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拔神策陰惻惻道:“你贏了,怎麼說都行。”
陸沉說道:“任何一個驕傲的人,都不會喜歡聽他人說教,如果換做別人,陸某卻也懶得浪費脣舌。拓拔兄,你對我定遠軍的傲慢,着實出乎於陸某的預料之外,或許你在心裡想過,我陸沉並不是一個簡單的對手,絕不能輕視小覷,可你到底還是小覷了,如果你足夠慎重,將陸某、將我定遠軍當做一個平等的對手,你也不會敗的如此狼狽。”
拓拔神策哈哈笑道:“勝敗乃兵家常事,我拓拔神策,征戰半生,一直以來皆是戰無不勝,無論面對何等強敵,皆能摧枯拉朽,而如今陰溝翻船,中了你陸沉的詭計,某雖然不服,卻也無話可說,不過陸侯爺,你以爲一時一刻僥倖得手,就能將我拓拔神策徹底擊敗,卻也是癡心妄想,總有一天,今日的恥辱,我拓拔神策,會親手討回!”
陸沉搖頭道:“沒有日後了,拓拔兄,你只有兩條路,一,下馬受降,二,死!”
拓拔神策傲氣沖天道:“天下間無人能攔住本侯!”雙腿一夾馬背,便要突圍。
他動的同時,陸沉也動了,與其迎面碰上!
當!
劍與刀撞擊在一起!
迸出絢麗的火花。
而那邊,狼牙營也已經和楚兵交上了手。
楚軍固然悍勇,可狼牙營也不是吃素的,且人數要多於楚軍,楚軍即便發起猛烈衝鋒,卻也難以殺出重圍。
更何況,還有陳玄這麼一個高手坐鎮。
此時此刻,陸沉的眼裡,沒有旁人,只有拓拔神策。
這是天下第一和天下第二的較量!
雖然,陸沉從未在意過這等虛名。
但今日,他誓殺拓拔神策不可。
此次能夠如此順利擊敗拓拔神策,他並不認爲是他比拓拔神策更會帶兵打仗,也不認爲是定遠軍比神策軍戰力更強,歸根結底,只因拓拔神策太過於輕敵,他的驕傲,導致了他的失敗!
這等強敵,必要斬殺於必,讓其逃走,無異於放虎歸山!
“拓拔兄,江湖傳言,英雄盟盟主李青衣是你的授業恩師,陸某好奇,也不知是真是假。”
陸沉笑着說道,手上也沒閒着,劍勢將拓拔神策全身籠罩,縱馬往來之間,每出一劍,角度皆是無比刁鑽,非得拓拔神策全力防守不可。
拓拔神策向來自詡武功不凡,可陸沉的劍法卻更是精妙,他無心戀戰,一邊遊鬥,一邊尋找逃脫時機,聽得陸沉問話,冷笑道:“確得過李盟主指點幾招,不過卻也算不得什麼授業恩師,聽說陸侯爺乃是能與李盟主分庭抗禮的絕世高手,不過今日領教,卻也是稀鬆平常,盛名之下,其實難副。”
“是麼。”陸沉淡然說道。
唰!
驟然如閃電般的一劍!
拓拔神策反應力已然極其迅速,可還是沒有躲過,胸口被擦出一條長長的血痕!
“陸某雖不在意虛名,可名家的排名,看來還是公允的,拓拔兄,你敗在陸某的手裡,並不冤枉。”
陸沉說話間,又是連刺三劍。
拓拔神策疲於奔命,被迫得跌落下馬,頭盔擲地,披頭散髮。
陸沉也翻身下馬,說道:“拓拔兄,你是個人才,陸某是個愛才之人,倘若你願歸降我大齊,陸某可以給你一個活命的機會。”
眼看跟在自己身邊的將士,已經近乎被齊軍斬殺殆盡,拓拔神策心沉谷底。
“我拓拔神策,寧死不降!”
他咬牙低吼,血刀橫掃,幾要拼命。
陸沉飄然躲過,隨後欺身上前,將寒倏劍負於背後,左掌飛揮!
拓拔神策舉刀格擋,可陸沉這一掌,力量何其恐怖,他雖然武功亦是不凡,卻也難以抵消陸沉掌上蘊涵的狂猛勁道,整個人都被打飛出去。
落地的一瞬間,他鯉魚打挺,翻身而起,抹了一把從嘴角溢出來的血跡,即便窮途末路,可卻仍能笑得出來,嘿然說道:“當初李盟主說我是百年難得一遇的練武奇才,倘若能專修武道,未嘗不能登峰造極,奈何我軍務纏身,豈能做到心無旁騖,可即便是如此耽擱,我亦從未覺得這身武功,便弱於誰了,實在是沒想到,陸侯爺,你在齊國朝堂擔居要職,定也是不能心無旁騖練武,可武功卻如此匪夷所思,高深莫測,我拓拔神策,這輩子從未曾佩服過誰,可對你,卻是心服口服。”
陸沉笑道:“你打不過我,並非你的問題,而是你我師傅之間的差距。”
拓拔神策一愣,師傅之間的差距?
“陸侯爺這般說,難道竟是說,你師傅竟比天下第一的李盟主還強?”
拓拔神策冷哼問道。
“而且強的不是一星半點。”陸沉補充道。
拓拔神策沒有不信,在他看來,陸沉的武功,如此高深莫測,便是同李青衣亦未嘗沒有一戰之力,如果陸沉真有師傅的話,那麼他的師傅比李青衣還要強,也是合情合理。
不過眼下他已經沒有好奇心去深究陸沉口中的“師傅”是誰了,他只有兩個念頭,一是突圍,二就是戰死!
他眼睛一掃,見坐騎就在不遠處,拔腿便向戰馬而去。
陸沉失笑道:“拓拔兄,還想跑麼,如此狼狽,可不像是威名赫赫的黑衣侯的做派。”
拓拔神策充耳不聞,翻身上馬,飛速逃亡。
狼牙營見狀,紛紛做出追擊之勢。
陸沉將劍丟給陳玄,亦騎上一匹戰馬,隨手拔出一杆插在地面的長槍,說道:“不必,這位黑衣侯,就交給我了,你們去追擊楚軍。”說罷快馬追去。
見陸沉在後窮追不捨,拓拔神策暗暗咬牙,怒火熊熊。
他從未曾想過,有朝一日,竟會如眼下這般,如喪家之犬!
這一刻,什麼驕傲,什麼身份,都已經不重要了。
只有能逃出去,日後才能雪恥,才能報今日的一箭之仇。
所以他此刻只要一個念頭——
逃出去!
陸沉在後猛追,大聲笑道:“拓拔兄,你還能逃到哪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