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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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又想說什麼？”靳兆其剛剛推開原地的玻璃門, 顧依岸已經開口。
“呃……”靳兆其一滯，慢慢走過去，“冷笑話。”
“公司下班後, 幾臺電腦聚在一起鬥地主, 飲水機也要玩。他每次都輸, 但仍然堅持每天都參加。沙發非常地不理解, 就問椅子：飲水機每天都輸, 爲什麼還每天打得那麼起勁？你猜爲什麼？”
顧依岸也很配合，“爲什麼？”
“問這種問題，你腦袋也進水了麼？”
顧依岸：“……你給我走。”
第二天, 靳兆其放棄了幾天來的冷笑話計劃、問了一個歷史問題，“你說曹操爲什麼姓曹？”
這次顧依岸學聰明瞭, 並未直接回答, 反而問：“腦筋急轉彎？”
“不是, ”靳兆其伸出食指晃了晃，“你猜猜看, 猜中了我就不來煩你了。”
“嗯……因爲他爹姓曹？”
靳兆其得逞一笑，“錯，因爲他媽姓曹。”
顧依岸：“……”
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
靳兆其不間斷地講各種冷笑話、腦筋急轉彎，而每次的結果都是顧依岸被鄙視智商不足，而前者則被後者無情地趕出店門。
這天靳兆其堅持不懈地過了來, 問她：“你是什麼座的？”
“……水做的？”顧依岸試探地說。
靳兆其扶了扶額, “我是說星座。”
“……水瓶。”
“怪不得, ”靳兆其咂咂嘴, 若有所思, “你知道嗎，水瓶座在背信棄義榜上排第三名。”
“所以？”顧依岸疑惑看他。
“而且記性也不好, ”靳兆其頓了頓，“某些人不是說要請我吃飯的嗎，我可是等了很久很久了。”
於是這是一個背信棄義的人請一個死皮賴臉的人吃晚飯的故事。
某川菜館“雅座”。
“嘶啦”的熱油蹦跳聲跟周圍人羣中熱烈的交談聲交織，獨獨這一桌上的女人沉默食魚喝湯，男人也只好忍住挑起話題的慾望。
良久之後，男人終於忍不住。
“餵你不是吧，請我吃飯自己卻在一旁不知道想什麼，你再這樣發呆沉默下去，我連飯都吃不下了。”靳兆其不滿道。
“……對不起，”顧依岸揉了揉太陽穴，“最近總睡不好，看我這個樣子，影響你吃飯心情了？”
靳兆其放下筷子，左手託着下巴撐在桌上，食指一下下敲着自己白淨到吹彈可破的臉，“又失眠？你沒用我教你的方法嗎？我睡不着的時候很管用。”
“用了，但是……沒什麼作用。”如果任何方法可以讓人忘掉傷痛，世上就不會有那麼多爲情自殺的人了。
“你們最近，是不是吵架了？”
靳兆其這句話問出口，顧依岸的手一抖，剛剛夾起的水煮魚就掉在了餐桌上。
“我們沒有。”
“還說沒有，都在臉上寫着呢。你們兩個到底發生什麼事了，你這些天一直都是這副神不守舍的樣子。”靳兆其想了想，補充：“我第一次給一個女人講那麼多天冷笑話，她心情還是一點都沒有變好，好失敗。”
顧依岸看了看他，目光有些猶疑，最終還是搖了搖頭，“沒事的，過一陣子就好了。”
應該，會好的。
不管最終是分手還是和好，總會有一個結果。
“沒有情侶吵架是什麼問題都沒解決，過一陣子就和好的。你還記得我叔叔是做什麼的嗎？”
“不是……心理醫生嗎？”顧依岸顯然已經被他“訓練”地很小心。
“對啊，”靳兆其點頭，“我從小跟我這位叔叔最親近，也知道作爲心理醫生的職業道德呢，就是替病人保守秘密，所以說你完全可以信任我，我絕對絕對不會對別人說的。”
顧依岸低頭夾了一筷子菜送進嘴裡，遲疑了半晌依舊不知道該怎麼講，“男人還是不要那麼八卦比較好。”
靳兆其不以爲意，聳了聳肩，“你可以把我當成BF。”看她蹙眉的表情冷靜解釋，“BF means bosom friend，閨中密友。”
閨中……密友？
不要說他是一個大男人，就算性別變了，他們也還沒有熟到分享彼此的秘密那一步好嗎……
顧依岸有些尷尬，“我……其實……”
“唉好了好了，我又沒逼你，不想說就算了，等你想說了再告訴我。”靳兆其也是會察言觀色的人，乾脆換了話題，“其實我覺得，你男朋友好像對我有敵意。”
“咳。”顧依岸成功被嗆到，原來這人不傻，不由有些心虛，“不會吧，你想太多了。”
“你不會懂的，他看到我的時候，巴不得把你綁在身上，那眼神那佔有慾，嘖嘖……你怎麼了，我說錯話啦？”
顧依岸用力擠出一個微笑，眨眨眼，“沒有，這個水煮魚好辣。不過吃完身體很舒爽，感覺每個毛孔都張開了，你嚐嚐看。”說完舀起海鮮疙瘩湯喂到嘴邊，喝了幾口。
靳兆其從小到大都是不怎麼吃辣的，聽了她的推薦倒是真的嚐了嚐，評價道，“確實夠辣。”辣得他眼淚都快掉下來丟人現眼了，怪不得她眼圈那麼紅。
顧依岸扯了扯嘴角，笑問：“你是不是不能吃辣啊？如果你早點說就不用坐在這裡受這種罪了，像這種人多又不夠上檔次的地方，你一定不常來吧？”
哪裡是不常來，根本就是從來沒來過。生在那樣的家庭裡，一舉一動體現的都是這個大家族的尊嚴，他就是再不在乎這份身世，也要爲家裡那位身子骨尚硬朗的爺爺着想，畢竟那是他在這個世上所生的最親的人了。所以很多時候他想要做什麼，都要思前想後纔敢去做。
靳兆其呵呵一笑，“其實……我常去這種地方的，就是吃不了辣，嗓子太敏感，還容易上火。”
顧依岸看他確實吃得力不從心，便草草又吃了一些就結了賬。
“不然你告訴我你喜歡吃什麼，我另請你吧。”第一次請人家吃飯，結果變成這樣，顧依岸怎麼都有點愧疚的。
他喜歡吃的料理她恐怕……負擔不起。
靳兆其認真想了想，說：“以後我請你好了，這樣我既可以吃到自己喜歡的，還可以跟閨蜜聊天，一舉兩得。”說完靳兆其伸出手，“手機借我用一下。”
顧依岸將手機遞給他。
靳兆其接過，將自己的號碼輸了進去，存儲姓名設置成“BF”，接着用她的手機撥了自己的號碼，聽到熟悉的手機鈴音響起來才把手機遞還給她，“好了，我到時候打電話給你。”
顧依岸還有點反應不過來，拿回自己的手機一時忘了查看。
靳兆其則是直接把她塞進車裡送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