼帝國的反應了。”
“阿斯曼?這個您就不要擔心了。自從我把血神教那把火引了過去後,他們已經忙得焦頭爛額了!”流雲得意地笑了起來。
“你這麼有把握?”炎天追問道。
“當然,阿斯曼新近成立的少帥軍,統帥是我的徒弟。聽說,琳媚皇后對他還不錯。”
“其他國家呢?”
“西斯,由艾佛森這個皇族後人派代表,不必擔心。希勒取得皇位,沒有得到大陸國家的認可,更何況他現在完全成了血神教手中的傀儡。獸人嘛。我不清楚獸皇的腦袋裡被明洛灌了些什麼迷湯。想幹什麼,但才被血神教敲了一悶棍後,應該不會置身事外地。如果我再讓安東尼在他們的屁股上燒一把火至於精靈族和龍族,當然會毫不猶豫地支持我。”
炎天聽得不住地點頭。他終於發現,流雲真正超越他地地方。不是軍隊的運用。而是對全局的駕馭能力和行事前的周密計劃。
“不過,父親。還有件事你得幫幫我。”
“只管說,我這把老骨頭也得活動活動了。”
流雲沉吟了片刻:“大陸
樣的形勢下,各國的聖階強者不能再這樣閒着了吧?次大陸國家會議的機會,請他們出山。”
炎天一臉迷茫:“我一直在軍界,才步入聖階強者的行列,平素與這些人的交往甚少。如果由蘭特劍聖、菲麗絲劍聖再加上老卡和我四人一起出面,恐怕效果會好很多!”
“那就請你和蘭特劍聖商量着辦吧。卡大叔和他的夫人,直接簽上名字就行了。”
“不過,雲兒,你想要這些人做什麼?聖階強者,不是你能使喚得動地,大陸形勢如果沒有到不可收拾地地步,他們是不會輕易捲進來的。就算他們要做什麼,也是由他們自己決定。”
“呃,我什麼也不會讓他們做,只想把他們全都供起來。”流雲笑道。
風把窗戶吹得啪啪地響,天色也突然間昏暗了許多。
炎天走到了窗前:“下雨了。”
“今晚應該是個風雨交加的夜晚。”流雲脫下外套,披在了父親的身上,而後陪着他靜靜地站着。
“雲兒,我希望你是那棵樹,再大的風雨過去後,依然蒼勁挺拔。”炎天擡手向院裡指了指。
風雨中,一棵古樹錚錚然挺立,似乎對老天給地這點折磨很不屑。
“我會地。”流雲沉聲應道。
“前世,我能掌控戰場,手握敵人的生死。今生,我一樣能做到!”一個聲音在他地心底響起。
花緋淚和水靈兒端着宵夜走進了房間。
兩女的出現,也打破了父子間單純男人對話的沉重,屋子裡瀰漫起了家的溫馨。
“伯父,你們吃了東西再聊吧!”二女將宵夜放在了桌上,花緋淚出聲道。
“你們兩個丫頭,該改改口了。難道我沒把你們當女兒麼?”炎天愉快地走到桌前,朝二女抱怨着。花緋淚和水靈兒的臉同時紅了。
發現炎天的目光在向自己身上移動,流雲急忙道:“婚禮是被迫推遲的,實在是事情太多了!緋兒和靈兒可以作證!”
“老子還沒說你,你着急啥?”炎天大笑道,“等戰爭結束了,我們找個安靜的地方過日子去。到時我每天沒事就抱抱孫子好了。”
“這件事,確實不能怪他。黑鷹的兩名士兵還沒有安葬,我們不想在這個時候舉行婚禮。我和靈兒妹妹商量了,就等戰爭結束吧。到時,我們一定陪着你老找個好地方,一家人靜靜地生活。”花緋淚白了流雲一眼,幫他打了圓場。
“好地方?阿斯曼的那個黃金海岸倒是不錯啊!”流雲的衣袋裡,突然冒出了海侖美麗的容顏。“不知道,她收到那封信,會有什麼反應?這妞究竟是什麼來歷?”
“傻站着幹什麼,你也坐下吃啊!”炎天朝流雲招了招手。
花緋淚和水靈兒都滿臉笑意地看着流雲。
“當着兩個天仙般的老婆想別的女人,你***真不是東西!”暗罵了自己一句,流雲一甩頭將黃金海岸丟得遠遠的。
晚飯後,流雲要留父親在家裡住,但炎天卻執意要返回軍事指揮學院,他急着和蘭特商議邀請聖階強者的事。
出門的時候,天空還在下雨。
花緋淚送來了雨傘,炎天笑着搖了搖頭,轉身走進了雨中。
正待遞給流雲時,流雲已經跟着父親走進了雨中,還扭着頭朝她來了句:“咱當兵的,都不習慣用這玩意兒!”
望着雨中的父子二人,花緋淚覺得很幸福。
“艾佛森和安東尼都去西斯了,你不擔心?”
“父親,我懷疑他們,就是懷疑自己。何況,我從沒有想過,要把他們永遠捆在我的身邊。
他們開創一片天空,我的世界也會更廣闊。”
“用人不疑,大將風度。志存高遠,男人心胸。雲兒,我對你越來越有信心了。”
風雨越來越大。而由流雲掀起的風浪,纔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