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看清楚了嗎?”
神算子分身笑罷,又問了青衣老者一句。
與此同時,蘇乙把近段時間抽取到的血光也全部轉移了過去,讓神算子分身的氣運雲朵又平添了幾分兇戾。
青衣老者按下了心中的驚駭,仔細打量起眼前的神算子分身,頭上那層細密汗珠不僅沒有消失,反而變爲一顆顆豆大汗珠紛紛落下,打溼了胸前衣襟。
青衣老者又撥弄起羅盤,待羅盤停下後,他猛地擡頭,張口欲言。
神算子分身擡手阻止了他,身上氣息綻放,一股透着邪惡與不祥的強大厄運氣息衝擊着青衣老者的感官,並在會場內快速蔓延起來。
就連神算臺上原本並未顯現出來痕跡的法陣,也在這氣息衝擊中現出全貌,並變得搖搖欲墜起來。
“深淵!”坐在星無邪旁邊的木桐忽地站了起來。
類似的驚呼聲,在蘇乙的耳邊響徹。
此時,神算子分身將氣息收斂殆盡,目光看向了青衣老者。
“你是死亡與厄運的化身!你到底是什麼人!”渾身顫抖的青衣老者厲聲喝問道,還伸手指着神算子分身,臉上已是毫無半點血色。
“不是深淵,這氣息比深淵更爲邪惡不祥,但卻沒有深淵那般的血腥殺戮。”
坐在巨小小旁邊的白芸開口說道,充滿嫌棄意味的目光掃向木桐,像是在說你丫都一把年紀了,還這麼大反應,一驚一乍個什麼勁。
“這是你第二個問題嗎?你確定你剛纔所見,全都是真的嗎?”神算子分身樂呵呵的說道。
“我不會看錯……”
青衣老者猛地止住了話頭,驚疑不定的再次打量起神算子分身。
蘇乙這時已將神算子分身頭上的黑色雲氣和血光盡數抽回,神算子分身此刻頭上已是全然不見氣運雲朵的半點痕跡。
臺上的青衣老者又在撥弄起羅盤,蘇乙的目光卻看向了晉淵那邊,那晉淵所化的陌生青年沒有半點反應,依舊是擺着張面癱臉,用死魚眼注視着神算臺方向。
果然沒反應,看來深淵魔蓮確實是沒有隱患了。
蘇乙又轉頭看向了神算臺,會場內的氣氛愈發凝重,先前熱鬧非凡的景象蕩然無存,靜得只能聽到呼吸聲,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青衣老者的身上,等待着羅盤的演算結果。
過了一會,羅盤猶自在運轉不息,沒有一絲一毫停下的跡象,青衣老者忽然一口血吐了出來,撒在了羅盤上。
羅盤急劇轉動了起來,運轉的速度讓人看着眼花繚亂,一縷青煙在羅盤上嫋嫋升起,似是有點不堪重負。
過了良久,青衣老者接連噴了三口血到羅盤上,氣運雲朵中的黑色又重了幾分,金色都快要被擠沒了。
我就是想試驗一下,你那麼玩命幹嘛?
就在蘇乙有點於心不忍,神算子分身準備叫停之際,青衣老者手中直冒青煙的羅盤忽然崩碎開來,斷裂成七八塊散落在神算臺上。
“命外之人,我什麼都算不出來,你是怎麼做到的?你到底是什麼?”
青衣老者嘴角掛着血跡,將手中最後一塊羅盤殘片扔在了地上。
“這是第二個和第三個問題嗎?你可就快要死了,不要浪費機會,想好了再說。”
神算子分身對青衣老者緩緩開口說道。
青衣老者怔住了,先前氣運雲朵上那並不明顯的金色線頭顫動了一下,慢慢變得筆直了起來,朝某個方向指去。
蘇乙嘴角翹起,終於看到你的生機所在了。
這老人家氣運雲朵上並沒有沾染半點血光,而且看之前的表現,正義感還蠻強的,應該是個好人,那就順口試試能不能救這老人家一命吧。
“之前是晚輩獻醜了!敢問先生是何來歷?”
青衣老者畢恭畢敬的對神算子分身鞠了個躬,執弟子禮。
“我生於太古鴻蒙,名揚諸界於遠古,上至天帝的神霄絳闕,下至深淵的幽暗盡頭,盡皆在我腳下。見證過諸神黃昏,衆神隕而我不滅,遊戲紅塵萬萬年,自名神算子是也。”
神算子分身語不驚人死不休,一番話說完之後,會場內已是靜謐無聲。
“命在你身,運在我手,逆天改命不過等閒之事。奈何蒼天震怒,屢次降劫於我,如今劫運纏身,已是命不久矣。”
神算子分身喟然長嘆道,反正裝逼又不用交稅。
就像是一顆巨石墜入湖中,引起全場軒然大波,一時之間會場內變得分外嘈雜,祈求者有之,追問者有之,蔑笑者有之,衆生百態,紛呈而至。
但無可避免的是,會場內已悄然瀰漫起一股狂熱的氣氛。
“你該問第三個問題了,你的時間所剩無幾。”神算子不顧神算臺外的嘈雜,繼續對青衣老者說道。
“請先生救我!”
青衣老者還沒從震驚中徹底回過神來,但一聽這話,青衣老者立馬跪伏在地,對神算子分身行起大禮。
神算子分身伸手指了一個方向,對青衣老者說道:“往那邊去,自有你的機緣所在,或有一線生機。”
不是他不想說東南西北,而是現在是正午時分,太陽還被雲層給擋住了,他壓根分不清東南西北。
青衣老者俯首叩謝,接着起身朝紫羅蘭老祖那邊作了一揖,隨後就立馬朝神算子分身所指的方向飛去,轉眼已是不見蹤影。
“好了,下一位,1675號。”
神算子繼續念號,雲淡風輕,十足十的高人做派,絲毫沒將剛纔的事放在心上的樣子。
“請幸運的1675號上臺!”
早就被嚇傻在一旁的主持人這時纔想起自己的職責,立馬開口叫道。
隔着蘇乙兩排坐着的獸七騰地站了起來,緊緊攥着手裡的號牌,就像是握住了自己的命運。
“獸七,把號牌給我。”
沙蠻的聲音忽然在獸七的腦海中響起,一如既往的冷漠,充滿了命令的味道。
獸七置若罔聞,飛快向着神算臺衝去,看都沒看坐在第一排的沙蠻一眼。
臨登臺前,獸七還轉頭看向蘇乙,目中透着無窮無盡的怨恨,一副恨不得生啖其肉的兇狠模樣。
你丫腦殼果然有病,看我怎麼玩你!
蘇乙輕蔑一笑,懶得搭理這蛇精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