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晉修剛纔聽出來了,說話的人,是祁佑珩。
這筆帳,他先記着,姓祁的現在整他,有他自己被整的一天,他到時一定加倍的討回來。
屋內,祁佑珩突然打了個噴嚏,他擡手揉了揉鼻子,顏洛橙已經梳好了頭,走出臥室,關心地問:
“是不是昨晚在沙發上着涼了?”
祁佑珩搖搖頭,上前捉住顏洛橙的手,低頭在她額頭上落下一個早安吻,輕聲說:
“沒有,昨晚並不冷。”
反而是現在,他覺得門口方向,有一股陰風吹進來……
顏洛橙不相信,擡手,用手背去摸他額頭,確定他額頭沒有發燙,她才放了心,說:
“沒有發燒,一會兒給你煮一碗薑湯喝。”
“好!”
祁佑珩笑着點頭,被小橘子關心着,他心裡很甜蜜,別說喝薑湯,就是讓他喝苦藥,他也願意。
“你們兩個別一大早就親親我我的,我哥打電話來,問你們都吃什麼早餐,他一會兒帶過來。”
程景怡拿着手機從臥室裡出來,笑容燦爛的看着客廳的三個人,見沒有楚歡的身影,斂了笑,疑惑的問:
“楚楚還沒起牀嗎?她這胎教可真不好,以後寶寶也賴牀可怎麼辦?”
顏洛橙笑笑,抽出被祁佑珩捉住的手,報了她和楚歡的早餐,以眼神詢問祁佑珩和白狼,走到楚歡的臥室門口,擡手擰門,解釋道:
“楚楚平日起得很早的,可能是昨晚受了影響,所以今天起得晚了。”
“都是墨晉修惹的禍啊!”
程景怡發出一聲感嘆,說完,才又對電話那頭的程景淵交代,讓他買些什麼早餐。
程景淵來得很快,從電梯出來,一眼看見站在走廊裡的墨晉修,他眸底閃過一絲驚愕,目光觸及他手中提着的早餐,心下了然。
“你來給楚楚送早餐的?”
他的語氣很平靜,俊朗的五官線條也泛着柔和之色,沒有白狼表現出來的那份譏誚,墨晉斂去眉宇間的落寞,衝他點了點頭,深邃的眸,也把他手中的早餐給看了個遍。
察覺到他的目光,程景淵坦然地笑笑:
“我只買了五分早餐,包括我自己的,楚楚以前愛吃的那些早餐,好像都不適合現在的她吃,我就沒買,既然你買了,就一起進去吧!”
墨晉修微微一怔,似乎沒料到程景淵會如此好心,難道他不想趁着歡歡現在的自由之身,贏得她的心?
“我和楚楚,是碰巧遇上的。”
程景淵算是撇清了自己。
他承認,他心裡,還是沒有放下楚楚,但這不代表,他就一定要趁虛而入,如果楚楚對墨晉修真的死了心,他會把握機會,可是,她沒有。
客廳裡,楚歡並不知道墨晉修在門外,她剛洗漱好出來,就看見白狼打開門,程景淵從外面進來,手裡提着一袋子早餐。
白狼接過早餐,朝餐桌走去。
程景淵沒有立即關門,而是轉頭,對門口說了聲‘進來吧’,話落,在衆人微變的眼神下,他淡淡解釋:
“楚楚,我沒有給你買早餐,剛好在門口碰見墨晉修,他是醫生,對你現在適合吃什麼,最清楚,我就讓他進來了。”
楚歡聽見這話時,心劇烈的跳了一下,一抹似欣喜的情緒自心底泛開,可在看見墨晉修那身衣服時,她眸色頓變,白希清麗的臉蛋上,表情瞬間冷卻下來,不待其他人開口,就冷聲道:
“不需要,我要吃什麼,自己會買。”
昨晚,她起牀的時候,是凌晨兩點,看見他站在樓下廣告牌前,她心裡很生氣,雖是初夏季節,但夜裡,溫度終歸低,很涼,他只穿着一件襯衣,站一晚上,鐵定感冒。
她想了想,給他發去一條短信,說他站在那裡影響到了她,她會休息不好,讓他馬上離開。
墨晉修回了她一個‘好’字,她後來又到窗前去看了,樓下沒有他的身影,她以爲他找了地方睡覺去。
可現在,看見他身上還是昨晚的衣服,她瞬間明白了,昨晚,他根本沒有離開,儘管他努力表現得精神,卻還是掩飾不了眉宇間的疲倦之色。
墨晉修剛踏進一隻腳,聽見楚歡冷漠的話,他腳步一滯,心頭一陣陣地鈍痛,緊了緊手中的袋子,英俊的臉上泛起一抹溫柔地笑,用溫柔地聲音說:
“歡歡,這些早餐買都買了,你就將就着吃一點吧。你要是不想看見我,我現在就走。”
他沒有進去,而是把早餐遞給了程景淵,然後,轉身離去。
楚歡說不清爲什麼,只是覺得心頭一股無名火往上竄,眸色憤怒地盯着門口,緊緊地抿了抿脣,
快步走過去,從程景淵手裡奪過早餐,人站在門口,對着連電梯都不等,而是打算從樓梯間下去,卻還沒有走到樓梯口的男人狠狠的扔了過去,看着那人高大的背影一僵,她大聲罵道:
“墨晉修,你個混蛋,你失憶的時候一次次欺負我,現在你都記起來了,你還來欺負我,你滾回A市去,我再也不想見到你。”
幾米外,早餐砸在墨晉修腰上又掉落到地上,墨晉修高大的身軀僵了僵,聽見她哽咽而氣憤的罵聲,他心臟狠狠一窒,轉過身,噙着內疚的深邃眼眸直直看來。
隔着空氣,四目相對。
楚歡眼眶泛紅,傷心,憤怒,委屈等無數種情緒爬滿了那張小臉,連呼吸,都變得急促。
墨晉修深眸閃過痛色,想也不想,大步走回來,強勢的將她擁進懷裡,低沉磁性的聲音滿含痛楚地響在她頭頂:
“歡歡,對不起,都是我不好。”
“你放開我!”
他回來得太快,楚歡還沒有從憤怒中回過神來,笨拙的身子就落進了一個熟悉而溫暖的懷抱,只是,沒有了那份清冽好聞的氣息,鑽入鼻翼的,是一股子菸草味與汗味,塵土味的混合體。
楚歡被那股味道刺激得回了神,怒火還越燒越旺,那些陌生而難聞的味道提醒着她,他這一天*,是怎樣度過的。
她一掙扎,墨晉修不敢用強,急忙地安撫:
“歡歡,你別激動,我放開你就是。”
他鬆了手,還立即往後退了兩步,以免她再情緒激動,動了胎氣會很麻煩。
客廳裡,顏洛橙和程景怡兩人連忙上前,一左一右的扶着楚歡,關切地說:
“楚楚,別生氣,小心動了胎氣。”
“楚楚,你現在不能生氣,不想吃他買的就不吃,不想理他不理就是了,墨晉修,你如果想用苦肉計來取得楚楚的原諒,那我勸你還是省了吧,楚楚現在的身子可經不起你刺激。”
其他三個男人,都沉默着。
程景淵心裡劃過一抹酸澀,無聲地告訴自己,該放下了,楚楚現在真的不需要他了。
墨晉修這個被自責和內疚佔據了理智的男人,或許不懂楚楚剛纔的火氣從哪裡來,但他做爲旁觀者,看得很清楚,楚楚會生氣,是因爲心疼那個男人的自我虐待。
白狼眸色暗了暗,心裡再清楚不過,不管楚歡表面對墨晉修是惱怒還是冷漠,她的心裡,滿滿的,都是他。
她現在,只是發發小小的情緒,或是孕婦的委屈,想要發泄一下這些日子的壓抑,並非真的不理墨晉修。
他到底,還是輸了,不論是輸給相遇太晚,還是緣份太淺,他都不得不承認,就算墨晉修一輩子都恢復不了記憶,楚歡也不會接受他白狼。
墨晉修的眼裡沒有其他人,只有情緒激動的楚歡,他雙手微舉,用那緊張而心疼地聲音做着承諾:
“歡歡,我馬上就回A市,不再讓你看着我心煩,你千萬別激動,也別生氣,我現在已經恢復了記憶,不會再像之前那樣一次次的傷你心了,你要是心裡還覺得委屈,或是想要懲罰我,你只要說一聲,我保證全都做到,就算我回到A市,也一定保證保量。”
他不說還好,他這一說,楚歡心裡更加難過,怒火是被平息了下來,可眼淚,卻忍不住的奪眶而出。
那晶瑩的淚,似滾燙的鐵水砸在墨晉修心上一般,他心尖都疼得發顫,深邃的眸子裡滿滿的疼惜和憐愛,卻不敢再多待一分鐘,對顏洛橙叮囑了句,讓她好好照顧楚歡,轉身,快步消失在走廊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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