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見朕,好,朕見見她。”墨有天站了起來,短短時間,他的眼底褪去了怯懦,顯得志得意滿。
他進去的時候,聽到了花心蕊細碎的哭聲。
“心蕊,你怎麼了?”墨有天嘆了口氣,這三個月,他相信,花心蕊是真的愛上了他的,只是——爲何她要是花家的人。
“皇上,小公主,小公主死了。”花心蕊緊緊地抱着襁褓泣不成聲。
“什麼你說什麼!!”墨有天忽然大聲吼道。
然後猛然蹲下來,看着女兒已經毫無聲息的小臉,心裡巨大的驚訝:“小公主什麼時候病的!!”
花心蕊忽然有一刻,很恨這個男人,恨不得立刻殺了他,只是,那不是便宜他了嗎?
竟然不知道自己親生女兒已經重病纏身整整一個月,這一個月,花心蕊耗盡了自己最後的一點愛,只留着恨!!
“皇上,你抱抱她,你快去叫御醫來救她,還能救活,我看過的,御醫能將剛死的人救活!!”花心蕊突兀地將小公主塞入墨有天的懷抱,拉住他的手,按在女兒憔悴的小臉上,“你摸摸,她還有體溫呢,皇上,求求你救救她,她是你的女兒啊,還喜歡對着你笑的。”
墨有天摸着女兒的溫暖的皮膚,卻永遠喚不回來稚嫩的生命,那種深刻的失子之痛那麼真實,以至於他的心一直往下沉往下沉————
猛然感覺有液體從眼睛裡流了出來,墨有天鼻子一酸,抱着小公主的屍體,流下了一滴眼淚——
也許就是因爲這一滴眼淚的內疚,他沒有對付花心蕊,花心蕊請求代發修行,他也準了。
林玥兒將帶着三個孩子,陪着花心蕊去城外的扶蘇庵,帶髮修行。
帝錦卻留了下來,也不問政事了,只是每天和人賭博鬥鳥,不過——
墨有天緊緊地握住拳頭,即使他們與世無爭,也留不得,只要會威脅到他的人和事物,都應該消失纔好
臨行前,林玥兒去見了納蘭修:“你準備繼續輔佐墨有天麼?”
“我輔佐誰不要緊,只希望我能爲百姓擋住那重重壓迫,儘可能地讓他們生活得好一點。”納蘭修淡淡一笑,然後舉起酒杯,“我敬你,恐怕此生再無相見之日了,玥兒,你保重。”
那一刻,她懂了納蘭修,他是一個真正的君子,心憂天下,死而後已。
羅七的孩子已經咿呀學語,羅七抱着孩子與林玥兒依依惜別。
“納蘭說讓你跟我一起走,你真的不考慮一下?”林玥兒問。
羅七笑着搖搖頭:“不了,我陪着他,不然他累了的時候要怎麼辦,病了的時候要怎麼辦?若是死了,那是我們的命,玥兒,如果有那麼一天,我也會感到欣慰,因爲有你們代替我們好好的活着。”
納蘭玉要照顧柳月新,他也不肯走,不過,他親自去見了父親,請求父親與母親合離,待他長大後,也會搬去與母親同住。
林玥兒聽到這個消息只能感嘆一句:“柳月新,養了一個好兒子。”
黃秀蘭和月雲先一步去世外桃源了,曾經給笨笨寄來過那裡的一種花朵,花兒有七色,美麗繽紛,經久不褪色,很是美麗。
當一切都準備好了後,疾風和追雲還有追雲的家人偷偷融入到了隊伍裡,一行人浩浩蕩蕩地出發。
“皇上真的讓他們離開麼?”當墨有天目送林玥兒和花心蕊離開京城的時候,旁觀的大太監擔憂地道。
墨有天輕蔑地笑道:“你還以爲他們跑得了?帝錦還在城裡呢。”
“不過,林玥兒他們可以不用留着了,你派殺手,將他們全部殺死,不要讓任何人回到這裡!!”
大太監吃了一驚:“那花側妃也——”
墨有天猶豫了下,然後厲聲道:“殺!!!”
錦王府的大門忽然打開了,不一會兒,帝錦一身紅袍,絕色風華地從門裡走了出來,已經是三個孩子的父親,但是,他依舊是那個綠鬢紅顏,豔驚都城的錦王爺。
只需要那麼淡淡地站在那裡,就能奪盡所有的風光。
紅色的錦瑟玉袍,奪目的容顏,彷彿絕世珍寶,在這蕭瑟的秋天裡給整條街道都帶上了一種亮麗的風景。
“爺,今兒個還是去醉春樓見如意姑娘麼?”小太監一臉諂媚的笑容。
帝錦點點頭,笑嘻嘻地道:“玥兒不在真好,我感覺比以前自在多了,叫上納蘭他們,我們好好在醉春樓聚聚。”
小太監點點頭,然後扶着帝錦上轎。
然而,幾乎是同時,周圍的販夫走卒們都不約而同地遞出了一個眼色,那目光並非善類。
而同時,從南門處,十萬鐵騎錚錚,迅速地出發,目標竟然是林玥兒和花家離開的方向……
帝錦到了醉春樓就被直接接去了如意姑娘的房間,外面的人瞬間將如意樓包圍了起來,那麼嚴密,幾乎連一隻蒼蠅也飛不進去。
此時,爲首那人道:“李將軍,你說皇上要殺錦王爺,但是,如今皇上的詔書還沒下,我們殺還是不殺?”
這位李將軍,正好是李浩和李勤勤的生父,他的一雙兒女都被林玥兒所害,但是,他家一直迫於帝錦的權勢,拿林玥兒和帝錦沒有辦法,此時,簡直是最好的時機。
李將軍眉目一沉,皺眉握緊腰間的佩刀,沉聲道:“無論如何,不能放走帝錦,想來,皇上也不會怪我們的,畢竟這個帝錦手裡可是有黑旗軍,絕對不能放過。”
說完,他眼底露出一股得逞的陰毒。
正準備傳令,就有人來回報道:“那個帝錦又摟着如意姑娘從房間裡出來了,兩個人現在正在吃酒做樂呢。”
李將軍聞言,露出一臉鬱悶的表情,還不如不出來呢,讓他一刀殺了才痛苦,該死的,怎麼皇上的詔書還沒有來。
於是,他們這好繼續在蕭瑟秋風裡等待。
帝錦在裡面聽了多久的曲子,他們就在那裡等了多久。
直到月色西沉,寒風浸透了所有人的衣衫,李將軍忽然一個哆嗦:“不對啊!!”
旁邊的副將也隱隱覺得事情出了大麻煩了:“將軍,是不對勁啊,那個帝錦不是讓那個小太監去通知納蘭修和平時那些狐朋狗友嗎?怎麼現在還沒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