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情深義重

“我時間無多,我說,你記。”老先生性命垂危,鄭重的對陳如風說道。

陳如風不知道老先生要說什麼,但也重重的點了點頭。

“你過來。”老先生示意陳如風靠近一點。

陳如風往牀邊邁了一步,老先生擡手蓄力,一掌打在了陳如風的胸口。

“噗。”

突如其來的一掌,讓陳如風口吐鮮血,仇五不明所以,以爲老先生要害陳如風,他驚愕道,“老先生,你這是?”

老先生沒有回答仇五的問話,看了陳如風一眼,“感覺怎麼樣。”

被老先生擊了一掌之後,陳如風除了感覺到胸口有點生悶之外,其它倒也沒有什麼事情,他搖了搖頭。

“你再過來。”老先生說道,等陳如風再次靠近牀邊後,老先生伸出僅有的一隻手,“把手給我。”

陳如風按照老先生所說伸出了一隻手,等手掌被老先生握住之後,陳如風感受到一股冰涼的氣息從掌心傳來,那種涼不似寒冬裡的冰澈,而是冷中帶了些許暖意。

“再感受下。”老先生鬆開了手掌,同時臉色暗淡了不少。

陳如風閉上雙眼,認真感受着體內的變化,不久他便發現了身體的異樣,他發現他的體內好像有一團火焰在燒燒,就好像他站在了一場熊熊大火的面前,那股炙熱讓他備受煎熬。

“咳咳。”老先生咳嗽了兩聲說道,“感受到了吧!”

“嗯。”陳如風回答道。

老先生接着說道,“我能感受到自身的生命在流逝,在我走之前給你留下點保命的本事,好讓你和小五在這個世界存活,方纔那一掌我打通了你身上的一些穴位,以從上往下的順序運氣即可,你體內現在感受到了炙熱對吧!”

“嗯。”陳如風回道,他不敢過多言語,因爲老先生隨時都有可能斷氣。

老先生喘了幾口粗氣,又說道,“我修煉的功法名爲五行法決,五行即指金,木,水,火,土。人體的五臟對應五行,分別爲肺主金,肝主木,腎主水,心主火,脾主土。五行又相生相剋,金克木,木克土,土克水,水克火,火克金。而五行不止相剋,也相生,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金生水,水生木。”

陳如風在一些書籍裡了結過五行相生相剋的道理,對於老先生的所說倒也不是雲裡霧裡。

老先生繼續說道,“修煉就如同建造房屋,只要地基打的好,就不愁倒塌。”

“剛纔我以自身的修爲借渡了你一些靈氣,心火燃盡你就能感受到自身的巨大變化,由於你從沒修煉過,不能一次性借渡太多,不然會撐爆了身體。”

老先生性命攸關,卻還惦記着他和仇五的生存,他與老先生不過是在地府裡萍水相逢,老先生對待他卻情深義重,這讓陳如風極爲感動,“老先生…”

“我還沒有說完,你接着聽我說。”老先生打斷了陳如風的話。

“你身上的穴位只不過是打通了火穴,待等火穴一層修煉圓滿,自會開闢新的穴位,而每一層修煉的穴位又有不同之處,你切勿貪圖冒進強行開穴,像你這初入修煉門庭的修煉者,本應從金穴入手,但你身子骨在修煉者的眼裡太弱了,所以只能從火穴入手,以心火焚去體內的污濁,也好起到強健體魄的作用。”老先生強忍着咳嗽,每說一句話嘴角就有血跡流出。

“這門法決有很多神異之處,等你以後修煉圓滿自然知曉,我說的這些你都記住了嗎?”老先生向陳如風問道。

陳如風半知半解的回道,“嗯,大致記下了。”

老先生瞪大了眼睛,語氣深長的說道,“是要全部記下,聽清楚了不曾。”

“嗯。”陳如風像被教訓的弟子,點了點頭。

老先生剛纔講解的話,他自知有一些繁瑣,也沒有指望陳如風能全部記下,但他還是希望陳如風能在往後的日子裡回憶時,能不因修煉法決錯誤而喪命,那打通的穴位如同藥引,好讓借渡而來的靈氣對症下藥。

“五行法決分爲正反兩篇,正施正氣凜然,倒逆便能吸人精血與修爲,如不到危急關頭不要反施,因爲一旦反施是先透支自己的生命。”老先生補充道。

關於禁忌口秘,老先生沒有提起,他擔心陳如風走了他的老路,但老先生不知道的是,他施展的兩句口訣陳如風都記下了,老先生以一敵四身處不敗的場景,陳如風是不會忘記的。

時至傍晚,老先生又交代了一些關於功法的細節後,他透過鐵窗望向外面的夕陽,一瞬間彷彿回想起生前的種種,那在人間時闖蕩的事蹟,落魄在地府的多年,如不是因爲地府靈氣匱乏,在初入魂界之時,以他的能耐又怎麼可能被人逼迫到施展功法禁忌。

當最後的一絲夕陽消失在地平線的時候,老先生無聲的走了,陳如風心中大悲,仇五痛哭流涕,兩個人跪在牀前守了一整夜老先生的屍體。

天亮時,陳如風抱着老先生的屍體,將他埋在了依山傍水的一顆樹下,他和仇五對着墳墓磕了三個響頭當做最後的告別。

在魂界陳如風除了仇五外,再無一個相識,他看了看仇五,仇五也看了看他,兩個人看着對方默默無言。

俗話說一日爲師終身爲父,他與老先生之間雖然說沒有行拜師禮,但老先生臨終之前對他是有恩情的,他不想一走了之,陳如風想在此地多陪陪這位已故的恩師。

老先生身死,都是拜北境妖域的那三族所致,同樣劍仙一族的顧族長也逃不脫干係,陳如風在心中都把這些仇怨記在了心裡,只等有朝一日將這些人挫骨揚灰。

七日過後。

魂界之內的靈氣充盈,每日清晨陳如風都醒的很早,自從身體的一些穴位被打通之後,他現如今已經能夠做到靈氣暉發自如,由於不會招式的問題,他現在就好比一個身擁鉅款,卻又不知道花的富豪。

老先生說的巨大變化,陳如風已經感受到了,他首先感受到的是精力充沛,耳清目明,體內好像有用不完的力氣,夜晚能看出很遠,睡眠的質量之所以變得少了,是因爲靈氣能在自身睏乏的時候,起到壓制的作用,好讓自身時刻的保持清醒。

做殺手的那些年他沒少訓練,自認爲體魄要強健別人太多太多,但自從修煉之後他才發現,若是拿現在去比起以往的自己,十幾個人也近不了身,一顆需要環抱粗壯的樹木,陳如風現在一拳頭就能打穿。

體內的靈氣,並不是儲備在百穴之中,其它一些沒有打通的穴位還處在閉塞狀態,在氣衝穴位的地方,陳如風能夠感受到有一個扁壯圓形的東西,每次從天地之間吸收過來的靈氣,最後都由打通過的穴位遊走之後進入到了裡面,這種扁壯圓形的東西讓陳如風想到只有丹田,而在靈氣吸收到一定程度的時候,丹田就彷彿關閉了大門只留下了一條縫,想在吸收靈氣進入的速度就比較慢,在使用靈氣時,丹田彷彿就如一輛車的油箱,油箱供應給發動機,發動機就好比穴位經脈,出招就如同是汽車的輪胎一樣。

在人間的時候,陳如風從未接觸過修煉者,他也分不清以人間定義修煉等級的劃分,如今身在這個叫做魂界的世界中,陳如風也不知道他修煉到了哪種境界,所以他就對這種事比較好奇。

一次外出時路過一所教授修煉的學院,陳如風便進去打聽魂界修煉者的等級劃分。

焚火,洞氣,鍛魂,玄靈,青虹,入微,大道,太陰,伏陽,無極。

這十個境界便是魂界對等級的劃分,每一個等級之間共有三階,陳如風現在處於鍛魂境。

當日老先生與人對敵時,處在青虹境,老先生的對手都在入微境界。

除此之外,他無意之中還打聽到,北境妖域內現在高手如雲,全都是被突然現世的不死魔功吸引而來,他在向人家打聽的時候,人家還多看了他兩眼。

外面關於不死魔功的消息已經傳瘋了,甚至一些隱世家族都派出了弟子出山,還有很多的家族發出了高額懸賞,但凡有提供不死魔功修煉者消息,族內功法秘術隨意挑選,這一則消息讓所有人爲之瘋狂。

第一個修煉不死魔功的戚威天,那是一千多年前的時代,那個時候的修煉者遠勝現如今,在天命谷佈下的封印,當今世上沒有任何一個勢力敢妄言能獨自解開,這也是爲何那麼多人來北境妖域尋找不死魔功的原因,尤其是聽到這回修煉不死魔功者,是一個只有青虹境的人。

陳如風和仇五每日就以溪流中的魚果腹,他身上沒有金銀財物,但食物之中不能缺少鹽這種東西,不然時間一長身體受不了,他倒是還好,但仇五體內沒有靈氣支撐,所以他只能拿山中的野物去外面換取,時間長了之後,有人就留意了他的行蹤。

自老先生走了之後,他與仇五在此地已經待了三月有餘,外面尋找修煉不死魔功者,不但沒有減少還反而增多了,每次外出陳如風不敢讓仇五自己一個人出去,因爲仇五沒有靈氣修爲。

這天,陳如風自外面換取完東西回來後,仇五負責煮飯,他則是去修煉。

然而,有一羣騎着大馬的十幾個人走近了溪流,看到了仇五。

修煉之後,在一定範圍之內,如若有人靠近陳如風是能夠感受到的,他急忙走出了石屋站在溪流旁觀望對方,那十幾個人則騎着大馬站在溪流對面打量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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