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錦想叫她一聲媽媽,可是張嘴的那一瞬卻忍住了,自己若是承認了這個婦人的身份,不就代表着接受了這婦人說的齊家是聿家殘害滅門的往事?
真要是那樣,她和聿景閻還能在一起?
齊錦原地呆愣了足足一分多鐘。終於她甩開那婦人的手,對她說:“你不是我媽,你是封擎特地僞造的什麼故人,你剛說的都是假的!你休想離間我和聿景閻,我們就快訂婚了,我是不會聽信任何瘋話的!”
婦人冰冷淒涼的笑:“孩子,我的命原本在那場大火裡面就該丟的,可機緣巧合我苟活下來,我原不該見你的,我不該用這條殘命壞了你的命格。可是,說一千道一萬,哪怕是你爸重新活過來,他也不能答應你嫁進聿家!”
齊錦渾身冰冷,手心裡滿是冷汗,不讓她和聿景閻在一起,她的生命還有什麼趣味可言?
她搖着頭,不遠相信這一切,她說:“不可能,事情不可能是這樣。什麼命格不命格的,你在胡說!我不會相信你的!”
齊錦緩緩後退,她覺着這肯定是她的一個夢,這不是真的,她要離開這裡,離了這裡之後她的夢就醒了,她就又可以和聿景閻一起吃飯睡覺,遊山玩水,一生廝守。
婦人的眼裡滿是痛心,她愛憐的看着齊錦,啞着聲音說:“孩子,你可以嫁給任何人,卻唯獨不能嫁給我們家的仇人。你做了聿家的媳婦,你讓你地下的老爹怎麼安息?”
“不!我不要聽!”齊錦捂住耳朵,痛苦的喊。
婦人依舊往下說着:“聿家所看重你的,不過就是你身上所繼承的齊家的異能罷了。他們要的只是那種異能,和你本人無關!我的傻孩子,你怎麼就不明白!”
齊錦突然之間明白過來什麼:“所以你弄出來一個‘齊珊珊’,爲的就是分散聿家對我的注意力,讓我明白聿家對我並不看重,他們認準的只是齊家?”
齊珊珊並不存在,她是女殺手假扮而來,至於齊珊珊這個虛構人物的長相,性格,家世,全都是封家根據這位苟活
下來的齊夫人的指點而構造的。
齊珊珊出現在華國B市,不僅爲了攪亂聿家,不讓聿家插手韓家和封家的閒事,另外還有一個目的就是讓她齊錦看看清楚,聿家根本就不稀罕她,人家稀罕的只是齊家。
可惜,就算齊錦認清了這些事情,接受了自己的身世,也已經沒用了。早在活色生香和聿景閻見第一面起,她的生命裡,就不能沒有他了!
婦人,或者應該說是齊夫人,憐惜的看着齊錦,勸她:“孩子,聽媽的話,和聿家的人斷了吧。天底下青年才俊那麼多,以你齊家血脈的美貌,還愁找不到如意郎君?”
齊錦無比慘淡的迴應:“遲了,太遲了!我已經愛上他……”
齊夫人忙說:“現在回頭,還不晚。你留下來,陪在我身邊……”
“不!”齊錦斷然拒絕,“我不會相信你的。你肯定是封家設得什麼陷阱,故意設計將我扣在這裡,好要挾聿景閻對不對?我這次是不會中招的,你不是我媽,你的出現就是封家的陰謀。我不可能在封家的手上栽倒兩次!”
說完這些,齊錦再不想廢話,轉身就朝門外走去。
不能再聊下去,再說下去,她不保證自己還有沒有勇氣去見聿景閻。
這是個夢,就算不是夢也是個陷阱,她不要聽,也不要信,她要離開這裡,現在就離開!
齊錦出了那個房間,幾乎是一路小跑的來到客廳,找着聿景閻,扯住他胳膊,急切的說:“我們走,現在就走!”
聿景閻按住她手,詢問:“出了什麼事?”
齊錦急得要哭了:“別問了好不好!我們現在就走,趕緊走!”
她害怕自己在這裡多停留一秒,就會忍不住相信了那婦人,相信了齊家血海深仇的債主就是聿家……她不要呆在這裡,也不想相信這些,她不要聽那些齊家的事,更不要關心這些仇恨,她只是想和他深愛的男人在一起而已!
聿景閻不再詢問,依言帶了她離開。
驅車從封家莊園裡面出來,聿
景閻問她:“我們現在,回去華國,還是繼續留在E國?”
按道理,她從封家脫身,肯定是要和聿景閻回去華國B市的爵世豪門裡面,迴歸到以往的生活。
可是,這一刻她猶豫了。她發現自己回不去了!
見了那位婦人,聽她說了一些事情之後,她再做不到以往那樣只要有吃有喝就啥事不愁的沒心沒肺的狀態。
以前,養父母家對她再惡劣,當知道他們並非她的親生父母之後,她心裡就釋然了。
從前她也曾不止一次的設想過,自己的親生父母是誰?他們又分別是個什麼樣的人?當年出於什麼樣的目的將她拋棄了呢?
當然這些疑問在她深愛上聿景閻之後就統統不重要了。那些過往,身世,前塵種種皆不重要,她只想跟他在一起,廝守到老。
然則世間事總是不能兩全。
好不容易,機緣巧合,她見着自己的親生母親了,可是爲什麼她的親生母親要告訴她那樣殘酷的往事?
她嘴上說着,不相信,不可能,這一切都是封家的刻意安排,可是事實就是事實,她如何的逃避和躲閃都沒有用。
她想把今天的經歷當做一場夢。可是假如這所有的只是一場夢,那真實又是什麼?
假如那婦人不是她的親生母親,何以兩人的相貌如此相像?假如那婦人不是當年的齊夫人,何以僞造出來的齊珊珊連聿老爺子都信以爲真?假如這一切都不是真的,何以很久以前聿景閻就說了,要從封家下手挖掘她齊家的真實信息?
齊錦死命的咬着嘴脣,當腥鹹的鐵鏽味在嘴裡蔓延開的時候,才堪堪做下決定,先留在E國吧。
於是聿景閻駕車,朝着他在E國的莊園開去。
回到住處,齊錦感覺疲累極了。
聿景閻勸她:“累了就去休息吧。”
齊錦看着他:“你不問我在封家究竟見着了誰?”
聿景閻送她上樓回臥房,嘴上說着:“你想要告訴我的時候,自然就說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