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銘驚呆了,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他清楚,今天死去的人將不計其數。
因爲東方白這種敗類,無辜的人會被牽連其中。
假如他們不來攻打分水,一個人都不會死去。
熊銘感覺到一份重重的責任,那些死去的人,都跟他有關係。
如果沒有熊銘,就沒有今天的殺戮,沒有今天的戰爭。
唯一能做的,就是活着,儘量減少傷亡。
目前只能衝出包圍,他知道,只要出去,聯合李嵐,在背後攻擊,有一定勝算。
只要把他們包圍在裡面,相信會少死好多人。即使人不多,他還是有信心做到。
之前的安排照常進行,只是熊銘沒有料到,弓箭手會出現在最前面。
茫茫黃沙,席捲了整個戰場。
此次戰役,實屬罕見,人羣沸揚,羣情激昂。
看樣子,東方玉是豁出去了,無辜踐踏人的生命。
可惡至極,罪該萬死。
由於熊銘的安排,敵人的主力軍即將被攻破。
那些奴隸兄弟,也是在拼命,他們知道,自己的責任無比重大。熊銘既然相信他們,他們就要做到,殺死敵人,哪怕只剩下一個,也絕不會倒地。
空氣在殺氣中凝固,只有血腥味,和人體氣息,在流動。
刀光劍影,橫衝直撞。
遠看,根本分不清,哪是敵人,哪是自己人。
司馬懿帶着五千士兵,攻打的可是幾萬人,他手握長劍,對着敵人,就像切菜,毫不猶豫。他知道,猶豫下去,就是多活一個敵人,自己人將會多死去一個。
戰爭就是這樣殘酷,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他心裡沒有底,即使熊銘厲害,可對方人太多。
這場戰爭,就是以卵擊石。
腦子裡管不了那麼多,只能拼命殺敵,纔是當務之急。
一個騰空而起,他的長劍早就揮動,刺向敵人要害。
此時,熊銘也膽戰心驚,不是擔心自己,而是害怕,那些跟他出生入死的兄弟,無法回去。
一劍五百刺,不知道殺死多少敵人。
奇怪的是沒有看見李嵐,本來準備跟他們一塊兒,從後面包抄。
只有那樣,勝算的機會才大。
突然有人來報,發現李嵐被困在敵軍中。
熊銘很好奇,不是讓她去敵人後面嗎!怎麼成了人家的肉餡,反被包圍,一種不好的預感,強襲心頭。
顧不了眼前的敵人,熊銘吩咐手下士兵,前去營救李嵐。
一聲長嘯,熊銘的日月火龍劍一揮,半空中又出現一條飛騰的火龍。
頃刻間,天地變色。
大家都被這景觀嚇住了,竟然都停下手中劍。
李嵐此時也驚呆了,不會是熊銘吧!
之前曾經聽他們說,日月火龍劍在最高境界的時候,會出現一條火龍。
難道他真的到達境界了,爲何沒告訴自己!
還一直認爲他跟以前一樣,她明白,熊銘始終都沒有相信她。
李嵐滿臉怒容,眸子裡露出一絲詭異。
片刻間,士兵倒地一片,血流一地。
夏芸一陣驚喜,是熊銘,肯定是他,練到了最高境界。
其實在心裡,早就盼望這一天,終於如願以償。
唯一遺憾的是,自己不在他身邊,反而成了他眼裡的敵人。
無所謂,只要熊銘成功,只要他好好活着,就是他最開心的事。
懸掛的石頭,已經落地。
今天的勝敗,她心裡有數。
以後天下,終歸屬熊銘。
紅龍的出現,驚動了不少人。
東方白的人大驚失色,他們心裡的恐懼襲上心頭;熊銘自己的兄弟欣喜若狂,他們看到了希望。
就連唐鍥,也驚慌失措,沒有料到,熊銘的劍法如此精湛,在短時間達到了境界。
之前就奈何不了,何況現在!
心裡有種不好的感覺,今天是無法將他消滅,只能抱住命要緊。
東方白感覺情況不好,叫所有士兵,紛紛向火龍方向靠攏,他知道,一定是熊銘,曾經出現的龍見過,今天卻是紅龍,威力更猛。
爲何成了一條火龍,這下他可不知道。
唐鍥盯着變臉的東方白,說道:“不好,我方將士危在旦夕。”
誰都知道熊銘的厲害,不是也不會用盡心思對付他。
東方白沒有理睬唐鍥,人早就朝那個方向去了。
廝殺聲,更加響亮。
天地之間,早就混亂一片。
“衝啊!”
“拼啦!”
“殺死他們!”
“不要讓他們活着!”
不知道是哪方將士在喊叫。
總之,只要活着的,就儘管往前衝。
尖利的呼嘯聲過後,就是鋪天蓋地的廝殺聲。
“鏘鏘鏘!”
寒刀像冬天裡的殺豬刀,在斬過年豬。
“咻咻咻!”
利劍像一條條長蛇,死死咬住對方不放。
“嗤嗤嗤!”
一把把長乾刺進敵人的身體。
“唰唰唰!”
箭像瓢潑大雨,劈天蓋地落下來。
“噝噝噝!”
暗器像一陣狂風席捲過來。
“咚咚咚!”
一個接着一個,倒下去。
“嘩嘩譁!”
鮮血浸滿大地,鮮血染紅了半邊天。
爲什麼!做甚!
只有殺戮,每個人的字典裡只有這個詞。
心都是麻木的,他們只知道殺死敵人,纔是今天需要做的事。
熊銘的心開始顫抖,爲何如此,這下死去了多少無辜人的生命。
該死的東方白,他的劍在空中飛舞,巴不得把東方白碎屍萬段。無奈,爲了活命,爲了將士,只能勇敢往前,敵人不死,就是自己人死。
看見身後滿身鮮血的將士,熊銘騰空躍起,一劍劈向敵人將士。
又是數百人,死在熊銘劍下。
李嵐帶領的士兵,被熊銘救出困圍,他們跟着熊銘一起奮力廝殺。
熊銘來不及問,只是看了李嵐一眼,不明白爲何沒有聽他的話。
也許,事情沒有這麼糟。
他明白,李嵐手下的將士寥寥無幾。
雖然心寒,可沒有時間考慮,更沒有時間傷心。
一切等到殺死敵人,讓我方將士平安。
血腥味已經讓人反胃,唐鍥找到東方白,要求退兵,他們已經死去十幾萬人了,只剩下幾萬人,如果回去,無法給東方玉交代。
“不行,我說了算。”
唐鍥執意要帶走,狠狠盯着東方白,道:“可士兵是我帶出來的,我要給皇上一個交代。”
東方白眼睛紅了,怒斥:“你的交代,於我無關,我只知道殺死熊銘,纔是我今天的目的。”
唐鍥被東方白激怒了,在生死關頭,不要命,也不管士兵死活,喝道:“你爲了私人恩怨,把士兵的生命在做賭注,可你已經輸了。”
“要走,你走,不要廢話。”
東方白滿臉怒容,根本聽不進去唐鍥的勸告,頭腦早就被整暈了。
唐鍥無奈搖頭,整個蠢人,爲了報仇,命都不要。看了身後的將士,怒吼一聲:“想活的趕緊離開。”
衆士兵紛紛撤退,都見識了熊銘的厲害。
“不要跑!”
東方白怒氣沖天,手中劍對準士兵就刺。
有的士兵猶豫不決,有的爲了活命,還是繼續逃跑。
唐鍥瞪着東方白,怒道:“荒唐!”他即刻帶領剩下的士兵逃跑。
戰場上,只剩下東方白,和十幾萬屍體。
熊銘握着日月紅龍劍,對着長空一聲長嘯,看着對面的天空,縷縷的鮮血沿着寶劍的劍刃滲進土裡。
被火燒的殘缺不全的旗幟胡亂的躺在地上,甚至伴着還在燃燒的火苗。各種姿勢的士兵像很累的孩子,迴歸了母親的懷抱,貪婪的不願意起來。大盾上滿是箭矢,
東方白被司馬懿抓住,因爲瘋狂,不僅害死士兵,還連累自己。
夏芸早就離開,趁他們不注意,躲藏起來。
目前,熊銘怨恨她,可能會殺了她。
在他面前,根本無法爲自己辨別,除非知道是誰陷害自己。
她,只能回到東方白身邊,看見唐鍥和逃跑的士兵,她還是混入其中,一塊兒逃跑。
心雖然因爲誤會而痛,可她很開心,熊銘終究戰勝了東方白。
火龍出現的剎那,她就知道,熊銘已經成功。
之前曾經告訴過她,只有火龍出現,他的劍法才能達到最高境界。
如今,他實現了,她很高興。
此時此刻,半空中的硝煙,還沒有隱去。
大地上,一片寧靜,只有恐懼與死亡。
東方白雙手不停地顫抖,他沒有料到會是這種結局。一直信心滿滿,認爲熊銘不死,就是自己是階下囚,誰知自己成了俘虜。
極度的恐懼攫住了他的心,彷彿要榨走他身體裡全部的活力。
熊銘狠狠的盯着東方白,一切都是因爲他,才導致死去這麼多人。看見漫山遍野的屍體,熊銘的心都碎了,硝煙伴隨着鮮血的味道,刺激着他的鼻腔。
罪業深重!
東方白猛然間醒悟,早該聽唐鍥的話,落入熊銘之手,以後難逃出去。
盯着遍地肢殘的屍骨,熊銘內心惶惶不安,怎麼跟死去的家屬交代,有些可還是孩子。
屠戮雖結束,可空氣中佈滿了血腥的味道,彷彿整個世界都在顫抖。
剎那間,一個個鮮活的生命化爲烏有。
已經是傍晚時分,遠遠望去,分不清是夕陽,還是鮮血染紅了大地。
土壤早成了紅褐色,鮮血無法凝固,空中的陰霾聚集,無法散開,不久前還充斥在這裡的廝殺聲、呼嘯聲早已消失。
此時的寧靜,顯得格外猙獰。
血肉橫飛的博殺場面,慘不忍睹,而今歷歷在目。
這場戰爭,異常激烈,堪稱驚心動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