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花拍打着船身，風平浪靜已經借宿，取而代之的是冷冽的寒風和洶涌的海水。
這個季節的海面有沒有閃電，唐川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從船長室看外面，宛如從一個世界看另一個世界，沒有絲毫的相同。
一個靜如止水，氣氛祥和。
另一個是大海。
“開始了！”習夢之聲音有些顫抖，雙手撐在駕駛室，緊緊地盯着大海。
“陣法嗎？”唐川獨自呢喃，指揮着習夢之操控遊艇。而習夢之通過現在話的通訊設備，將自己的聲音從船頭傳到了船尾，每一個人都分工明確，爲共同的目標而奮鬥。
遊艇闖入這片海洋並不少見，就像一艘艘冒險的小船想要探尋這裡面的東西一樣，每一次到來都一樣，難以平靜的離去。
風高浪急只是最基礎的考驗，也是陣法最簡單的一部分，沒有之一。
縱觀水族，有那個不會操控水流，波浪。這最簡單的東西在水族手中都能產生莫大的威能。
“有電臺希望聯繫到我們的船！”習夢之恢復了往常的平靜，詢問着唐川的意思。
“什麼電臺？”他不懂海上航行的東西，也不知道電臺這東西現在還有人用，在他的記憶中，這些東西應該只有在二戰時期存在。
“他們說自己是軍方的！”習夢之有些撐不住了，通過電臺互相告知之後，她收到了這樣一條回覆。
這不是熱門的航道，海燕羣島更多時候隱藏在海洋之中。
要知道這片海域沒有什麼經濟價值，也沒有什麼良港存在，很少有船舶在這一代出沒。
現在陡然出現了軍方的身影，她不由得一驚，心中揣揣。
一個小小的被僱傭的船長和軍方沒有任何的可比性。
“告訴他們，我需要這片海域的詳細信息，署名：唐川！”唐川不知道軍方會不會認自己的名字，心中也確定了這片海域可能就是那條幽靈龍出現在的海域。
否則有什麼東西會吸引軍方的人？
一艘巨大的戰艦上面，一大堆身穿海軍軍裝，軍銜很高的人被一封簡單的電報所驚擾。
若是尋常電報，戰艦別說送到艦長身邊來，就是收發的人都不一定會注意。
可這封電報的署名是——唐川。
唐川這個名字已經從幾個月前的名聲鵲起變成了現在的龐然大物，他沒有跟傳統的世家爭食，而是另闢蹊徑，統一了一直都是混亂的中醫。
也就是在這時候，大部分人才開始正視中醫，進而正視唐川。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討論還沒有結果，不是誰都願意將自己的情報告知唐川，哪怕他名義上是特勤組的人也是如此。
有一個軍官剛纔就咆哮道：“既然他是特勤處的，那就過來報道！”
唐川回來嗎？當然是不會了！
所有人看了他一眼之後，就又開始圍繞該不該的問題花費時間。
唐川是不知道有人爲自己爭吵，他可以肯定的是軍方的人出現了。幽靈龍出現在這附近也很正常。
他離去的時候曾經讓幽靈龍時刻保着離開青城的人。
他沒想到的是楚凌晗上次來，幽靈龍沒有跟着來。這一次，周小諾遇到了危險，他卻是在旁邊。
玄空境初期的幽靈龍能夠發揮多大的作用，唐川一清二楚。
可，就是那條龍，莫名其妙。實際上也算不上莫名其妙。
周小諾應該在海燕羣島，這毋庸置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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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燕羣島已經不是那個沒有人工雕琢的原始之地了，一幢幢房屋修建的沒什麼技術水準，裡面住的是他的俘虜，一些意外闖入的人類。
人和妖的關係一直都沒有複雜過，相互的獵物，時而的合作。
簡而言之，就是弱肉強食。弱了你就是食物，你強了，我就是你的盤中餐，沒什麼可說的。
周小諾所處的空間最大，除了她的身份最高之外，她面對那些不像是人類的東西，最爲鎮定。
“小諾姐，你說那些‘人’會不會放了我們？”有人問，是一個綠衣服女孩兒，衣服沒了剛穿出門時的整潔，入眼全是褶皺和黑色。
一整夜的關押讓這些不過十七八歲的小女孩兒擔驚受怕。男孩子則是被關在另一處，慘叫時而悠長，讓人不寒而慄。
另一人已經不抱希望，一直在尋找能夠自殺的工具，她說：“別多想了，死了並非終結，與其活在他們的憐憫之下，我還不如死了算了！”
“小敏，別太着急，會有人救我們的！”這是周小諾不知道多少次勸阻那個叫小敏的年輕女孩。
她是這些女孩子裡面年歲最大的，見過的人，經歷過的事也是最多的。
起初她就不樂意前往海燕羣島。她信奉一個理念，存在就是合理。就算海燕羣島的傳說是假的，也有編出來的必要。
裡面肯定沒有那些小丫頭想的那麼簡單。
她出於自己的責任心，還是走在最前面，一同前往海燕羣島。
結果不言而喻，最壞的可能發生了。甚至這比沉船還要可怕。
“會有人來救我們？”她用眼神尋找了東西，半晌才冷笑一聲。
“沒錯，會有人來救我們的！”周小諾肯定的重複了這一句。
在船上，千鈞一髮之際，她看着自己口袋裡的玩具龍廢飛了出去，仰天長嘯，和一隻鳥在空中搏殺。
船長似乎暈了，船一直在隨風前往不知名的地方，離半空中的戰場越來越遠。
周小諾想了很久很久，差不多一個晚上的時間，發現了一個問題：“那條龍怎麼會出現在自己家，又怎麼會被裝在自己的揹包裡。”
沒有答案，她只能把一切歸結到唐川的身上，因爲他一直都很厲害，時而神神叨叨的，手下的凌雲都成了青城大老大。身爲大哥的他又會是什麼樣的人呢？
她不是不知道，而是不想知道。
聰明人永遠都會揹負比笨蛋更多的東西，她自認爲自己不是，也不願意揹負過多的東西。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那些人在天黑之前回來了。
牛頭人身，虎頭人身，還有長長的如同長蛇的人，一切都如此怪異，像極了西方時而出現的獸人族。
坐在最上面的正是一隻鳥，一隻黑色的鳥。
“坐下！”他不怒自威，每一句話都宛如命令，這些從前的牲畜已經習慣了服從。
這是不是好事他不知道。
齊刷刷的小妖坐下了。
他搖搖頭，這些傢伙不論是天分還是實力都不堪大用，哪怕是面對現在人類修真者也只是送材料。
就像妖族當人類是食物一樣，人類吃了妖族還不算，皮和骨各有大用，其他部位雖然沒有那麼大的功效，也會被鄭重的處理掉。
“大王，那些人類怎麼辦？”一個小妖站起身，問道。
他面無表情，那些人類是麻煩事。若是尋常的，他殺了也就殺了，斷然不會廢半句話。
可其中爲首的那個女孩子身上有一條類龍，雖然不是純正的龍族血脈，也有玄空境的實力。
單論實力，他們是不相上下的。可他擅長控水，大海之上是他的主場，主場的優勢和陣法的守護，生生打的那條龍不得不退避。
如果那條船沒有飄進來，他也就不會像現在這樣那個煩惱了。可事實上，那些人類現在就在自己手上，還不哭不鬧。
這明顯是身後有人，根本不怕你個妖魔鬼怪！
今天一早，那條龍又來了，還引來了不少人類的關注，尤其是那一艘艘鋼鐵打造的戰艦，他在人類世界學習的這一個月裡，有了深深地瞭解。
硬碰硬的話，自己會被震死也說不準。
但是他的翅膀不是用來裝飾的，那是寶物，雖然不像大鵬一般，能夠扶搖直上九萬里，也是速度的代表。
另一個小妖似乎看出了自家大王的難堪，站起身怒罵道：“那些人類還能怎麼辦，先關着！”
“就不能吃了嗎？”那個逍遙咧咧嘴，頗爲不滿的說道。
玄鳥再次搖頭，這些傢伙當真是不堪大用。
一個逐漸成長的小妖都不會輕易對普通人出手，那樣的話會招惹大麻煩。
你別看一個普通人沒什麼身份勢力，可神的存在時寄託在人類的香火之上。神靈想要信徒，要麼給凡人制造苦難，要麼就是除惡揚善。
大部分神仙還是有節操的很少自己做壞事，自己解決。
那麼，哪裡出現一個不知名的小妖做壞事，絕對是信徒祈求之後，就會被幹掉，用來示衆。
幾次三番，妖族也學聰明瞭，躲在深山之中，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現在的這些小妖就是不知道修真者的厲害，纔會囂張的想要吃人，而非選一個不錯的地方，呆到老死。
“大王！”一個小妖從外面衝了進來，“外面來了一艘船。”
大海之上不缺船，但是能航行到這裡面來的船，要麼是昨晚上那種意外的，要麼就是故意爲之的。
玄鳥直接站起身，道：“小的們，跟我出去看看！”
唐川很早就沒有等待消息了，他不知道的是，陣法在一定程度上隔絕了他和軍方的聯繫。畢竟不是大域的域，也不是陣法可以比擬的。
海燕羣島並不是完整的大域，也不是破損的，他介於兩者之間。不是大域的同時，又有着自己的特點，古怪中又合着道。
大域很多，唐川去過的也不知一個，每個大域都給他一種不一樣的感覺，用四個字形容就是“似似而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