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此彼此,金長老,我也沒有料到你居然就是那個隱藏在元寶山莊的內鬼。”銀長老笑臉嘲諷,語氣之中盡是鄙夷之意。
“看來你們倆對我早有提防之心,範商把你們留在莊內,就是爲了監視我的一舉一動吧。”金長老見身份被拆穿,卻也沒有一絲逃跑的跡象,依舊鎮定的坐在主位之上,伸手拿過茶杯喝了一口。
“哼,不錯,如果不是莊主提醒,我們現在就已經命喪當場了,真沒有想到那個內奸居然是你”!背後的銅長老冷言冷語怒道,“你也是範家之人,元寶山莊待你不薄,你爲何要與外人勾結做下如此無恥之事?”
對於金長老的背叛,他深感不解。
“你也知道我是範家之人”!
金長老轉頭望向銅長老,眼神中透着恨意,突然怒吼道,“當年要不是你們二人從中阻撓,一力助範商上位,莊主之位早就是我的,我又何必隱忍多年,就連本姓都要被迫更改,你們以爲我真的稀罕這一堂之主的位置嗎,莊主之位纔是我的。”
隱忍多年,此時見事情已經敗露,他終於忍不住把多年的怨氣一股腦的爆發了出來。
這麼多年了,他一直對元寶山莊莊主之位耿耿於懷,一直覺得那本就是屬於自己的,他隱忍多年,這一刻終於來臨了。
“範莊主乃是衆望所歸,又有先莊主遺命,誰敢不從?”銅長老瞪大了眼睛,怒而反駁。
“哼,你也不問問範商他爹的位置是如何而來的!”金長老對銅長老的質問,冷笑一聲。
銀長老嘆了一口氣,以前的種種舊事,他也多有耳聞,不願多提,畢竟那是範家家事,也不是他一個外人能決定的。
他面露不忍之色,轉而勸慰金長老,“多說無意,金長老,你束手就擒吧。我們會替你向莊主求情的,莊主是念舊之人,你替元寶山莊做事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莊主宅心仁厚,必會留你一命,讓你安度晚年。”
“哈哈哈,宅心仁厚,安享晚年,如此幼稚的話你也說得出口,你們覺得範商真像你說的那麼好嗎,他會有如此好心嗎?”銀長老的話並沒有打動金長老,他反而如同聽到一個天大的笑話一般,裂嘴大笑,連連發問。
“不識好歹”,銅長老見他並不聽勸,冷笑連連,未等銀長老說話,就轉頭對他說道,“老銀,和他費什麼話,直接將其拿下,再交由莊主回來之後處置就是。”
他本就執掌元寶山莊銅刑堂,是殺伐果斷之人,懶得和麪前的叛徒再多說一句話。
“想將我擒下然後向範商邀功?哼,那要看看你們有沒有這個本事了,真以爲我坐在這裡只是陪你們二人閒聊的嗎?看看時間也應該差不多了。”金長老眉頭一挑,眼光微妙的掃了一眼放在身邊的那盆綠植“凌雲鬆”,對於身後銅長老的威脅之語完全沒有放在心上。
他細微的動作並沒有逃過面前死死盯着他的一舉一動的銀長老。
銀長老同時往那棵“凌雲鬆”上看了一眼,才慢悠悠地對他說道,“春秋一夜夢,醒來已非人。春秋散。金長老,你以爲將春秋兩種毒藥分開投放於茶水和盆栽之中,再讓兩種無形的香氣結合形成劇毒,我就無法察覺了嗎?”
銀長老轉頭看着金長老,目露鄙夷之色。
春秋散,無色無味,單一的春散或者秋散都是無毒之物,但是兩種無味的東西相互結合在一起的話,就是一種天下劇毒之藥,可以讓人在不知不覺之中中毒身亡。
狀如沉睡,一睡不醒。
春秋一夜夢,醒來已非人。故名春秋散。
“你們沒有中毒?”銀長老準確地說出了春秋散的名字之後,金長老頓時神色顯得有一絲的慌亂之意。他終於意識到問題的嚴重,眼神雖依舊森寒如冰,卻夾帶着震驚之意。
他沒有料到銀長老居然能發現自己暗藏的春秋散。
“我真是小看你了!不虧是出身萬毒窟的用毒行家,如此深藏不露的手段,還被你發現了端倪,佩服佩服。”眼見功虧一簣,他盯着銀長老恨得咬牙切齒。一如當年與莊主之位失之交臂的時候一樣。
“想不到你居然用如此歹毒的東西對付我們,果然是喪心病狂。”
銅長老怒急而動,再也不想和他多說什麼,擔心他還有什麼歹毒的手段未用,率先搶攻而上。
要不是昨晚出了範商書房之後銀長老就提前交給他一顆能解百毒的“清心丹”的話,現在的他早就中毒睡死在夢中了。
他的一雙鐵掌呼嘯生風,身形拔地而起,帶着一股旋風,直奔金長老背後而去。
“想抓我,沒那麼容易。”金長老察覺身後銅長老的動靜之後,猛然一拍桌子。
異變突現,只聽金商堂的大廳之下傳來一陣快速的“咔嚓咔嚓”機關聲,金長老腳下的地板突兀的出現了一個地洞口,他連人帶椅的順着洞口直落而下。
“老匹夫,別跑!”銅長老見金長老的身形已經落入洞口,心中一急,怒吼一聲,身形再加快一分,直衝洞口而去,企圖在他落入洞口之時將其拿下。
“後會有期!”洞中傳來金長老帶着怨毒之意的聲音。
他剛剛閃到洞口往裡面一瞧,就見一道寒光從中激射而出,直奔他的面門而來。
“小心!”銀長老急忙出聲提醒,身形隨之而動,迅雷一般的伸手在銅長老的面前一閃而過,險之又險地抓住那道迎着銅長老面門而來的寒光。
細望之下,又是一枚飛蚊針。
銅長老望着他手上的那枚飛蚊針,臉上不自覺地流下了一絲的冷汗,剛剛要不是銀長老眼疾手快搶在他的前面接住了這枚暗器,他躲閃不急之下,必命喪當場。
在這一耽擱之下,洞口的機關再次傳來“咔嚓”之聲,地板迅速合上,嚴絲合縫,就如同從來沒有打開過一般。
留下面面相覷的銀銅兩人。
兩人對望一眼,毫不遲疑,再次心有靈犀地迅速分開身形,對金商堂大廳主位的周圍,上上下下搜索了一遍,但讓人失望的是,他們根本找不到地道入口的開關所在。
看來金長老在出手之前就已經做好了失敗的準備。
銅長老回到那個已經掩蓋回去的洞口之前,聚集內力與手掌之上,全力拍了下去,“嗡”的一聲,一聲巨響迴盪在兩人的耳邊,而地上的機關卻依舊紋絲未動。
“老銅,別費力了,我們一時半會是打不開這裡的。”銀長老仔細的看了一下掩蓋洞口的地方,發現是用精鋼鋪就而成的。
銅長老聽聞,氣憤的一掌打翻了身邊的那盆“凌雲鬆”。神色憤怒帶着一絲的惋惜之意,“可惡,這老匹夫果然狡詐,居然早準備好了地道。”
銀長老臉上也掛着無奈之色,本以爲金長老已是甕中之鱉,誰知道他居然已經偷偷挖好了地道,在座位之下暗藏機關。
“老銀,現在怎麼辦?”銅長老轉頭問道。
“金長老雖然逃跑了,但必還留有其他後手,我們不可大意。事不宜遲,你我按莊主先前吩咐,分頭行事。”
話音剛落,門外就傳來一陣陣喊殺之聲,由遠及近,兩人的臉色均是一變,急忙出門查看
靜耳一聽之下,站在金商堂大廳之前的兩人面色更加難看了,從四周不斷傳來的喊殺之聲來判斷,事發之地已是深入元寶山莊內部。
而此時莊內天空之上也不時有弩箭帶着嘶鳴聲呼嘯而過,伴隨着聲聲劃破天際的慘叫之聲,還有沖天而去的火光,似乎在提醒着二人此時莊內的形勢不容樂觀。看來現在的元寶山莊之內已是一片混亂。
兩人對望一眼,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深深的擔憂之色。果然和他們想的一樣,元寶酒樓不過是一條調虎離山的毒計罷了,他們的真正目的是在元寶山莊之內。
“可惡!要是讓我抓住這老匹夫,定將他碎屍萬段,以泄我心頭之恨。”銅長老望着天空之中不時劃過的流箭,雙目欲裂,怒火燒臉。
元寶山莊本就護衛森嚴,再加上最近因爲劍魔一事,更是防守嚴密,外鬆內緊,可以說莊內已是五步一哨,十步一崗。而現在居然還能被人強襲突破到莊內如此之深的地步,不用想也知道,定是金長老爲內應,泄露山莊護衛詳細布防位置的結果,他們才能進入元寶山莊如無人之地一般。
當初未防打草驚蛇,莊內明面上的護衛他們都未做任何調整。
“老銀,怎麼辦?”銅長老轉頭望向銀長老。
“放心,莊主臨行之前早有安排,他們是自取滅亡而已。現在不是發火的時候,你火速派人從莊內密道離開,去元寶鎮找莊主,告知莊內之事,然後馬上帶人去藏寶閣與我匯合。”銀長老雖然也面色鐵青一片,但臨危不亂,迅速臨機應變安排部署。