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方神女則是在聽到手機鈴聲那一刻取出了手機。
然而,這時恰好有一個電話打進來,原本應該顯示號碼的位置,卻是什麼也沒有。
這是一個沒有號碼的電話。
方神女有些猶豫,但最終還是接通了電話。
“喂?”
她試探性地輕聲說。
裡面卻沒有人說話,只有一陣陣奇怪的風聲。
莫非對面的人周圍風很大?
“喂?是哪位?”
方神女繼續問道。
依舊沒有說話。
就在她準備掛斷電話時,一聲巨響傳來。
“啊啊啊!!!”
炸·彈爆·炸那一刻,楊爽依舊是趴在牆上。
強烈的爆·炸不但破壞了門,也將楊爽的腹部完全炸開。
在聽到慘叫那一刻,師遠便意識到了不妙。
透過門上被炸開的洞,師遠看到,楊爽已經倒在了地上,雙目圓睜,臉色慘白。而她的腹部,則是一個碩大的血洞。
“楊爽!”
師遠用最快的速度打開衛生間的門衝了進去,並立刻將耳釘取下,戴在了楊爽的耳朵上。
他下意識地想要去取揹包裡的療傷礦泉水,卻發現自己根本就沒有攜帶揹包。
“師遠……”
楊爽的目光已經有些渙散,死亡的恐懼如同潮水一般狂涌而來。
我要死了……我馬上就要死了……好痛……
“你不會死的。”
師遠冷靜地說。
他立刻轉身奔向了自己的房間。那裡,還有不少療傷礦泉水。
然而,待他拿好礦泉水飛奔而回時,楊爽已經不見了。
被爆·炸聲驚得呆立原地的方神女此時才終於回過神。她這才發現,電話還沒有掛斷。
她下意識地將手機放回耳邊。
“喂?”
“你早就已經死了。”
“啊!”
方神女猛地將手機扔了出去。
那個聲音,是她自己的。
“快,我們回一樓去。”
師遠看向方神女和閻氳寧,有些焦急地說道。
說完,他便快速地下了樓,方神女和閻氳寧緊隨其後。
再次看到安然無恙的楊爽,師遠才總算放下心來。
不過,她卻依然是目光呆滯,似乎不相信一般地看着自己的腹部。
沒事?我的身體完好無損?
她摸了摸自己的腹部,一切正常。
而師遠則是趁着這個機會,偷偷地將耳釘取回。
剛剛,李默蕾出現了,而我和她處在同一個空間裡。
師遠忍不住想道。
明明去了一樓衛生間的楊爽三人,竟然同時被轉移到了二樓的衛生間,而那扇門又莫名其妙地被死死鎖住。不得不說,即便是去衛生間這樣普通的小事,也變得危機重重。
沒有人注意到,方神女的雙眼也有些無神。她默默地找了個角落坐下,不和任何人交談。
手機裡傳出的那句詭異的話,令她感到極爲不安。
莫非,我真的已經死了?
回憶着兩年前的那件事,方神女的身軀漸漸地發起抖來。
《奇聞詭事》這個欄目,不是方神女剛剛提出來的,而是早在兩年前就已經被提上了日程,而當時負責這個節目的人,同時也是節目理念的策劃者,名叫葉冥砂,是一個大三在讀的女孩。
她是一個瘋狂的靈異愛好者,對各種靈異小說、影視、遊戲極爲癡迷。
雖然她的專業是文學,但她卻義無反顧地選擇了到電視臺做一名普通的兼職助理。
不過,她個性極爲活潑,經常一有點子就去找各級領導提建議,爲電視臺的節目出謀劃策。
她的建議絕大多數都被無視了,但創辦靈異怪談類節目《奇聞詭事》的建議卻被採納。
不能不說,這實在是令很多人直呼意外,因爲那位批准此建議的領導是一個有名的老頑固,對於怪力亂神的東西一向是十分厭惡。
而方神女就是在那個時候進入了電視臺,成爲了一名編導。
最開始,方神女並沒有太多關注葉冥砂,覺得她只不過是一名普通的兼職大學生,雖然容貌算得上清秀,但距離引人注目還是有一段差距。
不過,當她得知葉冥砂的“事蹟”後,便開始注意這個女孩。
方神女有些搞不懂,這樣一個活潑青春的女孩,爲什麼會提出如此怪異的一個建議。
不過,對於臺裡領導的決定,她倒是並不意外。
新節目需要人手,剛剛加入這個團體的方神女很自然地便被分派到了《奇聞詭事》節目組裡。
而他們當時的第一期節目所選擇的目的地,就是烏羊村。
“我聽說,那個村子在十八年前突然變得極爲保守,女人都不穿裙子,只穿長褲,甚至連短袖衣服都不穿,”葉冥砂這樣說道,“就算是女童、女嬰,也都包裹得嚴嚴實實。這很奇怪,不是嗎?我覺得我們有必要去好好考察一番。”
當時,一行八人乘坐着電視臺的汽車,向烏羊村駛去。
剛剛進入烏羊村不久,衆人就發現,這裡果然和葉冥砂說的一樣,非常保守,女人全部都穿着長衣長褲,即便是在炎炎夏日,也是連衣釦也全部都扣緊,脖子上也都纏着紗巾。總之,沒有任何一名女性露出除臉部和手部以外的皮膚。
“真的是相當保守啊。”
負責攝像的宮世先說道。
“快,做好拍攝準備。”
嗅覺靈敏的方神女提醒道。
“這裡好像距離暗鴉嶺村很近。”
說話的人名叫賈顏莉,是一名化着濃妝的年輕女子,負責服裝和造型。
“嗯,是的,”葉冥砂說,“那裡是我們下一站的目的地。”
“下一站?爲什麼?”
賈顏莉好奇地問道。
“那裡很神秘,也發生過不少靈異事件。”
葉冥砂說。
“走吧,我們先隨便採訪一下。”
將車子停好後,宮世先率先扛着攝像機下了車。
方神女卻是感到有些心神不寧。她並沒有看到任何異常,但不安的感覺就是如影隨形,陰魂不散。
宮世先十分認真地拍攝着,突然卻從鏡頭裡看到,一團血紅而模糊的東西向他飛來,最後竟然粘在了鏡頭上。
“啊!小心!哈哈哈哈!”
幾個小孩大聲說笑着。
他們雖然喊着“小心”,但卻並沒有真的關心他人的意思。
宮世先有些惱火,從肩上取下攝像機查看。
鏡頭上果然有一團血肉模糊的東西。
那是一隻被折磨得不成形的老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