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雲一路罵罵咧咧,路過趙家的時候,正碰上趙三花坐在門口納鞋底子,趙三花看着黑着臉的苗雲,瞅了瞅苗雲過來的方向,幸災樂禍地笑了:“喲,這是熱臉碰上冷屁股了!”
苗雲眼一翻,拉過身邊的板凳坐下,罵:“吃飽撐的你,管我的事兒!”
“呸你個死女人,不知好歹的貨!”趙三花大嘴一撇:“又弄着好東西了?”
“放你的屁!”苗雲臉一沉:“我弄啥了?”
“當婊子還想立牌坊!小寶兒懷裡抱的啥?跑得比兔子還快,喊都喊不住!當我瞎呢?”
“我兒子抱的啥管你屁事!你那拖油瓶兒子劉學義你管好了嗎?!十七八的大男人了,百事不成!又浪蕩哪去了?”
趙三花一生氣,右手失了準頭,被針扎得“哎呦”一聲,低頭一看,手上的血珠子都出來了,氣得一陣亂罵:“看見你這個女人就沒好事!我兒子又不是你男人,你管他跑哪去了?”
“我撕你的嘴!”苗雲撲到趙三花身上,笑罵:“你個浪貨女人,能生出什麼好種來,我看得上他!”
“呸!俺家劉學義纔看不上你!老黃瓜!”趙三花朝着肖瑤家的方向看了一眼,得意洋洋地說:“俺學義早晚娶一房好媳婦!”
“呦呦呦,說得有鼻子有眼兒的,”苗雲伸着頭,一臉鄙夷,“誰家閨女這麼倒黴啊?”
“屁話!你還不知道吧?俺家學義前幾天在山子鎮上找了個掙錢的活計,那老闆真不錯,學義說家裡困難,這不,沒幹幾天,老闆就給發了銀子!說是先預支三個月的!”
苗雲眼睛一亮,“真的?預支三個月的工錢?還有這好事?噯,說說啥好活兒,讓我們小寶兒他爹也去!”
“想得美!”趙三花撇撇嘴,隨即又得意地說:“俺學義看着天天在村裡、鎮子裡不幹啥,交的朋友可不少!個頂個地有本事!”
苗雲鄙夷地一撇嘴,翻着白眼,一臉不屑,“有本事?就山子鎮上的那三個二流子朋友?”
趙三花立馬不願意了,大聲道:“滾!人家咋二流子了?”
“整天偷雞摸狗,半夜不歸家還不是二流子?”看着一臉惱怒的趙三花,苗雲投降了,“好好好,都是英雄行了吧?都一二十歲的人了,連個媳婦都說不上……”
“有了銀子,媳婦進門還不快?”趙三花“砰”地一聲扔了手中的鞋底子,擡手順順亂成一團的頭髮,得意洋洋地說:“俺家學義有相好的了!”
“真的假的?”苗雲黧黑的臉都興奮地紅了,真是有好戲看了,不知道哪家的閨女這麼不長眼,竟然和趙三花的兒子相好?!
“這還有假?那閨女年紀小、能掙錢、還識字!說起來,那閨女你還認識!”
“我認識?誰啊?咱村的還是鎮上的?”苗雲更好奇了,拉住起身的趙三花,“說出來我給你參謀參謀!”
“鬆開你的爪子!”趙三花一把打掉苗雲的手,矮胖是身子一扭一扭的,邊往屋裡走邊說:“偏不給你說!急死你個女人!”
“呸!誰稀罕!誰家還沒個兒子,有兒子就有媳婦!”苗雲嘴一撇,起身,拍拍自己的衣襟,回家去了。
來到家裡,肖老太不在,不知道去哪裡傳閒話去了。因爲肖英身體還未恢復,肖老夫子去學堂教課了,東間裡沒有聲音,也不知道大嫂在不在。
苗雲轉頭看着自己的西間,喜滋滋地,小寶兒那四個包子肯定拿自己家屋裡去了!
挑起門簾,來到裡間臥室,果然看見躺在牀上的肖達嘴上油乎乎的,屋子裡一股包子味兒。
“好吃吧?”苗雲笑眯眯地坐在牀邊,看着肖達,得意地問道。
肖達咂咂嘴,嬉皮笑臉地笑着說:“真好吃!肉多皮薄,一咬一嘴肉!老婆真能幹,下次再弄幾個來!老子沒吃夠!”
苗雲倏地變了臉,“你個死鬼,四個包子你都吃了?”
肖達有些心虛,“哎呀,我不是病人嗎?多吃幾個包子又能怎樣?”
看肖達一個包子沒給自己留不說,竟然還強詞奪理,苗雲氣得在肖達的胳膊上狠狠地連掐帶扭,肖達呲牙咧嘴地趕緊討饒,“好老婆,下次不敢了,一定給你留一個!”
“滾!”苗雲冷笑着說:“下回我在二哥家吃飽飽的,又不給工錢,豈不是白乾了!”
“就是就是!別忘了帶咱兒子,半大小子正是能吃的時候!你們倆在二哥家一定要多吃肉啊!嘿嘿,抽空子給我帶點兒!”
苗雲得意一笑,“放心吧,誰還敢搜我的身?今天咱仨不是都吃了個肚兒圓?”
兩口子不要臉地說着說着,肖達一臉氣憤,看着堂屋方向,滿臉怒氣,“娘也是摳唆的,不是逢年過節,家裡也難吃上一頓肉。小寶兒正是長身體的時候,這不是想坑我們兒子嗎?”
“就是說啊!這些事兒你能想明白最好,我也看不到什麼希望了!”說着,苗雲突然狠狠地拍了肖達一下,“你就不能長點兒出息?連趙三花的拖油瓶兒子都在山子鎮上掙到銀子了!”
“真的假的?”肖達一臉不信,看老婆不高興,連忙眯起了眼睛,笑着說:“好好好,等我身子好了,就去鎮上看看哪家招工。”
“這還差不多。”苗雲放軟了身子,躺在肖達身邊,肖達見老婆示好,趁機把胳膊摟了上去,大嘴也湊上來。
“滾一邊兒去!”苗雲不耐煩地一推肖達,嗔道:“都這個德行了,還不老實!等你屁股上的傷好利索了再說!”
肖達沒臉沒皮地拉住苗雲的手,猛地摁到了自己身上,“哎呦,幾天了,想死我了。你摸摸,這裡都憋得疼了!好老婆,你給我弄弄唄!”
“挨千刀的死鬼!”苗雲撅着嘴側過身來,手放進了被子裡,邊動邊氣呼呼地說:“弄死你算了!你快點兒啊,小寶兒一會兒進來看見!”
“哦、哦!”不大一會兒,肖達半痛苦半舒爽的低喊了兩聲,身子猛地一陣抖動,很快癱軟了下來,肖達躺到牀上,摟住苗雲的胳膊,磨蹭着臉,哼哼着說:“老婆真厲害!”
看男人一副恬不知恥的樣子,苗雲又好氣又好笑,“等我以後從孃家弄了錢,咱們小寶兒也大了,到時候蓋幾間房,晚上你想怎麼喊就怎麼喊,省得看你想叫不敢叫,憋屈的樣子,怪不落忍的!”
“到底是誰叫的聲兒大?!”
“好了好了,死鬼!”
“唉,你說的那法子行不行啊?二哥和二嫂兩個人鐵了心,我們也貼不上去啊!再說,也不知道怎麼了,我現在看見阿瑤那丫頭就害怕!”
“廢物!”苗雲鄙夷地看了肖達一眼,“你是她親三叔!別說現在她不過是能掙幾個臭錢,說句大不敬的話,就算她當了皇后,見了你我照樣還得喊三叔三嬸!”
“此話有理!”肖達不顧身子痛,一掙扎坐了起來,一臉興奮地說:“照你這麼說?你那侄子和阿瑤有戲?”
“當然!肥水不流外人田嘛!”苗雲得意洋洋地說:“俗話說,好女怕郎纏!我侄子現在不能來,我先纏上去!你再找你二哥敲敲邊鼓,哪有成不了的親家?!再說,連趙三花那個拖油瓶兒子都有相好的了,我們家天培不比那劉學義強一百倍?”
“對對對!”肖達看到了新的希望,多日來的屈辱和痛苦都小了許多。
倏忽五日已過,江水如約來接肖瑤給軒轅煜鍼灸。
“六子他怎麼樣了?”肖瑤上了車,和江水閒聊起來。
江水一邊趕着馬車,一邊回答:“嗯,有些效果。”說完,江水突然興奮起來,一掀簾子,讓肖瑤看自己的臉:“肖姑娘,你看,我的臉都好了!”
肖瑤看着江水的臉,點點頭,“還有些痘印,不要緊的,慢慢就消失了。儘量避免曬太陽吧。還有平時飲食上不要喝酒、不要吃辛辣油膩刺激之物。多喝水,多吃水果和蔬菜。”
江水撓撓頭,“你是大夫,我聽你的。”
“孺子可教!”肖瑤笑着說,“還有,就是皮膚保養方面,要注意保持面部清潔,洗臉時用溫水去油,舒張毛孔。注意合理休息,保持良好心情。現在你不是不用上戰場了嗎?正好可以趁着這一段時間,好好養養。以後找個俊俏小娘子!”
“唉,好嘞!”江水高興地一甩鞭子,馬兒得得得地跑了起來。
春風撲面,肖瑤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嗯,好舒爽啊!
明城。趙明義家。
一陣朗朗的讀書聲傳來,坐在門口的軒轅煜朝着書房放下瞥了一眼,鄙夷地“切”了一聲,“那個肖靖,都一把年紀了,唸書才唸到這裡,真夠笨的!”
身邊站着的安子忙上前,一副義憤填膺的樣子,開始拍馬屁,“那是,那小子哪能和六爺您老比?不過就是認識幾個字兒,以後不當睜眼瞎罷了。”
軒轅煜氣呼呼地從椅子上一下子就跳了起來,“可是,那小子竟然讓我喊他師兄呢!”
安子眉頭一皺,“呃,這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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